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翼而飛,俞益茹忍不住稍稍提高聲音,“那洗髮露很貴的好不好!……不,我說的不是這些事——你就沒做過什麼好事麼?”
薄復彰想了一下,終於似乎是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裸/露的膝蓋:“我把今天中午那個抓著你的男的的研究生論文徹底刪除了。”
俞益茹:“……哈?”
“還散佈了他手機裡的□□。”
“……”
“還把他背地裡辱罵教授的話發給了他罵的那個教授。”
“……”
不知道為什麼,作為受害者,俞益茹開始同情錢行澤了。
但是她畢竟不是真的聖母到純白無暇,因此聽到這話也只是說了一句:“這些事你做的可真快,不過,你真的沒有漏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麼?”
薄復彰陷入了沉思。
看對方那麼糾結,俞益茹都開始懷疑微博上的事搞不好不是她做的,但是想來想去,果然只有薄復彰會做這樣的事,因此終於還是追問道:“那微博上的事呢。”
薄復彰很是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對啊,那些影片總歸還是應該刪掉吧。”
俞益茹本來已經因為薄復彰前面的話無語的消弭了感動,聽到這話,又不禁心頭髮熱,見薄復彰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便試探地問道:“伯父,你很生氣麼?”
薄復彰皺起眉頭:“當然生氣。”
俞益茹便問:“可這是我的事,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她直視著薄復彰的眼睛,便發現,這回對方還是露出了一些迷茫思索,才開口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麼?”
俞益茹在心中“嘖”了一聲,暗想:這人的情商真是沒救了。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或許薄復彰是因為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所以才這樣一副絕情絕性的樣子,畢竟要是自己已經沒有了未來,又怎麼能許諾未來。
想到此節,俞益茹原本湧動著的情緒便如潮水般退去,轉而換成了各種各樣的懷疑,和淡淡的絞痛。
真是不甘心啊,如果薄復彰的病情真的是這樣的展開,那豈不是好像自己好不容易打通了地獄模式的劇情,遊戲本身卻出現了bug?
但是大概是因為沛奕然和關鳩的各種反應令她產生了懷疑,俞益茹的心態也有些變化,就好比說她此時看著薄復彰帶著水汽的髮絲,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是真的沒有未來,是不是還是享受當下更好。
就好比說……
俞益茹的目光漸漸開始在薄復彰身上游走,並不受控制地凝聚在某些敏感的部位,這令空氣彷彿漸漸開始升溫,氛圍變的詭異起來。
夜晚的大腦就好像漸漸不受理智的控制,俞益茹無法控制地想著,如果此時做些什麼的話,或許薄復彰也並不會拒絕吧?
是的,對方絕不會拒絕的,因為薄復彰並非特別在意這種事情的人,或許,只需要再主動一步……
剛想到這,手機又響起來了。
思緒戛然而止,俞益茹捏著拳頭,發現手心被汗濡溼,連忙故作淡然地拿起手機,掩飾心中的激盪。
這回來電的是沛奕然。
比起關鳩,俞益茹其實更樂意接沛奕然的電話,畢竟對方那裡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因此收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緒,走到陽臺上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對面劈頭蓋臉來了一句:“如意,阿彰喜歡上你了啊?”
這問題問的俞益茹心虛不已,忍不住拿眼神瞄著坐在房間裡的薄復彰,還擔心對方是不是有可能聽到。
見薄復彰只是一臉淡然地逗著兔子,便故作謙虛道:“你在說什麼呢。”
沛奕然說:“我從來沒有見到阿彰那麼在意過誰。”
雖然俞益茹心裡已經那麼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畢竟自己的猜測和別人指出來的感覺相當的不同,更何況還是看起來相當瞭解薄復彰的沛奕然說的,於是她雖然強裝鎮定,還是不禁脫口而出問:“真的啊?”
“是啊,那麼說來,明天你能請我吃飯麼?”
俞益茹的大腦內還是一團漿糊,便先“嗯嗯”地答應了,而後才後知後覺地想:嗯?怎麼是我請她,一般情況不是她請我麼?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這種細節便無需在意,兩人約定了時間,便掛了電話。
回到房間,盤腿坐在床上的薄復彰懶洋洋說了一句:“沛奕然又找你麼。”
俞益茹嚇了一跳,震驚地看著薄復彰。
薄復彰便說:“這回我絕對沒有監聽電話,只是聽到了你說的幾句話而已。”
俞益茹分明記得,自己已經壓低了聲音,不過想到薄復彰變態的聽力,又覺得這是情有可原,因此只回憶了一下自己說過的話,確認沒有暴露什麼後,才勉強維持平靜道:“對啊,明天去找沛醫生吃頓飯。”
薄復彰立刻說:“你不準去。”
俞益茹看了眼薄復彰的表情,對方抿著嘴,臉上並沒有什麼笑容。
俞益茹頓時又心癢手癢起來了,或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但是她就是又想做些什麼撩撥一下薄復彰。
於是她傾身爬到了床上,膝蓋跪在床墊上,維持彎腰抬頭的姿勢抬手戳了戳薄復彰的肩膀,帶著略有些曖昧的語調說:“你吃醋麼?”
鬆垮的睡袍因為這動作從肩頭微微滑落,俞益茹沒有管它,不斷地靠近薄復彰,在簡直好像要鑽進她的懷裡的時候,轉了個身坐在了一邊。
應該不是錯覺,她確實在靠近地時候感受到了薄復彰加重的呼吸和灼熱的目光。
來自心上人的感應令她得意非凡,又在心裡敬佩自己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把持住自己,剛想說些什麼,肩膀被攬了一下,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右倒了過去。
她還是倒在了薄復彰的懷裡。
這懷抱是柔軟而溫暖的,薄復彰的手臂按在她的脊背上,像是被太陽曬得滾燙的石塊一般。
她聽見呼吸聲和心跳聲,不知道是來自於她還是自己。
她一邊緊張,一邊卻開始安心,就好像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港灣,由內而外地開始柔軟平靜。
薄復彰身上帶著與她相同的沐浴露的香氣,但不知是否因為和自己身上本來的味道融合,因此顯出些微妙的不同,在不同中又有著相似,就好像不斷貼近的她們,也像是這香味般不斷融合。
她感覺到薄復彰的另一隻手在剝開她的頭髮,然後輕輕的摩挲後頸,令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