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看來,肖歡好像不是這樣,柳絮的一句話讓我恍然大悟。
“你就為了喜歡而去喜歡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絮的神情淡淡,語氣也淡淡的,還有點……心酸?
“什麼?”肖歡不服氣,道,“沈學長那麼優秀,我喜歡他有什麼不對嗎?”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我再次無言以對,倒是柳絮,毫不客氣地反擊,“沒什麼不對,但那是喜歡嗎?”
我覺得很有道理,這分明就是欣賞,卻為賦新詞強說愁,硬說成喜歡.
肖歡一聽,居然有人敢質疑她對沈學長的感情,立馬冷下臉。
“要你管,這就是喜歡。”
柳絮搖頭,說了一句,“幼稚。”
氣氛瞬間變得沉默,我吞吞口水,翻開肖歡的筆記本,慢騰騰的看起來,肖歡的字說不上多好看,但也不難看,字型很小,像是把直尺放在本子上衡量,十分規矩的寫線上格中央。
如果說柳絮的字是在追求自己的風格,那位,這位絕對是在要求自己的筆記整潔舒適,我抬眼,瞅著肖歡的後背,想不到她性格背後的字,原來是這樣。
字如其人,不一定嘛。
一通筆記看下來,弄得我頭昏腦脹的,摸底考試瞬間變得不是那麼的重要,我呢,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總是在那三分鐘熱度裡保持自己最昂揚的鬥志,做出錯誤的決定。
比如,將鑰匙丟進馬桶裡。
但也最容易那三分鐘熱度裡,將自己感動得稀里嘩啦,頗有種誓不為人的雄心鬥志,再次滋生另
一個三分鐘熱度,然後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徹底Over。
我撓頭抓耳,心思開始長時間的漫遊,眼睛看看柳絮,看看肖歡,看看筆記本,然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天氣太熱了。
趴在桌子上,柳絮已經去了廁所,盯著草稿發呆,還有檢討沒寫,下午還有考試,摸摸抽屜,想拿出紙巾擦汗,不小心的碰倒什麼東西,我低頭去看,是一瓶藥。
早上在校醫室,我買了兩瓶藥,一瓶是給柳絮的,一瓶是給簡語的。
看向隔壁前桌,簡語不在位置上,估計回家了吧,這藥,算了,當作校醫看在我長得漂亮的份上,買一送一。
我目光移了過去,對上許傑天的視線,許傑天呢,人長得還挺好看的,我是說,在一干人等為背景的情況下。
許傑天拿著書本向我走過來,拉過旁邊的凳子,坐了下去,我心裡一驚,瞪向他,幹嘛幹嘛?
他笑眯眯的,“同學,問你個事?”
“什麼事?”我覺得他笑得特奸詐。
許傑天先是朝兩邊看了看,正準備說話,突然站起來,凳子嘩啦啦的被他帶響,“小言啊,去不去打籃球?”
他在緊張。
“不去。”段言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兩本書,很厚,看起來是課外閱讀書籍,封面是英文。
“欸,那你去幹嘛?”
許傑天轉眼就跟段言勾上肩,徹底忘了自己要問的事,段言拍開他的手,朝我這裡看了一眼,道,“去圖書館。”
“哦。”
隨著兩人的離開,教室頓時安靜下來,我站起來,一扭頭,就看到站在教室後門的柳絮,差點沒把我嚇死。
“你站在這裡不出聲,想嚇死人啊。”我拍胸脯。
柳絮如有所思的站在那裡,樣子特別沈沉,上前兩步,低頭翻找自己抽屜的東西,這陣勢,像抄傢伙要跟人家約架。
她二話不說,架起我的手,就往外走,簡而有力的說,“走!”
“喂喂喂,走去哪啊?”我死死的扣著書桌不走。
“叫你走就走,廢話怎麼那麼多。”柳絮將相機塞到我手裡,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送講稿給沈沉,快點。”
柳絮的神情很著急,我不知道她在著急什麼,卻也乖乖的聽話,拿著相機,跟在柳絮的後面,沒走出教室,就發現不對勁。
“你要送就送啊,拉上我幹嘛?沈沉又不會吃人,我還要看書備戰呢,再說了。”我揚起手裡的相機,“拿相機做什麼?”
“拍照。”柳絮言簡意駭,“萬一他賴賬怎麼辦?”
“屁……沈沉像是這種人嗎?”
——再說了,人家估計早就忘了你是哪根蔥呢,這簡直就是在自作多情。
“那你到底去不去,給個痛快話。”
我磨磨蹭蹭的走到柳絮旁邊,自己一個人不敢去就直說,非得找那麼多借口,還拍照,還怕人賴賬,真是彆扭。
“哎,你們兩個等等我。”肖歡從後面跟上來,氣喘吁吁的,一邊走一邊說道,“去高二啊,正好……我也要去。”
“你去哪裡幹嘛?”
肖歡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出來,只可會意不可言傳。
得,三人正好湊一塊,齊齊奔著沈沉過去了。
第10章 第一次怦然心動
高二在對面樓,直接從辦公行政區走過去,倒也不遠,我們三人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走過辦公區。
走過拐角的時候,肖歡受了驚訝般,拍拍胸脯,小聲的喊著,“嚇死我了。”
一層過去,全是高二的教室,最邊的教室是美術生專用,門窗都沒有關上,我仔細的看了一下,空蕩蕩的教室沒有人,側邊擺著孤零零的畫架,上面的畫還沒有完成,紙稿散落了一地,顏料筆筆放得好好的。
柳絮和肖歡又在催促我,我忙不迭地的溜過去,發現隔壁就是沈沉的班級。
理科A班,江南無論是本部還是分校,都是最牛叉的班級,一班只有四十五個人,是江南重點的培養物件,教室設施好得讓人羨慕,坐在那裡,就等於一隻腳跨進清華。
沈沉就是在兼任學生會主席的情況下,還能穩坐第一的寶座,進入全市前五十名,無論是相貌還是成績,都漂亮得讓人羨慕。
據肖歡說,沈沉還是個運動健將,曾參加過市裡的短跑競賽,奪得第一的名次。
對於我這種小蝦米來說,沈沉這種大神,只能用來仰望。
理科A班的門口關著,窗簾將教室遮掩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見裡面的情況,這讓我無端端的就想起了監獄,心裡突然湧現一陣悲涼。
以後的我自己,在這牢籠般的禁錮裡,是使勁撲騰翅膀,掙脫出來,還是瘦成一道閃電,灰溜溜的從縫隙裡鑽出來。
但更多的是悲哀,無論怎樣,我都不能到達這個高度,還十分沒有自知之明的成為江南中學的一員。
內心正在打小九九,柳絮突然上前捏了捏我的手,像是在給我鼓勵,我笑笑,有點勉強。
肖歡試圖推門而入呢,就看見門口上掛著一塊牌子,‘謝絕打擾’,肖歡苦著臉望向我們,柳絮上前,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