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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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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和夜晚,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只是一個有光,一個無光。白天熱鬧,晚上冷清。人們常常會害怕在黑暗中行走,因為看不見,更因為夜的詭秘。沒有光,即使是樹影都會讓人覺得可怕。在白天,我們卻會很平靜地走過去,而夜晚給人的是神秘。

“如果——”雖然先前說過,可是還是覺得不問別人是不妥的。

“不會,這也只是小傷,休息一兩天就差不多了。”冷曉飄笑,她知道她是為她著想,而且她並不著急回去。

“抱歉。”冷依帶著歉意地說,要不是因為她,她也不會受傷。

“不是說了沒關係麼?”她不想聽她道歉。

“可是,我不想你和我有任何關係。”似是憋了很久,才悶悶地吐出。

“為什麼?”終於忍不住,她已經不止一次拒絕她了。

“和我呆在一起很危險。”冷依淡淡地開口,是的,她就是顆定時炸彈。和她關係近的人都會遇到危險,自嘲地勾起了嘴角,眼神注視著遠方。

“就因為你是黑道的人麼?”她不甘心,所以反問。她至始至終都看著她,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麼想將她抱在懷裡。

冷依沒有答話,她沉默了。她的確是黑道的人,隨時都有被人追殺的可能。可是,要是她只是黑道的人就好了,不會讓她想起那些討厭的事,也不會遇到。

“不,是比黑道更危險的東西。”習慣性地想去拿杯子,但想到剛才已經答應了她,不得不放棄。

“我不明白為何你身在黑道,卻做著不像道上人該做的事。”很像白道才會做的事。還有,黑道這麼危險,還有什麼會比黑道更危險?但她沒問,直覺告訴她那個話題她不想提,因為那雙眸中帶著的憂傷,她可以感覺得到。

冷依似乎笑了一下,這是冷曉飄注意到的事情,讓她愣了一下,這笑竟帶著一絲嫵媚。不錯,她沒有看錯,冷依是笑了,而且那笑是發自內心的。都說很少笑的人,笑起來會很好看。而冷依正印證了這一說話,雖然只是側面。

“難道,這不可以?”一句話讓冷曉飄無言。沒有不可以,誰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黑道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更何況她還是那個讓人望而生畏、冷酷無情的至尊。

“看來,你對暗部挺了解的。”冷依沒有轉身,一直在玩轉著空酒杯,眼神有些迷離。一般人聽到這句話估計都會覺得用語不對,這時候,是她生氣了。可她不是,因為她是第一個這麼問的人。

“知道她為什麼叫暗部麼?”這句,她是轉過身來了,眸中仍帶著笑意。冷依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會笑。自己築起來的偽裝在她面前,可以全部卸掉,這樣的自己好輕鬆。

冷曉飄沒有回答,冷依見她搖頭,又笑,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因為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這明顯是冷依故意而為之,說了也等於白說,讓冷曉飄不由失笑搖頭。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來日方長。”

什麼意思?她沒問。

“不早了,姐姐你剛下飛機沒多久,又因我而受傷,現在又陪我聊天,想必也很累了,我帶你去休息吧。”看出她的疑惑卻也不點破。

“嗯。”冷曉飄微微一笑,她的體貼讓她心裡暖暖的。

冷依當然不知道她在飛機上睡得跟豬一樣的那會兒,她身旁的人一直沒休息,一直在旁邊照顧著她,這也是後來有人脫口而出的。

兩人幾乎是並排而走,那叫羨煞了旁人。經過每一個地方,都有人向冷依點頭問好。冷曉飄發現在這些人面前,她表情很冷,也可以說面無表情卻透著一種威嚴。

暗部很大,地方也很多,整個佔地面積更不用說了。走到房間路程是有點遙遠,不過離核心還是蠻近的。

“姐姐你暫時先在這兒休息吧。”冷依開了房間的門,說道。這間房間她是特地讓人準備的,離她的房間也不遠。

“你不休息一下麼?”冷曉飄問。雖然知道她在飛機上睡得很熟,可是在飛機上睡沒在床上睡得舒服。

“呵呵。”冷依輕笑了一聲,“不了,我還有事情,姐姐你好好休息,有事來找我。另外,甜冰會定時來給你換藥的。”她已經睡過了,而且她的睡眠時間一般很短,有時不睡也可以,她就是那種一睡就要睡個夠,不睡的話就一夜不睡。

“嗯。”冷曉飄就這麼看著她走出了自己的視線,然後關上門。一般人都會選擇回家的吧,可是冷曉飄沒有,她留了。她出國一天多,然後又呆在這裡,加起來也有兩天了,而且她不回去真的沒關係麼?

