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當年他窮得吃不起飯的時候是我給了他飯吃。”
孫安娜把頭轉到一邊,她想笑,朱哥的確是做了一筆大買賣,把人家科班出身的導演叫來拍a片。
朱哥在王婆賣瓜,一個勁的誇自己,何曦不為所動。
她說:“但是,我還是沒辦法接受你,自從……以後,我對男人失望了,應該說是絕望。”
情況急轉直下,朱哥殷勤的表情頓時凝固,冰塊從他臉上噼裡啪啦掉落,他猛的站起,大手抬到半空,“你……你別不識好歹!”
他想打啊,可是就是下不了手。
何曦仰著頭,面不改色,眼神中沒有一絲退卻。
這抬起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裡去。“都是你,我把人交給你,要你拍部好片子出來,你看你拍的都是什麼垃圾,賣不出的垃圾,都賺不回一個套子的錢。”朱哥把火發在導演身上。
導演已經被打擊地不成樣子,他縮在角落裡抱著膝蓋喃喃自語:“我是個沒用的人,根本沒拍片子的天賦,根本不配做導演……”
“大哥……”他的小弟在距離三米遠的地方停住,神色猶豫,怕被引火燒身。
“叫總裁,我現在是做生意的,要我說多少遍,豬腦子啊,有話還不快說。媽的,你還支吾個什麼勁啊,說啊。”
“是……大……總裁,老六發來訊息說我們剛送過去的片子下載量破萬,現在都已經上推薦,那邊說有多少就收多少。”
朱哥陷入沉默中。
時間一分一秒流走,在經歷了宛如一個世界那麼漫長的沉默後,朱哥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讓這房間也跟著震動起來。
其他人都忐忑不安地屏息等待,猜不透這笑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
“哈哈,沒辦法了,真的是,我該說什麼好呢,我果然沒看錯人。”朱哥把導演像抓雞一樣從地上抓起來,屈尊拍去他衣服和膝蓋上的塵土,還替他把領子弄好,說:“彆氣餒,你是有天賦的,我相信你。”
朱哥別的本事沒有,能伸能屈,見人說人話見鬼呢也會說幾句鬼話。他的心情因為剛聽到的訊息而轉好,臉上笑開了一朵向日葵那麼大的花,更別說那眼睛更是眯成一條線。
導演長這麼大,見過朱哥不多不少一百次,第一次看見朱哥可以笑得那麼燦爛的,他記得第一次見朱哥自己就跟狗一樣地狼狽,那是在酒店包廂裡,大圓桌子,朱哥坐主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身上穿的是阿瑪尼西裝,假的,幾百塊錢的淘寶貨,問題那還不是他自己的,是問同學借的。他穿著別人穿過不知道多少回的假西裝,縮頭縮腦地站到朱哥面前,足足有半個小時那麼久。他那時手頭有一部劇本,他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只要有人肯給他一個機會,他就能拿回一個奧斯卡。所以他拿著劇本來找朱哥,求他出錢。
有錢的就是大爺,朱哥本就是大爺,於是朱哥就成了大爺的平方。
導演在旁邊乾站著,心急如焚,快燒到菊花上了,朱哥還慢悠悠地吃,他一個人吃掉了一個野生大甲魚,喝掉了一瓶拉菲,覺得不過癮,又叫服務生開一瓶茅臺。
吃下去的都是導演自己的肉,導演恨不得把自己心臟挖出來給朱哥吃。
朱哥吃完用餐巾擦擦嘴邊,起身就要走,導演的眼前是漆黑一片。
朱哥好心拍拍他的肩膀,說:“我見過很多很多的年輕人,他們跟你一樣,以為自己有學歷,有理想,就他媽的把自己當根蔥,你就是根油條,看清楚沒,每天早上早餐攤裡有多少根油條被吃掉的,你去數過沒?”
那時導演心裡是恨的要命,他恨不得拿把刀子把這個人給捅了。
下一秒,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他抱著朱哥的大腿哭,他難過的是這頓飯吃掉了他大學裡的那點獎學金,他哭的是今天朱哥身上穿著跟他一樣的假阿瑪尼西裝,但是朱哥有那根粗的跟狗鏈子一樣的金項鍊就沒人會懷疑他身上是假貨,這就是現實。
朱哥拍拍他的頭,就像愛撫自己家的那隻藏獒,他語重心長地說:“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起來,把眼淚擦乾淨,明天就跟著我混。起來,快起來。”
導演想起來,但是他就是起不來,膝蓋軟地跟沒骨頭了一樣。
他的錢啊……被風吹走了……早知道是要混黑社會的,他還用得著花這麼多錢嗎,他就去街上文具店買個青龍白虎的紋身貼身上不就得了!
朱哥走後房間,如等待世界末日般等待他的賬單,等了有一個半小時那麼久,服務生來來去去,沒人搭理他,他終於等不住了,抓住一個服務生,問:“請問……這房間的賬單……去哪兒結?”
那服務生以異樣的目光看了他許久,說:“早就結好了啊。”
那一刻起,導演恨不得再衝到朱哥面前抱著他大腿哭。那時是幸福的,誰說不是呢,導演以為自己用一頓飯收買了朱哥,沒想到是朱哥用一頓飯收買了他這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導演系高材生。
從那天起他就為朱哥拍□,而他跟朱哥見過這麼多回,第一次看到朱哥笑地這麼開心,就好像從地上撿到一塊磚頭那麼大的金塊。
“朱哥……你……”導演傻乎乎的,明顯是被嚇的。
朱哥大手把他攬過來,說:“好兄弟,什麼都別說了,小秘,給他來一杯可樂。”他低頭溫柔地對導演說:“你想喝冰的還是不冰的?”
陪著朱哥這麼多年的人,包括導演,包括孫安娜,第一次見到朱哥這麼善解人意的一面。
“朱哥!”導演兩行滾燙的淚水滑落,你是想殺我還是想奸我,你就直接說吧!
朱哥把導演丟一邊,坐到孫安娜身邊,他說:“娜娜,剛才是我不好,把你嚇壞了,你渴不渴?想不想喝可樂?”
孫安娜低下頭,深吸一口氣,說:“朱哥,什麼都別說了,你想要幹嘛,你說,別繞彎子。”
“幹!這性子我喜歡。好,朱哥我就直說了。我投資拍片子這麼多年,幾乎沒見過有片子能這麼快上推薦的,你跟她的片子一出來就幹翻了其他人,我就看出你們有潛力,我現在就一個想法,讓你們繼續拍下去。”他用力拍大腿,啪啪啪作響。
孫安娜說:“我是沒問題啊,但是她不見得就願意啊。”
“她不願意也待給我願意!”/“我願意。”
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響起,這讓其他人傻了眼。
朱哥兩眼瞪得滾圓,站起來咆哮:“你說什麼!你願意!”
“我願意。”何曦平靜地說,她甚至連一點悲傷都懶得掛在臉上。
“我……我……你……你現在怎麼就願意!我之前讓你做我的女人,你死都不願意,你……你……”朱哥伸出手指著何曦,碩大的身軀氣得狂發顫。
何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