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楠就要中午給她送飯。倪長青說中午有同事幫忙,讓一楠晚上過來就行。
等一楠下了班買上菜開啟倪長青的家門後,竟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崴了腳她能去哪兒?一楠打了她的手機,倪長青下樓去了排練廳。一楠下到三樓去接她,就見倪長青穿著平底布鞋,崴了的那隻腳翹起,金雞獨立般地一跳一跳從排練廳蹦躂出來。
此時的倪長青忽閃著眼睛得意調皮地看著一楠,那副可愛模樣與她平時端莊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咋不用柺杖?”一楠擔心她的腳,聲音裡就有些責怪的味道。
倪長青笑了,嘴角彎彎地勾起,“柺杖使不上勁。我這樣走得更快。” 她又往前跳著。
一楠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還是我攙著你吧。”她摟住倪長青的腰,心就有些異樣的騷動。
到樓梯口時,倪長青把手臂抽了回去,“我還是自己上吧,你抓住我的手就行。”
倪長青不讓右腳著地,單腳跳上一個臺階。因樓梯上堆放著各種雜物,連扶手都不能抓,一楠緊緊地攥著她的手,生拍她身體失去平衡摔下樓。
倪長青居然單腿一口氣跳上了四樓。等進了家,她坐到沙發上,有些微喘,臉頰上也浮起兩朵紅雲。“怎麼樣,我這二十年的功不是白練的。”她洋洋自得地看著一楠。
“你腿上功夫確實不錯。”一楠又是愛憐又是心疼,“可你能不能不用這種讓人提心吊膽的方式啊?”一楠給她拿過拖鞋,就勢蹲□替她換上。
倪長青挑起眉斜視著一楠,用京劇唸白說道:“奴家何止腿功好,其他的功夫也很了得啊。”
她的話讓抬著頭看著她的一楠反應了一會兒。當一楠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時騰一下臉就熱了。這個壞女人,竟然在調戲自己。一楠低下頭不敢接話,“你想吃什麼,我來做。”她起身瞟了一眼倪長青。
倪長青若無其事,語調又恢復了正常,“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一楠說道,“喝粥吧。”她進了裡屋抱出枕頭放到沙發上,“把腿放上來,腳老充血好的慢。你為什麼就不能在家多休息幾天。”
倪長青很聽話照她的吩咐做了。“10月市裡的文化節,劇團要演出新劇。再說,我也得抓緊時間準備電視大獎賽的參賽劇目。”
既然倪長青最近忙,自己就每天來給她做飯吧。一楠做著飯,又想起剛才倪長青的唸白,她有些後悔自己錯失“良機”沒有趁勢反攻,哪怕就是親吻下也不錯。吻住這個女人那柔軟性感的嘴唇會是怎樣的滋味,她會不會主動迴應自己,會不會有下一步的動作,比如就勢把她抱到裡屋的小床上,然後……可那張床實在太小一折騰就會掉到地上,估計還不是一個人掉下去。
“呵呵。”一楠被自己臆想出的情景逗笑了,她回過神,“啊,糟糕。我把米放多了。”她回過頭難為情地看看倪長青。
倪長青若有所思地笑了,“稀了稀喝,稠了稠吃。你半天不說話,又在想什麼呢?”
一楠支吾道,“我在想做什麼菜。”哼,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可這樣的機會一楠一直沒有等到。
來得頻繁了,一楠經常會在樓道里遇到倪長青的同事。一次,一楠正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隔壁走出箇中年大姐,笑嘻嘻地問,“最近,見到你好幾次,你是倪副團長什麼人啊?”
一楠怔了怔,警惕的看著這位大姐說,“朋友。”然後推門進了屋。不知是不是自己多疑,一楠覺得那女人的眼光彷彿是在說,你別扯了,我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等倪長青排練回來,一楠問她,自己每天出現在她家裡,怕不怕她同事八卦。“有什麼好怕的。我估計他們都知道我喜歡女人。”也倒是,倪長青和她的前任女友都是一個劇團的,倆人在一起那麼多年,怕是瞞不住眾人獵奇的目光。
“那你不擔心他們好奇地亂問一氣?”一楠住的是商品樓,一關門誰也不認識誰,用不著提防探秘者。
“問唄。”倪長青不屑地說,“大家都不是互相在追問別人的生活嗎?其實,你別當回事就行。不要以為人家是真心關心你,大家只是見了面沒話可說。你單身,他們就會問你啥時候找物件啊;你戀愛了,他們又問你啥時候結婚;你結婚了,他們還會問你啥時候生孩子;等你老公孩子都有了,他們又會關注你日子過得咋樣。實在沒得問了,不管你從哪裡出來,就問:你吃了嗎?”
哈哈哈。一楠被她精闢的話語和誇張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
既然倪長青不需要遮掩她和一楠的關係,一楠出入這裡就更坦然了。
兩週後,倪長青總算不用單腳跳著去上班了。最近,她排練得很辛苦,每天很晚才從三樓排練大廳爬上四樓,一身疲憊地進家。
一楠早做好了飯,等著倪長青回來。吃過飯,一楠收拾碗筷,倪長青也搶著幹活,“咱們家也是……”她只說了半句話,臉突然紅了。
一楠開始沒明白她要說什麼,看著她低眉抿嘴不好意思的樣子才反應過來,倪長青想說的是陳默那句話:“我們家是做飯的不洗碗,洗碗的不做飯。”
一楠嘿嘿笑了,“咱們不一樣,你最近太辛苦,還是我來吧。”她從倪長青手裡接過碗筷,“你的腳還沒好利索,快去歇著。”
倪長青不再堅持,她洗過手坐到沙發上看著一楠幹活。
有時候倪長青冷不丁就會冒出句唱腔,“細思往事心猶恨,生把鴛鴦兩下分……你說這句這樣唱好不?”然後,她把剛才的唱詞又唱了一遍,問一楠,“你覺得我剛才兩種唱法,那個聽上去更舒服些?”
一楠停下手裡的活,轉過身茫然地看著她,自己咋沒聽出這有什麼區別。“你再唱一遍。”倪長青把那句唱詞又唱了兩遍,“你覺得哪種唱法好聽?”
一楠想了想,如實說道,“哪種都好聽。好像一個把調子拉長了。”
倪長青聽了無可奈何地笑著說,“問你也白問。拉什麼拉。你就知道拉~~~~拉。”
一楠樂了,“我本來就是個戲盲。”她繼續幹活。倪長青依舊在她身後練著。
在晚上,這座樓裡時不時會傳出京劇唱腔,有時候會有好幾個人同時唱著不同的調調。聽的多了,一楠也就習慣了。也正是聽的倪長青唱的多了,她產生出疑慮。一個是細膩感性的戲痴,一個是嚴謹客觀的股痴,這兩人以後的生活會不會缺少交集?
“你是說我們兩個呆子,在一起時間久了會沒情趣。你研究你的股票,我唱我的京劇。工作與生活衝突嗎?”倪長青說的很不以為然。
可一楠看到的事實是,倪長青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