從包中拿出從出國開始一直處在關機狀態的手機,之前不是沒人給讓打過,終究還是放了回去。現在她有些累,需要休息倒是真的。

在冷曉飄休息的這段時間,冷依可謂是一直坐在辦公室裡沒出來過。畢竟,她出國不是一兩天,而是一個星期多。先不說暗部的事,從公司那邊傳來的檔案也已堆積如山了。不過,現在她是加工得差不多了。但時間也過了幾個小時了,睏意逐漸襲來。

“叩叩。”門被輕叩了兩聲,沒有應聲,只見門的把手被人轉動,又輕輕被人推開,清晰地可以看到對面的人單手枕著腦袋,另一隻手上還握著筆。那微閉的雙眼無不透露著主人已睡的資訊。

“噓。”來人做了噤聲手勢,示意帶她來的人別吵到她,然後輕輕關上門,進去,又輕輕給她披上薄毯。所有動作幾乎沒有一絲聲響。

冷依此時睡得很熟,也只有在暗部她才能這樣安穩。那兩片粉嫩的櫻唇微微閉著,長長的睫毛自然地垂著,還有那如流水般瀉下的秀髮,恬靜的臉蛋讓人多麼想咬一口。但來人沒那麼做,她只是望著她的睡顏,又悄悄退出去了。

“冷小姐對我們小姐很好呢,你們——”見她關上門,星落輕聲說道。剛才他可是全看到了,她眼中帶著的寵溺與溫柔,人也是他帶來的。想繼續說什麼,被人打斷了。

“曉飄姐,原來你在這兒。”她清楚地知道他想問什麼,在冷曉飄也不知如何解釋的時候,雪冰諾突然出現替她解了圍。

“雪總。”星落在問了一聲好後就退下了,沒有多問。

“嗯,你找我有事?”她也只是一時興起醒來後想找她,沒想她在辦公室睡著了。

“沒事不能找你啊?”雪冰諾笑著反問,讓冷曉飄一時答不上話,反正她也沒事情幹。

“我找你聊天的,反正很無聊。”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隔壁的辦公室。

“我說過,我姐沒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事。”剛進入他的辦公室,關上門,他這麼說,冷曉飄沒有說話,等待下文。

“依她是慣用左手的人吧?”沒有否定,冷曉飄點了點頭。她小時候是天天見她用左手,而現在——

“在比賽的最後時候她才用左手你也看到了的,可她的左手卻並不是因為打網球才受的傷,那件事給她帶來的陰影很大。”雪冰諾嘆了口氣,走到窗前,凝視著這車水馬龍的地方。

不是打網球的受的傷?冷曉飄有些驚訝,可當時万俟翛然的話卻是說網球的,怎麼回事?

“依她沒有以前的記憶,即使她不說,我們都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的過去,在意有關於她的話題。”不用多說,都可以明瞭。她的手只是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一句很傷人的話。

冷曉飄沒有說話,她的眼神有些暗淡,心開始泛疼。

“她的左手後來醫治好了,但是,她心中的陰影一直沒有消失。她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重新用左手,可是直到比賽的那天她才重新用左手握拍。”

難怪基本上沒看到她用左手,想必是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吧!她一定很痛苦。冷曉飄很清楚左手對她來說是什麼,想至此,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又忽然想起賽場上那些球迷的議論,讓她心裡很難受。

“很多人都說她是沒人要的小孩,說她沒人疼,沒人愛。有曉飄姐你在就放心了。”至少,她身旁還有個關心她的人。

有她在又有什麼用呢?她經歷了那麼多痛,她又能做什麼?冷曉飄的手緊了緊。

“在機場上碰到的那些人是?”能那麼頻繁準確地出現在她的周圍想必這群人不簡單。而且,還有上次那些人又是誰。

“是景家的人,他們的目的是抓她回去給那個像瘋子一般在人體上做實驗的人繼續做實驗的。”說至此,雪冰諾笑了一下。

“做實驗?”冷曉飄愣了,在人體身上做實驗實在是一件讓人無法想象的事。

“不錯,就像那些在晚上出沒的實驗人,他們沒有思維,沒有意識,已經被完全異化。依她遭受的簡直是非人的折磨,那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如果可以,真想殺了他,連親生女兒都可以做實驗品。

“你知道是誰?”冷曉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和實驗人有聯絡,而且按他的話來看,她也是實驗品之一,而且還是未完成品。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也受了太多的苦,難怪在她的身邊會出現那些生物。

“是,景家人做一切都不留痕跡,我們也沒有證據。”知道她的意思,雪冰諾解釋。“景家的那位人物似乎很看重依,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她抓回去。那些實驗人的目的也是如此。實驗人的各種器官都比常人厲害,所以他們每次都可以很準確地找到人。”

“因為她身上的氣息。”這一句不是雪冰諾說的,而是冷曉飄。對於冷依身上那種獨特的味道她是很熟悉,而且她永遠也忘不了。

“不錯。”對她知道這一點雪冰諾一點也不感到驚訝。“那些實驗人可謂是不死之身,體力都比常人強。如果不是致命傷,他們的傷口都會瞬間痊癒,簡直就是惡魔。”

原來如此,那麼上次她受傷那麼快恢復就可以解釋了。如果她還在那裡的話,估計也會變成實驗人了。那麼,是誰救得她?

