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

“對，我打你怎麼了？！那人說的沒錯，你確實是個牛郎！”自己的手掌同樣是火辣辣地疼，許林刻意壓抑著自己的語氣說著讓自己都心疼的話，“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辛梓傑沒動，依舊用手捂著左臉。

“滾啊！你願意跟誰在一起就滾到哪去！”許林提高了聲調，“想吻我？什麼都沒說清楚就想吻我？我許林不像你那麼瀟灑，不可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節操他媽的是不值錢，可我不像你那麼沒有節操！”

許林吼著，臉色微微發紅。辛梓傑垂下了捂著臉的左手，他看到，許林的胸膛因怒吼在劇烈起伏著，不一會兒便猛烈咳嗽了起來。

許林的肺炎，自那次半夜被辛梓傑送進醫院後，就留下了病根。今天喝了這麼多的酒，後來坐車大開車窗嗆了一路的風，回來睡在沙發上沒蓋被子又忘了關窗，現在，發洩著怒火的許林終於吃不消了。

看著咳嗽不止的許林，辛梓傑感到了悔恨。生活中的許林，從來都是溫和的，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一個人，從來都毫無條件地包容自己的一切，可是自己，卻讓這樣一個人如此失態。辛梓傑從未像此刻一樣感到自己是如此糟糕的一個人，不再遲疑，不再考慮許林會不會再次推開自己，辛梓傑緊緊地抱住了許林。

辛梓傑能感到許林在抑制不住咳嗽的同時，在自己懷中奮力地掙扎，可是辛梓傑抱得死死的，他真的不能放手，他真的不能失去許林。許林咳出的溫熱氣息一下又一下噴在辛梓傑的領口，透過那薄薄的黑色襯衫，透過面板，傳到辛梓傑的心裡，也疼在心裡。

很久之後，許林不再掙扎，咳嗽的聲音也逐漸微弱。辛梓傑試著輕輕拍著許林的背，以緩解他的不適。這一次，辛梓傑感覺到，有什麼滾熱的液體流進了自己的脖頸，順著鎖骨，打溼胸襟。

他放開許林，用雙手扶著許林的肩膀。那乾淨好看的臉上，大滴大滴的淚珠正在無聲滑落。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許林哭。

“辛梓傑，”許林的聲音伴有濃重的鼻音，“我許林只上過你的床。”

看著許林那紅腫的雙眼和鼻翼，辛梓傑又難過地抱緊了許林，他在心中默唸著一個又一個“對不起”，只是，他真的說不出口。這是他的生活方式，他從未讓他人干擾到自己。只是許林是他的逆鱗，在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許林就闖進了他空蕩蕩的內心，那種太過強烈的存在感，讓他不可忽視，也不知所措。

“梓傑，”許林再次開口，聲音聽起來平靜了許多，“去把妝洗了吧。”

“嗯，我先去給你倒杯水。”辛梓傑把許林輕輕按坐在床上，這動作，和剛剛許林的動作多麼相似。

端著水杯，許林聽著衛生間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辛梓傑就是許林的毒癮，那搖曳著的最耀眼的罌粟，許林知道他應該遠離那危險的美麗，可是他真的戒不掉。

辛梓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容顏，襯衫的扣子解了大半。他走過來拿走了許林手中的水杯，順手關了燈。臥室一下子暗了下來，許林的視線再一次變得愈加模糊，只有客廳那昏暗的燈光，勾勒著辛梓傑修長的身影。

“睡吧。”辛梓傑幫許林脫了鞋襪，把許林擁進懷裡，又拉好了被子。

許林真的累了，以至於再次落入這個溫暖卻又心酸的懷抱，許林的倦意很快襲來。可是不一會兒，辛梓傑抱著許林的手，就開始一顆顆解他襯衫的扣子，緊接著，辛梓傑沒有受傷的左手就滑進了許林棉質的背心，在胸前一點點遊移。感受到許林輕微的顫抖，辛梓傑用一條腿夾住了許林的雙腿。

身體的溫度一下子飆升，許林想要掙脫辛梓傑的懷抱，卻是那樣力不從心。他沒有什麼力氣了，況且，他不能否認的是，辛梓傑成功地點燃了他的慾火。

背心已經被辛梓傑扒了去，辛梓傑溫熱的嘴唇貼著許林的背，時而舔舐，時而吮吸，換來許林難耐的喘息和慾望的徹底甦醒。許林忍不住的想要轉過身面對著辛梓傑，可是換來了辛梓傑吃痛的一聲低吼。

辛梓傑蜷縮著身體，左手緊緊地掐著右手腕，那包著白紗布的地方，滲出了鮮紅的血色。

“對……”後面“不起”兩個字許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辛梓傑堵住了雙唇，重新壓在了身下。

他們做了，在彼此強烈的慾望之中，許林被辛梓傑要了一次又一次。凌晨五點，許林才沉沉睡去。

赤裸著身子，抱著許林，辛梓傑把臉輕輕貼上許林的背。聽著許林逐漸平穩的呼吸，辛梓傑鬆了一口氣。許林咳了那麼久，又著了涼，自己真不該折騰他這麼久。

辛梓傑沒有告訴許林，自從他要了許林，他就再也沒有上過別人的床。

辛梓傑也知道，許林生氣，不是多麼想聽自己的解釋，他不會逼自己。許林想聽的，是那三個字，可是，他不想騙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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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林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摸了摸身邊，辛梓傑已經不在了。

床頭的櫃子上，放著兩盒藥。旁邊的保鮮盒裡，放了一個削好的蘋果。

一上午的課是鐵定翹了，許林拿過手機，準備看下錶，螢幕上卻顯示有一條未讀資訊。看著發件人的名字，許林皺起了眉頭。

“發件人：秦傲天”

“文字：許林，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想告訴你的是，在得知我的父親就是他生母的丈夫時，梓傑就和我分手了。那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可是許林，我從沒有愛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