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優辭勉強調整下情緒,忽然道:“林堪,你覺得沁兒怎麼樣?”
林堪微微驚訝,囁嚅著道:“蕭小姐在屬下心裡,便跟天上的仙女一樣。”
“那我把這仙女許配給你,你覺得如何?”楚優辭停下腳步,凝視著他的雙眼。
“什麼?!”林堪嚇了一跳,漲紅了臉,連忙道:“屬下萬萬不敢,屬下是什麼身份,怎配得上蕭小姐,屬下。。。”
楚優辭不等他說完,擺手道:“你樣樣都好,就是放不下這出身門第觀念。我告訴你,以前不管我們是什麼身份,是公主也好,侯爺也罷,從現在開始,大家全是朋友。我只問你一句,你喜不喜歡沁兒?”
林堪猶豫半晌,方訥訥的輕聲道:“喜歡的,沒人會不喜歡她。”
“那好,那你們的事情便由我作主了。”楚優辭滿意的看了看他,話鋒一轉道:“她以前受過創傷,你知道嗎?”
“知道的,楚飛雲那畜生。。。”林堪咬牙切齒的道,但他說了一半,卻又停下,他意識到楚飛雲不管怎樣,都是楚優辭的親堂兄,若罵他畜生,豈非累及楚優辭,是以連忙縮口。
楚優辭並不介意,看著他,認真的道:“你怎麼看這事?”
林堪低下頭,緊握雙拳道:“我覺得蕭小姐很可憐,象她這樣的女孩,有人忍心那樣對她,我除了憤怒,只覺得不可思議,我覺得,她應該這一生都被人好好呵護珍惜才是。”
“你會那樣做嗎?”楚優辭輕聲道。
林堪抬起頭來,迎著楚優辭的目光,道:“我願意用這輩子都剩下的所有時間,去好好愛護她溫暖她,讓她忘記那段悲慘的過去。”
楚優辭目中露出讚賞之色,紅著眼睛,拍拍他的肩,道:“我知道我不會看錯的,別的方面沒有看錯你,這件事上,也不會看錯你。我放心了。”
晚餐算是為楚優辭接風洗塵,準備得十分豐盛,所有人都興高采烈,惟獨丁淺語推說不舒服,仍是沒有出現。
酒過三巡,眾人都微微有了點醉意。楚優辭找了個藉口,躲了出去。
一陣晚風吹來,清涼無比,她的腦袋清醒了許多,她搖搖頭,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忽然,腦袋上一陣生疼,象是被塊小石頭扔中,她手捂著腦袋,向後望去,只見一張圓圓的臉蛋滿帶笑意,正戲謔的望著她。
“喂!楚木頭,你幹麼不去找淺語?”王曉曉雙手叉腰,不滿的道。
楚木頭?楚優辭不禁皺了皺眉,怎麼這麼難聽,她嘆了口氣,道:“我找了,她不想見我。”
一句話打得王曉曉頭暈目眩:“她不想見你你就不找她了嗎?”
“我沒勇氣找她了,她不但不想見我,連話也不願意跟我說,我去找她,徒讓她生氣而已,過幾天再說吧。”楚優辭無奈的道。
王曉曉覺得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自己說不定會被她激出心臟病,翻了翻白眼,轉移話題道:“木頭,你很大方呀,送水藍那串珍珠很值錢呢。”
楚優辭一愣,道:“你如果喜歡的話,我下次也送一串給你。”
王曉曉幾乎吐血,她勉強控制住想揍人的情緒,道:“你送過什麼東西給淺語沒有?”
楚優辭想了想,道:“沒有。”
王曉曉怪叫道:“那你對水藍比對淺語好啊,你是不是見人家長得美,便開始朝秦暮楚了呀。”
“胡說八道!”楚優辭臉色微紅,道:“我經常賞賜別人東西的,淺語又不是別人,我的東西都是她的,還需要送麼,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一個人走一走。”說著轉過身子,往遠處走去。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我這是在點醒她呀!為什麼有時候聰明得不象人,有時候卻又象個白痴呢,王曉曉氣得捶胸頓足,丁大小姐若要跟她這麼賭氣下去,那真是要賭到猴年馬月了,只好本小姐出山了。
涼風習習,繁星滿天。
不知道走了多久,楚優辭忽然在一塊草地上坐下,然後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
風吹在臉上身上,軟軟的柔柔的,象情人的撫摩,鼻中傳來青草與野花混合的清香,這樣的夜晚,是如此迷人。而楚優辭的眼睛,卻茫然的望著天上璀璨的星光,忽然,一陣委屈和悲傷湧上心頭,珠淚滾滾而落。
在這一瞬間,她把自己十九年的所有經歷回顧了一遍,只覺心力交瘁,有種說不出的孤獨之感。
她的哭泣,從無聲,變成壓抑的抽泣,此時此刻,她象是要把這十九年來堆積的所有情緒,痛苦的發洩一回。她再狠,再強,終究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女而已,她所揹負承載的東西,太多太多,在她把不堪的沉重的過去徹底甩掉之後,她時時刻刻保持著高度警惕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從而象個正常人一樣,以正常的方式傾瀉著自己的情感。
正在她覺得聲噎氣堵之時,身後一個柔柔的聲音道:“你哭了?”
楚優辭一驚,連忙抹乾自己的眼淚,跟著一個人抱膝在她身旁坐下,偏頭望向她。
楚優辭本想坐起,依稀見到是王曉曉的面容之後,她索性仍然躺在那裡。
“為什麼哭?”王曉曉這時倒少見的沒有取笑她,伸手遞過了一塊絲巾給她。
楚優辭接過絲巾,擦了擦眼淚,喃喃的道:“她不想見我了,我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
王曉曉一陣驚訝,這簡直不象是楚優辭會說出來的話,她想了想,道:“你那時候為什麼要讓她去愛別人?”
“那時候,我認為自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殺了我四哥,成為輔助幼主的權傾天下的公主,一個就是被我四哥殺掉,保全你們。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淺語能去愛上另外一個人,好生過平靜快樂的日子。如果我沒死,也不能扔下剛剛恢復興盛氣象的大梁一走了之,那是我祖宗的基業,可是這樣一來,我勢必以後還是會捲入權利鬥爭,還是得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生活,我自己很厭倦那樣的日子,也不想淺語跟著我那樣生活。”楚優辭閉著眼睛,喃喃的道。
“江水藍是你哥哥故意賜給你的吧?聽說你們日夜相處啊,連這次,你都將她帶在身邊。”王曉曉歪著頭,又道。
楚優辭的聲音帶著一陣深深的疲憊:“我跟她日夜相對,是為了迷惑我四哥的,那時候,我身邊全是他監視我的人。帶江水藍出來,那是因為,我覺得她是個善良純真的好女孩,而如果我一旦有什麼事,她的美麗也容易給她帶來災禍,所以我希望她遠離京城那是非之地,前不久,我還在囑託淳于風給她找個好人家呢,不過。。。不過淳于博好象喜歡她。”
王曉曉眼睛一亮,道:“難怪淳于博過那麼久到這裡來住上一段,經常給我們帶些大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