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玄六這邊還沒有出結果,喬知白便也就又折返了回去。房間裡,凌子修已經沐浴完畢。喬知白推開門,看見凌子修只穿著件褻衣，站在一旁的銅鏡面前像是在發呆一樣，便開口問了一句：“小修，你在幹什麼？”

凌子修聽見喬知白的聲音，側頭用餘光斜視著掃了他一眼，然後卻是若無其事地將手中的銅鏡反面扣下，轉過身，掛上了淺淺的笑,向著喬知白走過來，道：“沒什麼。只是這些天許是用眼用得狠了，右眼有些難受，所以這才用鏡子來看一看罷了。”

“右眼難受？嚴重麼？你怎麼不早說？快過來讓我看看。”喬知白將凌子修拉過來，雙手捧住凌子修的臉，低下頭，仔細地瞧著他的眼睛。

從剛遇到自家小孩的時候，喬知白就知道凌子修的五官生得標緻。而在這當中，又要數那雙眼睛長得最好。凌子修的眼睛很大，睫毛又精緻纖長。小時候配著張包子臉，抬著頭，對著你撲閃撲閃眨眼的時候，看上去就讓人心肝都要被萌化了。

等到現在長成了少年，五官都慢慢張開了，原本大而圓的眼睛也稍稍變得狹長了些。明明乍一看還是那個乖巧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寵在掌心裡的孩子，但是仔細地瞧著，卻也初初有了一點成年男人那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心頭一動的味道。

凌子修的瞳既黑又亮，喬知白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雙眼裡倒映著的自己的倒影。黑色的瞳中間，那比墨色更深沉的瞳孔卻截然相反。那就像是一個摸不到底的泥沼一樣，喬知白不過是這樣看了幾眼，竟然就莫名地生出一種自己已經陷入一個無法逃脫的泥沼，彷彿就要這樣被凌子修的眼睛吞噬進去一般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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