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的糖豆吃完了,要叫朔夜去買糖豆。朔夜收拾了一下帶著玲子出門,玲子一路在後頭跟著,卻不吭聲。
朔夜問她:“我發現從昨日起,你便很沉默,怎麼了?”
玲子低著頭,滿是一副肚子的話快關不住的表情,可她竟然忍住了沒說,待朔夜將那包糖豆交到她手上,她便一溜煙地跑了。
朔夜看著玲子跑掉的背影不禁感嘆:“真是奇怪……”
之後連著兩天都是玲子來見的朔夜,她只說小姐很好,除此之外再沒別的話。終於桐笙又來了,朔夜說起最近玲子的奇怪,桐笙說她可能最近被阮大人責罰了,所以不敢太放肆。
這一次桐笙並未在朔夜這裡呆太久,她說身體不適,所以想早些回家去。朔夜雖捨不得,卻也不能強留她,只好送她回去。走在路上,突然一段很敏感的話落在這兩人耳朵裡。
“喂,你先前說什麼來著?豐奎城的誰又死了?”
“還不是一個被流放過來的大人,他死得跟豐和城曹大人一樣,短刀割喉,當場斃命。看來是同一個人乾的。”
只得這勉強聽得清楚的兩句話,之後說話的人發現朔夜在看他,他便收了聲,拉著與自己說話的人匆匆離開了。他們走後,朔夜下意識朝桐笙看去,只見桐笙表情沉重極了,只顧著朝前走。
朔夜追上去關心地問:“你家最近是否也遇到什麼事情了?玲子是否因為那些事才這樣奇怪?”
桐笙停下腳步,說:“我家若是發生什麼事情,你怎麼可能不知?”
要說有事,朔夜與豐德城的百姓一樣,只知阮府近來時常大門緊閉。有人說因為先前阮大人遇刺,他害怕再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把自己和家人關在宅子裡,只等著兩個月時間過去便立刻啟程回古道。這樣的猜想聽來有些靠譜,桐笙也是說過皇上的聖旨下來後會繼續死人。而剛剛那兩個人的對話,不正是應了桐笙的推斷?
朔夜現在沒辦法時常去阮家做客,她甚至連桐笙都不能每天見到,更別提去知曉阮大人在做怎樣的安排。桐笙不說,朔夜也只能胡亂猜測。突然朔夜想起了玲子,覺得似乎可以從玲子身上去打聽什麼東西。
隔天,玲子來了,她說小姐今日早晨起來用過早餐之後又睡下了,到她出門都未醒。說完,玲子將要離開,卻被朔夜給攔了下來。
“玲子。”朔夜一本正經地叫住她,害她突然不知所措。朔夜指著自己身旁的凳子,對玲子說:“你坐下。”
玲子聽話坐下了,仰著頭卻只能膽怯地接受朔夜那居高臨下的審視
“朔夜小姐找我有何事?”
朔夜直勾勾地看著玲子,害玲子都不敢動彈。“不是我有何事,是你有何事?”
“我?”
“你這幾日欲言又止是怎麼回事?”
玲子垂下頭,不敢回話。朔夜打了一隻手在玲子肩頭,嚇得玲子震了一下。她用很溫柔的聲音在說話,可是語調冷得滲人。“可是你家小姐有事了?”
玲子猛力搖頭,卻不敢抬起腦袋來看朔夜。
朔夜認定了玲子心中有事,且只有桐笙的事才會讓她這般不踏實。“你若是不說,我只好去問你家小姐,反正是從你這裡露了馬腳才使得我去問她,到時候你還是會受罰。”
玲子其實前兩天就想與朔夜講一些話,可桐笙千般叮囑不能說。玲子心中有千萬個擔心,她沒辦法幫忙,便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朔夜身上。可是桐笙不讓她說,特別不讓她與朔夜說。
“不說麼?”朔夜再問了玲子一句,她並未打算嚇唬玲子來叫玲子說話。因為她幾乎肯定玲子自己就會將事情告訴她。所以玲子此時不講,她乾脆就放玲子回去了。然而欲擒故縱的計量好使得很,玲子走出朔夜的院子,沒一會兒自己自覺地又回來了。她站在門口,咬咬牙,真的豁出去了。
“玲子有些話不得不說,希望朔夜小姐聽了可以幫忙。”
朔夜將她從門外招進來。“你說便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呼之欲出
“是關於小姐的事情。最近白日裡小姐總愛睡覺,我一直以為是春困發得晚了一點,小姐自己也說最近天氣熱了,所以白日裡愛睡覺。可前兩天夜裡我聽見小姐屋裡有響動,以為小姐有什麼事,便過去看看,去了才發現半夜三更的時候,小姐竟然根本不在屋裡。
當時太晚,我也怕引起混亂,就悄悄去叫了老爺夫人,將事情告訴他們。老爺卻說是他叫小姐出去辦事了,過兩天自然會回來,叫我不用擔心。可我怎能不擔心?即便小姐兩天後真的回來了,可她去了哪裡,都做了什麼?這些都值得叫人擔心啊!
小姐從來都只會在家中寫字、發懶,這幾天她一個人在外面是怎樣過來的?她甚至連一個家丁都沒有帶走……”
玲子述說時有些激動,因為無法想象自己的小姐到底出去做了什麼,那樣半夜消失的行為真的讓人太過不安了!
“你說,桐笙大半夜消失了,跟著過了兩天她自己又回來了?”朔夜聽完玲子說的話後陷入一陣深思。這是怎麼一回事?桐笙半夜失蹤卻能不驚動府裡的護衛!除了她被人帶走和早就與護衛串通好以外,還有怎樣的可能?她總不能是自己飛出去了!
想不通的事情突然堵在腦袋裡,朔夜甚至不知道那些想不通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她對玲子說:“你先回去吧,這事情我會想辦法弄明白的。”
朔夜在沈家等了兩天也未等到桐笙,玲子說桐笙這兩天不怎麼進食,好不容易吃點什麼最後也都吐出來了。
“在皇上聖旨下來之前某段時間也曾有過類似情況,大致就是老爺遇刺不久那兩天。那次比這次更嚴重,好幾天來小姐都夜不能寐。”說著說著,玲子停下了,奇怪地望著朔夜:“朔夜小姐不是很清楚這事麼?”
朔夜啞口無言,她當時根本不在這裡,怎可能知道桐笙的情況?不過看看時間,應就是曹大人遇害的那段時候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桐笙有這樣糟糕的反應?
朔夜表示想去阮家探望桐笙,玲子卻急忙擺手。“小姐都不允許我同你講這些的,你若去了,我豈不是要遭殃?”
明裡不能去,飛簷走壁之事也是朔夜很擅長的,於是她對玲子說:“我不去便是了,可你要好生照顧她,要讓她早些好起來。”
“這是自然了。”玲子簡單應了朔夜幾句便回去了。
深夜時候,朔夜悄悄摸進阮家,卻發現桐笙屋裡亮著光。難道她還未睡下?朔夜如此想,便嘗試輕輕敲了敲門,不過可惜並無人來應門。偷偷進到屋裡,朔夜見到已然入睡的桐笙,在昏暗的光線下並看不出她有什麼異樣,只有那雙皺著的眉頭讓她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