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
林紫走進宅子才發現,客廳的擺設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管秦細沫如何定義保持原狀還是略有改動,她所知道的是,現在的林家舊宅和她離開前的宅子已經不一樣了。
所以,有關於明鳳鸞,抑或是林枉然,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一樣了。
林紫多少是失落了,當一個家再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印記,她又怎麼能夠把這個稱之為家呢,所以
秦細沫提出的以客人身份回訪舊宅是在再合適不過的。
秦細沫引導林紫來到二樓朝陽的房間,林紫知道這是專屬於明鳳鸞的領域,一時百感交集,在恍惚之間,秦細沫已經開啟門了。
林紫看了一遍,訝異地轉頭看秦細沫:“這是?”
秦細沫微微一笑:“你母親房間的裝扮一直保持原樣,窗臺上她最喜歡的水蓮花也是每天一換。”
林紫走近了看,果然看到窗臺上盛放幾朵水蓮花。
白色和粉色還有紅色的都有,林紫一時晃神,似乎看到明鳳鸞正在窗臺擺弄這些水中仙子。
“冬天時候蓮花會從市郊的溫室運過來,”秦細沫說,“所以擺設一直沒有變過。”
林紫不語,隔了一會兒才說:“他會這麼有心?”
秦細沫當然知道林紫所說的他是指林枉然,只笑了笑說:“男人家的心思當然不會用在這些地方,這都是我在做。”
林紫對秦細沫會這麼堂而皇之地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有點意外,秦細沫雖然強勢,但卻不是處處想要勝人一頭的人,她會這麼說,是什麼理由呢?
“你知道我母親喜歡水蓮花?”林紫捧起一朵花苞,仔細聞著,幽香撲鼻。
秦細沫說:“你母親的喜好很好猜,她的很多相片都是拍的蓮花。”
林紫看了看秦細沫:“難得你心細。”
秦細沫不在意地說:“只是這點心意而已。你母親長在深閨,又是你父親背後的女人,想來平日也沒有太多趣味,這蓮花,恐怕是她一生最喜愛之物了。”
林紫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秦細沫笑笑:“這是在說你母親賢良淑德,母儀天下。”
林紫說:“我看你是在嘲諷她。”
秦細沫淡淡地說:“我何必與已故之人為難。”
林紫說:“我若是知道,也絕對不會和你有這番對話。”
秦細沫說:“林大小姐,你若是覺得你母親活得不盡人意,你自強自立就好,為什麼要讓所有人都和你同樣觀點看法呢?”
林紫說:“我沒有你說的這樣。”
秦細沫笑笑:“在你眼中,明夫人就是聖女一樣的存在,其餘的人,都是凡人草芥不是麼?可是在我看來,明夫人也並不是那麼完美無缺吧?”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前兩天出差去了,沒有來得及和大家說,還耽誤了更新,現在回來了,會把之前落下來的補起來的,佘仔道歉了T_T
☆、第42章
時隔多年,林紫再度走進林家舊宅,卻早就感覺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似在記憶中的那般鮮活明亮了,就連熟悉的管家三姨,現在也不知所蹤,剩餘的幫傭,從司機到廚師,從侍應到園丁,所有人對自己來說都是陌生人,而對所有人來說,她也僅僅是一個從主人曾經的隻言片語中走出來的人物影像而已。
在這個家,她可以是林家大小姐,也可以是毫不相干的路人,她同時擁有這兩種身份,似在罅隙之間穿梭,來去自由無牽掛,卻也分外寂寥無人知。
明鳳鸞房間窗前的水蓮花開得正豔,正如秦細沫所說,這是每日都會更換的植物,但是在林紫看來,物以人為憑依,明鳳鸞早已經去世,而這水蓮花,自然也就失去了觀賞意義。
更何況,身邊還有秦細沫毫不客氣地對明鳳鸞進行批評,這房間,怎麼都沒有繼續待下去的興致了。
“秦細沫,你懂得尊重人嗎?”林紫沉住氣,一字一頓地問道。
秦細沫不以為意:“你覺得我不尊重你,何以見得?”
林紫說:“不是每個女人都如你這般好命,可以獨當一面,受盡敬仰和尊崇。我的母親是再平凡不過的女人,相夫教子,閒淡田園,每個人生存方式不同,你如何能把所有女人都與你做比較?”
秦細沫抱手在門口站定,收斂了從進門開始就掛在臉頰上人畜無害的微笑,眉眼之間盡展林紫所熟悉的冷冽果絕,打量林紫片刻,這才說道:“林紫,我以為你是和明鳳鸞不一樣的女人,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和她殊途同歸。”
林紫太熟悉秦細沫這個表情,秦細沫在看到她不聽勸告和程明軒來往的時候,在洗手間強行摁住她的時候,秦細沫都是這樣面色平靜,舉止從容優雅,她看你的眼神,彷彿在看一隻被她親手剝開的橘子,眼神中全是關注,然而你卻從其中找不到一絲一毫溫暖的痕跡。
“我和我母親當然是兩個人,你不也是一樣麼?”林紫沉住氣,她發現只要和秦細沫交談,不知不覺就會被秦細沫拖進一個陷阱,在這個陷阱裡她完全失去自我,從一開始就會被秦細沫牽著走,等到發覺的時候,往往已經被秦細沫吐出的蛛絲牢牢捆綁,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出逃的機會,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絕對冷靜,然後,適時反擊。
秦細沫在房間裡慢慢踱步繞了一圈,又仰頭看了看裝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這才緩緩說道:“林紫,你覺得你的人生軌跡裡,你的母親扮演的全是正面角色嗎?”
林紫聞言,心裡陡然一沉,只覺心中某處似被秦細沫狠狠掐住一般動彈不得,拼命想要挪開,結果卻讓自己更覺鈍痛。秦細沫所言不輕不重,然而不知為何,卻似一把釘錘牢牢釘在林紫心底某處,不想要去理會,然而那種紮在心頭的感覺卻不是不理會就可以自行消除的。它逼得你不得不與它直面,哪怕被這種正面對峙燒灼得體無完膚。
“你是什麼意思?”林紫問道。
秦細沫挑起一本相簿,仔細看著,慢慢從相框邊緣摩挲,嘴角微微揚起一點笑意,但是在熟悉她的人看來那絕對不是微笑,那隻不過是她現在想露出的表情,而絕計和柔風細雨的微笑毫無關聯。
秦細沫醞釀片刻,說道:“你父親是你家中的絕對權威,無論他做什麼,你母親都無法反抗,就如同你,你對她情深繾綣,她對你卻無能無力。”
林紫眯起眼睛:“你這麼說,是讓逝者不得安生麼?”
秦細沫把相框放回原處,聳聳肩,無辜地解釋道:“你誤會了,雖然我是無神論者,不相信前世來生,但是我做事光明磊落,你不可以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頭上。”
林紫冷笑:“我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