“是你們救了她?”唯一的可能性。

“是。”雪冰諾不置可否,見她想開口,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你不必謝我們,我們只是救出了她的人,沒有救出她的心。”

“一個人的內心只要有一點黑暗,那團黑暗就可以被無限擴大,被人利用。依她待人冷漠,從來都把自己裹在堅硬的外殼之下,就好比刺蝟。”

“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記憶,心裡的陰影卻在不斷擴大,一旦被吞噬,那麼,她就會失去意識。”這樣,景焱的目的就達成了。人,一旦失去自我,那麼,是很難挽救的。

“我知道,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

“不客氣,這些也都是應該讓你知道的。不過,可別告訴我姐是我告訴你的。”

“嗯。”冷曉飄一笑,這也是個怕姐姐的人啊!

那一廂,有人睜開了有些朦朧的眼,伸手習慣性地揉了揉太陽穴,直起身感覺得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肩上滑下。微微轉身,是一條毯子額。她不記得她辦公室裡有這種東西啊!而且,還帶著某種很熟悉的味道。

有人來過?怎麼自己一點也沒感覺到?是太累了麼?

“叩叩。”門被人敲響。

“進來。”收起思緒,執筆打算繼續審檔案,可來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至尊。”來者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冷依抬頭一絲笑意浮現在嘴邊,眼前人的辦事效率是越來越高了。

“說。”沒有多餘的話,她相信他的能力,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屬下調查發現冷氏公司的問題最主要出現在資金上,其次是資料,檔案,有人在上面偷偷做了手腳,手段相當高明。而金錢是透過某個組織外流了,去向不明。”

一個公司如若沒有足夠的資金,絕對是撐不下去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貨物等出現問題,那麼這個公司的信譽就會全沒了。就等於說這個公司要破產了,但不是一下子。看來,是有人特意謀劃的。

冷依沒有說話地看向凌火,凌火會意。

“這是屬下調查到的一部分資料。”說著將手中的資料夾遞上,冷依是簡單地翻看了下,這些都是內部隱藏的資料,一般人要弄到手估計得花大量時間,而且,還是那麼清楚。

冷依只是略微看了下,這些都是這個公司,幾年來的經營狀況、資金的流動。其中資金並不是一下出現問題,而是陳年累月的。

“這些資金不是一筆小數目,屬下認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冷氏公司並不是最近才出這樣的問題。”凌火停頓了下。

“你是說很久以前?”這裡少說也有五年以上的了,而那人應該是剛回來,應該和她無關。而且,以前她還很小呢!

“屬下猜測,前一部分的資料似乎被人銷燬了,如果要調查還需要些時間。但近年來,景家手下的企業正處於巔峰,而且在經濟出現空缺的時候,卻又及時的補上。另一方面,景家地下研究從未停過,實驗品越來越多。屬下猜測冷氏公司的錢很可能流入了景焱手中。”研究室最耗費的可是資金。

“那也只是你的猜測。”冷依合上了資料夾,她不是很想她和景家會有什麼關係。

“可是,屬下清楚地調查到十幾年前景家和冷氏有來往,也有瓜葛,景氏的人是暗中調動了資金。”

“很好,辛苦你了。”冷依微微笑了笑,她就知道他是不會讓自己失望的。待人走後,冷依走到窗前,想到整件事有些頭疼,她總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會這麼簡單。

景家和冷氏曾經有來往,而且還有那個傢伙。只不過景家和冷氏怎麼會有關係,本來還沒想到什麼,可腦海裡偏偏浮現出了一些影子。

那個人的笑,那個人的話,那個人的姓,那個人身上的氣息,還有她在冷家時,鬱寒葉看她的那種猶如看女兒的眼神,還有她對她的那種熱情,還有她經過客廳時,冷漠與那種反常的動作——

頭,好暈。

習慣性地用手去揉太陽穴,可是情況並未得到改善,甚至暈得有些站不穩,右手是搭上了窗臺來支撐自己似要倒下的身體。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這些畫面總停留在腦海裡,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眼前都是那些畫面,她隱約看到一個縮小版的自己站在那裡,還有那個人。

是誰?

這是,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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