‘丹妃’，”一方面本來就不喜歡“丹妃”的稱呼，另一方面已決意與正德一刀兩斷，五丹的語氣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四位前輩認錯人了。”

“…………”

如此冷酷的態度……一定是受了家中長輩的左右決意斬斷與小皇帝的情絲……而且上次我四人傷了秦雪只怕也令她記恨在心……

“上次雪兒授意於我護送皇上回京，並無一絲惡意，你四人卻將她一掌震裂肺葉並令心臟受創，”五丹說到這裡心疼的珠淚盈眶，“雪兒小小年紀你四人何忍下如此重的毒手？”

“呃……”

原來上次秦雪是在護送小皇帝，怪不得小皇帝與之交手後尚能毫髮未損……雖然是奉皇命擒拿秦雪迫不得已出手傷人，但沒有覺察到這點實在是萬分羞愧……

“傷了雪兒姑娘的是老身，”穆無雙垂首向五丹深施一揖，“老身願以死謝罪，還望丹妃不要牽怒於我三位師兄。”

也請您不要離開小皇帝。

這句話並未說出口，但隱含在“丹妃”二字之中。

“燕無舫願替師妹受死，請丹妃放過師妹……”

視死如歸，不怕再叫一次丹妃。

“京無極願代師妹受罰，懇請丹妃……”

認定你是小皇帝的妃子，死不改口。

“我四人自幼同在深山學藝，後又一同下山為帝室守護至今，未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丹妃將我四人一起殺了吧！”

錢無疆慷慨激昂。當然也沒忘稱呼一聲丹妃。

已經說了不是什麼“丹妃”，這四個人卻……

五丹給氣到，將一點櫻唇緊緊抿住才沒有出言不遜，頓了一會兒，平靜下情緒，方冷冷地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們了？如何處罰你們要看雪兒怎麼說，”繼而將目光投向雪兒，沒想到雪兒竟然說了一句──

“你們四個不是被迷藥迷昏過去了嗎？”

應該明天早上才會醒來啊，怎麼這個時候就醒了？

“呃……”

四聖衛見問不由老臉泛紅，支吾難言，欲向正德求助，正德依然在發呆，完全無視他們的目光。

誰給這天真無邪的小女娃解釋一下？（相比較之下寧願給丹妃問罪啊。）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京無極赧顏道：“皇上賜的酒中並未下藥，我四人飲酒之後昏倒……全是裝出來的，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四個皓首老人（而且平時總是一身正氣非常嚴肅的樣子）裝昏欺騙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真是羞殺人也……

“……？！”

原來就算鎖鏈能斷開，我也不能完成計畫……小皇帝好狡猾……

正德和雪兒，一個是被寵壞的小公主（即位為帝後更加任性），一個是涉世未深、滿腹天真的小女孩，目睹二人上演鬧劇，你四人不但不阻止還加入其中……是返老還童了嗎？

“咳，”五丹咳嗽一聲抑制住幾欲浮上臉頰的笑意，“現在言規正傳，傷到雪兒不加以處罰是不行的。”說著拿起雪焰劍。

導致雪兒留下昏厥的後遺症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所以──

一道寒光閃過，截下了穆無雙一縷白髮。

“這次就截髮以示懲戒，”五丹說著將劍歸鞘，“若有下次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四聖衛虛驚一場，一齊叩頭道：“多謝丹妃不殺之恩。”

直到此時四人還保持著最初行禮時跪著的姿勢──要等丹妃說一聲“平身”才可起來。

五丹察覺四人心態，只得無奈地道：“起來吧。”

四人這才立起身，恭敬地垂手而立。

“丹妃，”燕無舫得寸進尺地喚了一句，接著道：“現下當務之急是要斷開鎖鏈，不知丹……”

“我已經用雪焰劍試過了，”五丹打斷燕無舫，“無法斬斷，”在四人聽了幾乎絕望的時候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試試看。”

五丹說畢化做一道劍氣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鎖鏈，只聽“嚓”一聲脆響，鎖鏈斷為兩截。

第六十七章

“斷開了！斷開了！”

秦雪喜的直拍手。

到底是丹妃！

四聖衛歎為觀止。

因覺兩人手上各拖著半截鎖鏈不能算事，五丹讓四聖衛幫著理好鎖鏈又做了兩次劈斬，截去兩截鎖鏈，兩人手上至此只剩下腕鎖，如戴了隻手鐲似，雖然無法開啟，但已沒什麼防礙。

四聖衛又上前為正德解開綁在身上的繩索。

經過這一番折騰，正德依然怔怔發呆，毫無知覺。

正德到底怎麼了？？五丹心中狐疑不已，看向秦雪，秦雪立即垂下小腦袋，把小手揉捏衣襟。

看這樣子分明是做了虧心事……算了，我既已決意與正德一刀兩斷還問這麼多做什麼？

五丹因收回目光，向四聖衛道：“雪兒年幼無知，這些日子一定給宮中添了不少麻煩，我這就帶她回臥月山莊嚴加管教，就此別過。”說完牽起秦雪手，“雪兒，我們走。”

及至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並未回頭，只冷冷道：“今次一別，遂成陌路。請四位聖衛替我把這句話傳達給皇上。”

丹妃……

皇上雖然天性頑劣，且少不更事，但對您的痴心日月可鑑，您怎可如此狠心……

四聖衛追至房外，眼睜睜看著五丹與秦雪各自上馬遠去，卻無力挽留，一個個搖著頭長吁短嘆，回頭再看自家皇帝依然怔怔發呆渾不知事，心中更加傷感，竟致垂淚。

當下京無極捧抱正德與燕、穆二人先行回宮，錢無疆則留下牽火雲駒，那火雲駒因想著風球兒和紫燕會否再來相聚，竟徘徊在客棧門前不願遠去，錢無疆只得運動內力強行將它牽回宮去。

“皇上這是怎麼了？”

徐尚宮見正德神情呆滯雙目一瞬不瞬，不知發生什麼事，因問四聖衛。

穆無雙回道：“我四人趕到時皇上便這樣了，具體發生什麼事，我四人也不知道。”

因怕秦雪察覺出氣息，四聖衛只能遠遠跟隨，因此期間並未聽到二人說了什麼。

徐尚宮檢查了一下並未見正德受什麼外傷，依然不放心，又為之把脈，確定也未受內傷後，方道：“應該只是一時受驚，不礙事。”

京、燕、穆聽了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隨即退出乾清宮寢殿。

誰知直到寅初時分（凌晨三點）正德依然沒有回過神，一直守在御榻旁的徐尚宮嚇的手足無措，令宮女傳來四聖衛。

兩個時辰過去，皇上依然沒有清醒過來？！！

四聖衛也嚇到──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受驚，秦雪到底對皇上做了什麼？？？

眾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正德黑如點漆的眸子忽然動了，繼而仰天大笑，“啊哈哈哈……”

跟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