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廳,也只抵得上它的三分之一那麼大,雪白的牆上,掛著一些名人字畫,四卻沒有什麼華麗精緻的擺設,甚至顯得空曠,但一進來,人人都有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廳的四周,擺著很多張小巧的圓桌和椅子,每一張桌上擺著精美華貴的茶盤茶杯等物,但正中央,卻放著一張巨大的長方形的木桌,此時,那張木桌上,正擺了滿滿的菜餚,水陸山珍無不羅列於席間,而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裡,卻裝著珍貴的紅灩灩的波斯葡萄酒。
一個溫文爾雅的白衣中年儒生,與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少年先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迎上前來,將手一拱,含笑道:“萬馬莊淳于風,與犬子淳于博奉主人命令,在此恭候多時。”
汪乾和林堪相互一望,都是暗暗心驚,淳于風的大名,他們可是早就聽說過,此人是西北鉅富,在全國各地皆有馬莊,有時候朝中用馬,還得靠著他馬莊。此外,此人還是武林中人,據說交遊滿天下。
汪乾定了定神,奇怪的道:“你的主人是誰?”
淳于風笑道:“我的主人,便是上清公主殿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越國與大梁交戰時,與他有過眾多交集是沒錯,但什麼時候,楚優辭卻成為他的主人了。
淳于風目光一轉,望向丁淺語,又是一揖,道:“這便是主人千叮萬囑的丁姑娘了,幸好姑娘一路平安無事,否則在下真不知道要怎麼向主人交差。”
丁淺語愕然道:“她向你千叮萬囑?”
“對,主人非常在意丁姑娘的安全。”說著他轉頭望向王曉曉,笑道:“王姑娘之令尊,跟在下是多年故交,今日得見姑娘,我心裡實在欣慰無比。”
王曉曉伢異道:“你認識我乾爹?”
淳于風笑了一笑,將手一擺道:“我略備了些水酒,替各位壓驚洗塵,請先入座,我們邊吃邊談。”
丁淺語聽說楚優辭對她十分關心在意,心裡喜悅,跟王曉曉對望一眼,大家依次坐下。那正中間的主位,卻空在那裡,無人去坐。
淳于風看著丁淺語欲言又止的樣子,舉起杯,道:“這第一杯酒,慶祝主人平安脫險。”
眾人齊聲“啊”的一聲,幾位少女喜極而泣,汪乾和林堪也是激動萬分,連聲問:“她脫險了?那她什麼時候到這裡來?”
淳于風將酒一飲而盡,才道:“博兒,你說。”
淳于博看著丁淺語等人,俊秀的臉上泛起些許羞澀之意,輕聲道:“昨天,我們收到主人身邊的人層層送來的訊息,說主人業已出京,但主人為了謹慎起見,已去了江南,她說,要等一年後,才到這裡與丁姑娘等相會,她讓傳達這話,讓你們放心。”
“什麼!一年?”王曉曉不滿的道。丁淺語心下卻大大鬆了口氣,一直緊繃著的情緒也終於放鬆下來。
江水藍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道:“為什麼要等一年?我好想她現在就過來,公主不在這裡,我總是感覺有點不安。”
王曉曉聽說楚優辭沒事,心情大好之下,不懷好意的望了丁淺語一眼,然後轉過頭對江水藍笑道:“小妹妹,幹麼要不安?跟著丁姐姐也是一樣的。”
丁淺語裝作沒看見她的眼神,道:“優辭畢竟對皇上不大放心吧。”
王曉曉道:“你腦袋總算清醒過來了,謝天謝地。不過,這一年之內,我們可怎麼辦啊?汪乾,你帶了多少錢出來?我告訴你我可是身無分文了,我所有的家當都讓我弟妹們帶去了。”說話時已面向汪乾。
汪乾卻笑而不答。
幾個女孩子都是一愣,心裡暗叫不妙,江水藍微微猶豫了一下,從脖子上解下一串珍珠項鍊,遞到王曉曉手裡,道:“曉曉姐,這是公主賞給我的,我想,應該值點錢,你不用擔心。”
蕭沁兒也忙道:“我這裡也還有些首飾。”
王曉曉本是半開玩笑之語,這時見大家這麼慷慨,倒是一呆,她看著手裡那串珍珠,只見一顆顆渾圓無瑕,流光溢彩,偏是大小一致,她自從跟了王天成後,對珠寶等已是很識貨了,心道這哪裡是值點錢啊,很值錢好不好,不禁有點感動,忽然轉眼望了望丁淺語的神色,暗叫不妙,心下自悔不該開這種玩笑。
丁淺語看著眼前這美麗絕倫的少女,心下酸澀,卻仍是面帶笑容,輕聲道:“這個,你收起來吧,既是公主賞你的,你就該好好收藏才是。你曉曉姐開玩笑呢,公主既然安排我們來這裡,自然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才是。”
江水藍睜著一雙明眸,驚喜的道:“真的嗎?”
丁淺語點點頭,瞬間已明白了楚優辭在危急時刻,也要將她帶出來的原因,這女孩不僅美麗,而且天真善良,任誰都會憐惜,想保護她周全的吧。
汪乾笑道:“還是丁姑娘沉得住氣。”
座中有幾位年輕美麗的少女,淳于博畢竟是少年男子,講話時不禁有點靦腆之色,總是父親命令時他才開口,這時卻忍不住主動開口,輕輕道:“江姑娘不必擔心,你們。。。你們以後就住在這白雲牧場了。”說完這幾句,已是紅透耳根。
幾個女孩子同時道:“啊?”心裡都是一陣驚喜,若能住這地方,那實在是太好了。
汪乾笑了笑,道:“不過這會給莊主添麻煩麼?”
淳于風搖頭道:“萬馬莊在各地都有牧場,但這個牧場在名義下雖是萬馬莊的,實際上卻不是,在下正要告訴丁姑娘,這片牧場內的所有,都是丁姑娘的了,你們以後住在這裡,都只是住在自己的家裡而已,我們只是對姑娘們負有保護之責。”
“什麼?都是我的?”丁淺語睜大一雙美目,驚詫的道。
淳于風笑道:“正是,這裡許久之前,已被主人重金買下,名義上雖是我的,其實我只是負責幫主人保管而已。”
王曉曉驚叫道:“天啊 !淺語,你成大地主了,以後我們跟著你,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楚優章病好之後,京城內又恢復了平靜。幾日之內,他連下聖旨,誅殺延德,然後又立二皇子楚楓為太子,並大赦天下。
這日,他把史官召來,吩咐他將越國和大梁的戰爭一筆抹去,關於火藥之事也一字不載,關於這場戰爭,僅僅縮成了這麼短短一段話:“光明二十五年,宋王鴆殺先帝及太子篡位,改國號延德,復又殺先帝子漢王代王,幽禁帝女靈屏主,上英明果敢,時就越國,聞之起兵討伐逆賊,二年內平延德亂,由是承繼大統。”
然後,又讓史官將他即位之後,關於楚優辭的記載一筆抹去,只寫到她出家修道。
沒過幾天,宮裡忽然傳來太后薨逝的訊息,這場國喪,又忙壞了朝中宮裡上上下下的人,關於那場延德舊部的作亂,人們漸漸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