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這十年來,喬倚夏跟沈珩聯手,喬氏跟品源合二為一,正式改名成為了品喬集團責任有限公司,無論是喬夫,還是沈父都十分支援,尤其是喬父。雖然他們兩個人結婚多年沒有生孩子,可是眼下兩家的公司合併,於己於彼都是百利無害的,加上沈珩和喬倚夏齊心協力,品喬很快一躍成為F市的龍頭企業,風光無限。
喬一海在前年因病去世,去世之前一直緊握著喬倚夏的手,對她說,如果有下輩子,記得還要來找他,做他的女兒。那一刻,喬倚夏知道,他是真的愛她。不過那個時候,雖然喬父袒露了心聲,她卻不能馬上離開,品喬剛剛完成合並,公司發展還沒有進入正軌,作為喬一海的女兒,也作為品喬的總經理,她不能只看到兒女情長,也該擔起她該擔的責任。
終於等到立冬這一天,她跟沈珩辦好了離婚手續,沈珩可以去找尋自己的親密戀人,而她也可以擁抱屬於她的知心愛人。為了這一天,她已經等待了太多個日日夜夜。
外頭下著雨,喬倚夏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舉著雨傘,來到了喬倚輝的墳前。
“好久不見,小輝。今天立冬了,天兒有點冷,我幫你煮了粥,記得趁熱喝。”喬倚夏把飯盒放下,抬頭的時候看了一眼陵墓上男孩燦爛的笑臉。
“你還在怪姐姐吧。其實姐姐也一直在怪自己,姐姐很想你。嗯,姐姐是病了,你沒說錯,不過這些年,姐姐每天都很努力地治療,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痊癒的方法。現在姐姐做到了。你會為我開心的是不是?”她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指尖劃過照片上他的臉,“小輝,如果有來生,我們不做姐弟,做母子吧,讓我好好地疼你,愛你,呵護你一輩子。”
“小輝,姐姐要走了。姐姐要去找一個人,這輩子姐姐欠她太多了,恐怕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還她。到時候,姐姐會去找你,還有爸爸。”
她手裡撐的傘是Alexander McQueen出的最新款,雖然她生活富裕,但原本並不是多麼注重雨傘牌子的人,很久以前她一直覺得,一把傘而已,只要能遮風能擋雨就夠了。剛剛同路西綻認識的時候,她們一起伴隨著洋洋灑灑的雪花,在大學操場裡並肩行走,她說她們像電視劇裡的許文強和馮程程。路西綻還笑她庸俗。
她是庸俗,是固執,固執到把自己活成了她的樣子,連雨傘都換成了她最愛的牌子。
“倚夏。”
雨勢比方才小了許多,她轉過身子,剛好跟他相對而立:“流琛。”
他手裡舉著一捧花,果然,十年過去,他的臉上少了曾經的玩世不恭,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嗯,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我是來看大嫂的。”捕捉到喬倚夏臉上一瞬間的驚詫,他無奈地笑了笑,“被判了無期徒刑,每個月我跟姐去看她,她都不見。直到第三年,她才託人送了一封信出來。當天晚上,她就自殺了。”
喬倚夏嘆了一聲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於賀蘭秋白,她的態度始終很複雜。她恨她,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害死了無辜的商陸,白英也因她而亡。可是想到她的恨是出於愛,又會讓人覺得她有幾分可憐:“嗯。”
“這個戒指,你還戴著。”孟流琛伸出手指,碰了碰戴在她尾指上的戒指。
“嗯。你姐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摘下來。”
“小時候姐身體不好,時常夢魘,後來大哥帶她尋了一位高人,那人說姐有通靈體質,容易引來邪靈。這戒指是大哥為保她平安做的。一個人一旦戴上,再摘下來,就沒有效了。”孟流琛看著她,說道,“姐說,你也有這種體質。”
喬倚夏低著頭,想到當時她為自己戴戒指時的溫柔和堅定:“所以,她寧願自己苦一點,也要護我平安。”
孟流琛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找她吧。她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只不過這一次,找到了,就別再撒手了。
玫瑰別苑是A市排名前十的高檔別墅區,別墅區正前方綠樹環繞,還有一大片潺潺流淌的溪流,清澈見底。雨已經差不多停了,喬倚夏把傘收起來。抬起頭,仰望著眼前這棟,跟它的主人一樣,嚴肅,冷漠,一絲不苟的別墅樓。灰白色的壁壘,高聳的房頂尖端,竟是同十二年前一模一樣。
那麼別墅裡的人呢,她和十二年前相比,又發生了什麼變化呢。
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被設計好了一樣,她剛剛走到門前,只聽得叮咚一聲,門自動地被打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慢慢走進去。
鏤空雕花的桌布,巨大的液晶電視,熠熠生輝的水晶燈光,純白色的羊絨地毯。每一個地方都是那麼的熟悉,彷彿只要輕輕閉上眼,再重新睜開時,她就可以搭乘時光機,回到她們最初相遇的那裡。
她本來以為,她會以最大的熱情找到她,給她一個最甜蜜的擁抱。可是當真的離她這麼近的時候,每一步都邁的如此緩慢。相隔時間,對她的愛從未減過半分。十年了,她已經快要四十歲了,十年了,她們的愛已經被耽擱太久了,久到她已經不知該如何去表達。
這十年裡,她不敢錯過任何有關於路西綻的報道,甚至去偷偷聽過她在大學裡做的講座。可是她不敢去禮堂,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敢躲在禮堂外面,聽一聽她的聲音,感受到她的自信,想象著她做演講時的神采飛揚。她還是她最優秀的路教授,那個無論經歷多少磨難,最後仍然可以輕鬆被大眾稱之為偶像的路西綻。
走上二樓,看著仍然不留縫隙的左右兩扇門,往事歷歷在目。她向前走了幾步,眼淚沾溼了睫毛,滾滾落地。
“路教授……”眼淚滂沱,喬倚夏輕啟雙唇,看著並未抬頭,專心致志寫著東西的路西綻。
“喬老闆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從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到普通人這種身份的轉換,想必喬老闆是無法太快適應的。你有很多話想跟我說,比如說,你很想我,比如說,想問我像不像你。但你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理狀態。”說到這裡,路西綻突然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看向了她跟兔子一樣紅的眼睛,“半個小時,夠嗎?”
“路教授就如此確定?”
“外面下著雨,喬老闆的鞋面卻非常乾淨,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喬老闆的強迫症一點好轉的傾向都沒有。”
喬倚夏吸了一口氣,把眼淚吞回去:“路教授觀察的還真仔細。”
“對於無關緊要的人,看一眼便足夠了。”路西綻緩緩起身,房裡的暗黃色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同她白色的睡衣融合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終於,她走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