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而時麒還站在原地。
原來時麒只是在那人雙手剛剛壓住她的雙肩時順勢一沉肩,那雙手頓時跟著滑下去;所謂沉肩,力自然灌於雙掌,然後她雙手反旋向內一合一推,那人就退出去了。
這男人連退幾步後,頓時也有些吃驚,只叫著:“我還沒做好準備。”
“哦,原來打架還要做好準備的?”吳隊在一邊笑著說,“用我喊一、二、三嗎?”
“試手而已,講明白也是應該的。”時麒客氣地說,對那人點了點頭,“你想怎麼抓我?”
那男人也沒真想,腦子一熱就衝了上來,這次倒是隻伸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只備著後用。
時麒笑了笑,伸手採住他的手腕順著他的力向後輕鬆引去,再插/步上前用另一手反旋上去掤住他的手臂肘關節。
那男人頓時“啊”了一聲,整條手臂都被時麒扭住了。
發力是瞬間的事,時麒一觸即分,鬆了手退了一步,繼續客氣地說:“不好意思,雕蟲小技見笑了。”
那男人抱著手臂,眼睛裡也見了一點清醒,他那女朋友見勢不妙也上前扶住他:“你沒事吧。”
“太極拳,真能打架啊?”那男人感嘆了一聲,他覺得鎖住他的幸好是個女孩,如果換個和他力氣差不多的男人,自己這條手臂恐怕得痛很多天了。
“強身健體而已,”時麒衝他抱了抱拳,雖然與她的穿著多少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太極拳可是有個‘拳’字,還是屬於內家拳呢。”
那男人也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這才趕緊走人。
“時麒好樣的。”吳隊高興地拍了拍她的肩,其他的幾人也都圍上來,紛紛討教起剛才時麒所用的招術。
時麒一邊詳細地說著,還做了幾個示範,完了才發現陶野還抱著自己的包,只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燈光確實不夠明亮,但陶野看著她的目光裡卻是沉醉著星光點點。
陶野這幾天是沒有來練拳,病了只是藉口,雖然這幾天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倒真沒有倒下過。可是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太極拳,因為覺得自己沒有面目再出現在拳館裡。自己去學太極拳的目的已經是昭然了,她想時麒也許會瞧不起她的,她沒有辦法不沉浸在這種種沮喪中。可是那天吳隊打電話給她,說是時教練提起了她,這輕易地就叫她伸出了一直埋在沙子裡的頭,不敢再駝鳥下去。
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再去看一看的,哪怕就看一眼也好。如果看到的那一眼裡,哪怕是一點點的的抗拒與厭惡,她也能夠咬著牙退到時麒看不到的角落裡去;但是抱著時麒的包,看她風清雲淡的收拾那個失態的男人,她甚至乞求能讓自己少一點點的愛慕,也只增不減。
無法剋制內心的震撼,陶野就只能在時麒與那些師兄們談笑的時候微微大膽些的隱在這昏暗的燈光中看著時麒,但時麒終究是講完了那兩個動作,轉過頭來,走向她。
“……我的包。”時麒伸出手去。
陶野趕忙把包遞給她:“你……好厲害。”
雖然一直在被人稱讚,但這個女人用這麼直白的崇拜語氣,還是教時麒有些愕然。
“你的病……好了嗎?”時麒問她。
陶野不敢說實話,只低頭“嗯”了一聲。
時麒沉默了一下,又問:“你會放棄太極拳嗎?”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陶野直衝衝地問:“你希望我放棄嗎?”
時麒愣了愣,認真地說:“我覺得你練得不錯,不應該放棄。”
陶野深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小聲問:“那你呢,我應該放棄嗎?”
又是這個搖搖欲墜的表情,彷彿脆弱的不堪一擊。時麒突然想,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但“喜歡”讓人變得這樣慘兮兮的,她看著也有些畏懼。這樣得到的感情,也不會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吧,不能變成享受的東西,何必存在呢。所以說,自己肯定不會是她正確的那個人。
但是自己如果還是那樣說的話,她肯定又會哭的吧。
時麒沒有回答陶野的話,她拿出手機,撥通了珊珊的電話:“在哪呢?”
聽清了地點後,時麒說:“我帶個人過來。”完後掛了電話,“走,我帶你認識個朋友。”
第二十章
珊珊接到時麒電話的時候,和林樊在那家陶野去過的酒吧裡。
那天時麒說要請她幫個忙,她還挺認真地問什麼事,結果居然是要帶那個女人來見她。
“我覺得她的生活挺閉塞的,也許你能幫她。”
對於時麒這樣的解釋,珊珊不免要用探究的目光看她:“你想我幫她什麼呢?”
時麒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措詞:“她和你一樣,但是……你們又不太一樣。我覺得是她接觸的人太少了,所以才會只看著我。”
林樊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在說誰,時麒的臉上也沒有苦惱之類的表情,而語氣卻彷彿是在為某個人打算著。而這算什麼呢?
“這算什麼呢?”珊珊把林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你不喜歡她,拒絕就是了,你不知道你越是表現的關心,她就會越難放棄你嗎?人都是這樣的,給點陽光就能燦爛,但你要是給了又把它收回去而只剩下黑暗,那她可就慘了。”
時麒有點意外地看了珊珊一眼。珊珊做幼師整天跟小朋友在一起,再加上她自己的性子使然,說話難免會可愛些,時麒是很少從她嘴裡聽到什麼大道理的:“我……也沒有要給她陽光什麼的啊,就是既然被我碰上了這事,能伸一下手也只是行個方便而已。”
珊珊有些無語地看著她,但也不再跟她爭辯什麼,她突然之間也是好奇起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纏在時麒身邊。
但珊珊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和那個叫陶野的女人見面了。
考慮到亂子就是從這個酒吧裡起的,時麒還是少出現在這裡的好,珊珊就在電話裡告訴時麒到一家ktv去,她先去開好包間,人少眼不雜,說話也方便。
林樊直覺有好戲看,脫了工作服也跟著去了。
時麒來的時候珊珊抱著話筒唱得正起勁,林樊拿了兩個沙錘,在一邊給她伴奏,門一開時麒邁步進來,後面則跟著一個小個子女人。
珊珊手一揮,林樊放下沙錘暫停了音樂,房間裡霎時安靜了下來;珊珊又把房裡的大燈開啟,於是纖毫畢現。
珊珊自然打那個女人進來起,就一直在看著她。剛才燈光昏暗,現在大燈開啟後這個叫陶野的女人好像有些不能適應,沒有跟著時麒繼續往裡走,而是並步停在半路上,微微閉了一下眼。
這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衣,看起來像是剛剛鍛鍊了身體過來的,是能模糊性格特點的穿著。不過穿著只是看人的一方面,有時候長期養成的細小的習慣動作更能說明問題。比如剛才她閉的那一下眼,還伴著聳了一下肩,看起來像是個很容易受傷的人——這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樣呀。
時麒走了幾步,回過頭去,陶野已經睜開了眼,一副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