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叫我去主動送上門,好廉價,人家連看都不看一眼,面子都丟光…………” 尤美賢志在必得,信心滿滿,坐在床沿安慰她,“傻女,你明不明白男人多虛偽,阿玉還在房裡,他礙著面子也要裝一裝,不過,哪有男人不偷腥,石斑魚天天吃也要膩死,等嘗過又嫩又多汁液的咕嚕肉…………他還裝得下去?必定是一刻也不能停。” “阿媽,你講話好露骨——”溫妍面薄,聽不下去。 尤美賢伸過頭來看她,“你不要跟我講你沒動心,一聽到門響誰第一個奔出去,不要以為阿媽不知道。” “但他是細妹男朋友…………” “你都說是男朋友,再說他已結婚,阿玉跟他也不過你情我願好合好散而已。陸顯古惑仔混出頭,玩女人當然什麼花樣都來,姊妹花,他講出去面上有光。” 溫妍撇嘴,“你又知道,萬一他真的專情……。” “永遠不要將‘專情’兩個字冠在男人頭頂,他們只在不得已時專情。”尤美賢食木瓜,要與溫妍在胸脯尺圍上再拼一拼,“一發達立刻變臉,第一件事踢掉黃臉婆,去找年輕美貌子*宮釋放人生。阿媽我呢,前半生居然傻到去同男人談感情,活該賠光光。”居然懂得改過自新,千年一遇,實屬難得。 溫妍近來節食,到現在已經餓得無力,躺倒在床上懶懶說:“那阿玉怎麼辦?” 菸灰缸裡堆滿瓜皮,尤美賢去洗手,留多三個字,“誰管她。” 既然好處都輪不到她來享,壞處也不必她幫手,何必多事? 第二日陸顯忙著清點財物計算損失,過後又被請去警察局喝咖啡,徹夜不歸,焦頭爛額,便也沒時間去趕尤美賢母女。 等到他歷劫歸來,溫玉已換上粗線毛衣與高腰牛仔褲,穿一雙三葉草運動鞋,肩頭跨一隻黑色運動包,載著沉甸甸球拍與運動裝。紅色蝴蝶結將馬尾綁得高高,她與段家豪蔡靜怡打過網球回來,小碎步向前,一身輕鬆。 戚美珍送他回來,就在車裡,被車窗外一面哼歌一面倒走跳步的青春灼傷眼。 林蔭小道,涼風吹過,梧桐樹葉層層疊疊遮住光,換綠意繚繞,晚秋中一片蓬勃生機。上天入地,唯有她的毛衣似火一般紅,點亮這條無人經過的小道,或是說點亮這個枯燥無味的世界。 路過一隻孤零零生長在路邊的薔薇花她也要停下來,低著頭不知在研究薔薇花瓣還是四季時令,顯而易見的少女行徑。 封閉的車廂,戚美珍卻覺得冷,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環抱,車載收音機裡在放梅豔芳一首老歌,記不得歌名,只能聽她沙啞低沉的聲線唱,“聚集在路角,人在靜靜說你不好,左手戴手套的你冷冷一笑步到,極度傲慢,但又極具味道,多少顆心給你俘虜拋棄俘虜拋棄,眾稱你做 bad boy。但命運令你隨夜幕遇著這妖女,今晚的你當心你心窩給我弄碎…………” 戚美珍轉過頭面對陸顯,目光落在他未來得及修理的青色鬍渣上,忍不住扯動嘴角,冷哼,“以為你們情比金堅,難捨難分,未想到你三五天不出現,她照樣輕輕鬆鬆無事擔心。”是,只有她,前前後後為他忙碌,心疼他,難捨他。從前未結婚時只當是飲食男女,你情我願,女人有了太太這一封號立刻大變樣,不但細心周到滿滿溫情,更貪心奢望,慾壑難填。 陸顯不在意地笑一笑,稍稍弓起背,壓低身體,越過戚美珍肩頭,隔著車窗,去看山道上蹦蹦跳跳開心至極的溫玉,細碎的陽光中,長長馬尾顛簸擺盪,抒寫她的雀躍心情。 “美珍,我同差佬惡鬥,與對手拼命,賺得十億二十億,也不過是想和上帝交換,換她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到老。”看著看著便發笑,眼睛不肯離開她一分一秒,“我是人渣,上帝同佛祖都沒時間管我死活,我這種人沒有好下場。”敲一敲車窗玻璃,悶聲咚咚響,“但我貪心,想多陪她十年二十年,你懂不懂?” “我?我懂什麼?你們情情愛愛你儂我儂,我只不過場外人,買不起票的觀眾,還有誰比我更淒涼?”她看他,眉似刀鋒,眼如星辰,邋遢狼狽時分卻未消減他對女人的深切誘惑。他一生要惹多少蝴蝶撲粉,恐怕要到六十歲白髮蒼蒼才歇腳。 陸顯看著她,目光沉沉,“換我是你,一定現在收手,至少還有情義在。” 戚美珍眼神閃躲,不願多提,“怎麼?威脅實戰不管用,要改走溫情路線?” “本港不過一千平方公里,鵬翔不可能藏一輩子。” “那你就找他一輩子。” 抬手,虛指她,陸顯大笑,“美珍,放心,我給你買一塊好地。” “我不出手,不過是因為我愛你比你愛我多。” “別急,你等一輩子,看能不能等到鵬翔肯信你。我還要回家沖涼換衣上床睡覺,不多陪。”拍一拍駕駛座後背,“德忠,送阿嫂回去。” 戚美珍咬牙,“你不要太得意。” “上帝也無法阻止我得意。” 車門被關上時,收音機裡梅豔芳正唱到最後一句,“妖女即將收復bad boy ——”無不諷刺。 此時溫玉已走到門口,他從背後攬她腰,沒碰到人,迎面撞過來的是裝球拍的運動包,照他頭徑直拍過來,防狼招乾淨利落。好在他靈敏,抬手格擋,抓住包提在左手。 “你要謀殺親夫?將我打成腦震盪誰陪你睡覺?” “誰知道是你,我以為是雨夜屠夫,保命要緊。”溫玉抬頭,望見他眼底通紅,鬍渣突顯,襯衫與外套仍是五天前出門那一件,只不過金嫂熨燙得一絲不苟的白襯衫此刻已是摺痕滿布,似乎被脫下來揉成一團又在囫圇套在身上,風塵僕僕回來。 忍不住問,“事情鬧得很大嗎,看樣子你像是五天五夜沒有睡。” “有你關心,丟一億算什麼。”陸顯笑著孽她臉,細嫩爽滑的皮,粉白鮮活,雙皮奶一樣饞人,“只是我肚餓——” “叫廚房做……你瘋了!神經病…………”話未完,他已彎下腰在她面頰處咬一口,留紅紅印記,是口水同牙齒印。 換平常,她一定要抓過重物與他搏鬥,但他靠近時灼熱異常的溫度警醒她,踮起腳尖,抬高手,才將掌心貼住他額頭,“不能彎一彎膝蓋遷就女士?” “你不能長高十公分附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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