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
這張報紙比房間裡的所有其他報紙都舊,日期是兩年前,頭版頭條是——《大學女生為情自殺從七樓跳下》,俞益茹看了個報道的開頭,便發現,報紙上所說的校名,就是照片上的校名。
她立刻有了聯想。
莫非,照片上的姑娘,就是跳樓的那個?
她為了薄復彰跳樓了?
有人,為了薄復彰跳樓了?
俞益茹花了三秒理解了其中的爆炸性,然後在頃刻之間,腦補出了一個能夠帶來深遠心理影響的故事。
假如,薄復彰是因為這件事變成了這麼奇怪的個性,說不定,說得通?
她正因為這個爆炸性的猜測久久不能回神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俞益茹連忙把照片和報紙原樣放好,然後開啟櫃子裝作剛剛在整理的樣子。
薄復彰的腳步越來越近,到了俞益茹身後,停下了。
俞益茹做賊心虛,紅著臉手還在抖。
薄復彰便也蹲下來,然後奇怪地問:“你看著我的內褲抖什麼?”
俞益茹:“……”
俞益茹連忙把內褲扔進去,說:“只是在想怎麼沒和內衣配套。”
薄復彰一臉迷茫:“你都是配套的?”
俞益茹不回答,直接把薄復彰推開,站起來了。
她拍了拍手,自豪地看著整齊了不少的房間,覺得頗有成就感。
她正想說些什麼來抒發感情,便聽見身後傳來拉開抽屜的聲音。
俞益茹:“……”
俞益茹冷汗直冒,嚥了口口水。
她本來準備若無其事地走開,最後卻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薄復彰也正抬頭看著她。
對方漆黑的瞳仁看不出什麼情感,神情照例看不出什麼所謂,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怎麼樣。
俞益茹儘量故作鎮定地回望,力求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
結果薄復彰自己把照片和報紙都拿出來了,然後她指了指抽屜,說:“你看見這個了,如意?”
俞益茹僵著身子,想著此事還能不能反駁。
薄復彰便說:“我在抽屜上夾了根頭髮絲。”
俞益茹:“……你為什麼要在自己家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薄復彰拿著照片和報紙站起來了,她低著頭,看著報紙和照片說:“想必你猜到了,照片和報紙裡的是同一個人。”
“因為我拒絕了她,她從七樓跳了下來,雖然後來運氣好被樹枝被單草坪緩衝,還是幾乎沒了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俞益茹覺得薄復彰這話雖然說的平鋪直敘,但彷彿還是有點哀傷。
俞益茹不忍心在聽下去,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想象,這件事對薄復彰造成了多麼大的打擊。
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對方才不斷強調讓自己不要愛上她。
這麼一想,簡直不能更順理成章。
俞益茹想了想,上前一步抱住薄復彰,並打斷了對方的話。
她將臉靠在薄復彰的肩頭,說:“這件事不能怪你。”
薄復彰語氣悵然:“那件事之後,我本來準備去醫院看她,結果卻被她那個時候的男朋友罵了一頓。”
“你能想到去看……等下為什麼她有男朋友?”
俞益茹把手收了回來。
薄復彰:“大概因為她很可愛吧?”
俞益茹:“可是她向你表白了啊?”
薄復彰:“可能她更喜歡我吧。”
俞益茹:“……”
實在太難溝通,俞益茹乾脆接受了這個設定,沉默地點了點頭,示意薄復彰接著說下去。
薄復彰說:“她男朋友對我說,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不活了,所以我就會揹負著對兩條生命的愧疚活下去。”
“然後,他也真的跳樓了。”
俞益茹:“……”
薄復彰一臉感慨地總結:“我當時就想,這大概就是真愛吧。”
俞益茹:“……”
☆、第30章
如果一個人的感情觀已經奇葩到這種程度了……大概……可能……會不會已經掰不回來了?
俞益茹情不自禁地這麼想著,特別當她看著薄復彰的眼睛的時候,覺得對方好像是非常認真。
她嚥了口口水,說:“那、那他們都死了?”
薄復彰搖了搖頭:“應該都沒事,他們還引起了轟動,所以後續知道都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我後來離開那個城市,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猜他們復健後就會結婚吧。”
俞益茹覺得自己的三觀快要裂了。
但、但老話怎麼說來著,一個鍋配一個蓋,可見他們可能就是天生的一對,奇葩的一雙。
她就這麼說了:“這絕對不能怪你,那是兩個奇葩啊!”
薄復彰搖了搖頭:“雖然他們性格上各有瑕疵,但對感情確實熱烈忠誠。”
薄復彰說到這,想了想,笑了起來,補充道:“不過你肯定不懂的,如意。”
薄復彰的補充對俞益茹造成了會心一擊,要是她是古典小說裡病弱嬌小姐的設定,大概能吐出一口血來。
但她又仔細一想,要是薄復彰拒絕自己,她確實也不可能去跳樓。
生命那麼美好,還有那麼多帥哥等著她去泡——就算她彎了吧,也有大把大把的美女待字閨中,實在想象不到這樣就要死要活的情況。
那麼說,在薄復彰的定義裡,自己搞不好真的不是真愛?
……心好塞,愛不起來了。
“你這種想法真的是有問題的。”俞益茹只好蒼白無力地這樣強調。
薄復彰便說:“難道真愛不是能為彼此獻出生命的感情麼?”
“話是這樣說”俞益茹覺得薄復彰說的是有問題的,但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如果將對方視為真愛,想必就比自己還要重要了吧。”
俞益茹:“……”她說的好有道理,俞益茹覺得自己快要被說服了!
但是還是一定有哪裡不對,但直到俞益茹和薄復彰在吃完中飯後一起去見吳迪的時候,也沒有想出來。
俞益茹步入那家奶茶店的時候,店長方必誠的眼睛簡直能放出光來,他說:“俞……俞小姐,你昨天怎麼沒回復我啊。”
俞益茹哪能想起她都回復了誰,因此立刻便道:“昨天我手機進水了,一直開不了機。”
方必誠不疑有他,只說:“原來是這樣,今天要喝什麼味,我請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