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B城郊區買了一個公寓,我們給它命名為“愛的小巢。”
“我覺得這小巢太大。”我一邊給猛男洗澡一邊感嘆,“不如改叫‘愛的大巢’吧。”
“嗯,”他大喇喇地癱在沙發上,笑著說,“那還不如改成‘愛的高潮’呢。”
“滾!”
這幾天猛男半夜一直嚎,而且千方百計地想離家出走。我們帶他去寵物醫院,醫生冷笑著說:“它都幾歲了!一次都沒有做過!你們這是侵犯他的貓權!”
說得我們倆連頭也抬不起來了。
他走過來輕輕戳了戳猛男的頭,問道:“猛男幾歲了來著?”
我仔細想了想,我們高二那會兒撿的它,它那會兒剛生下來:“現在算起來也四歲了。”
“難怪!”他一拍額頭,“你說咱倆天天就顧著自己個發情了,怎麼就忘了這小子了!咱倆還天天刺激它!”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才天天發情呢!爺是人!跟你這種畜生不是一個物種。”
於是我們決定給猛男找個女朋友,第二天我們帶猛男去了寵物店。
“請問,”一個貌似是店員的小姑娘卻生生地看著我,“你是男孩的qiang的那個主唱嗎?”
我能說我出道快一年了可還真沒遇見有人能認得我嗎?
“呃……是。”
“啊!”小姑娘欣喜若狂,“那什麼,我,我特喜歡你們唱的那首歌,而且你們長得都還特帥!你,能不能給我籤個名!”
說實話,我,內心還挺激動,被人崇拜的感覺原來真他媽的爽!
“愣什麼呢?”他推了推我,我轉過臉,他笑著說,“人姑娘可等著呢。”
我反應過來,拿著筆的手還微微有些抖,一筆一劃寫了“劉洋”兩個字,不好意思地把本子還給那姑娘。
“謝謝!”姑娘更熱情了,“這是你養的貓咪啊?”
“呃,對對,”我從他手裡把猛男接過來,送到她面前,“這是猛男,四歲了,我們想給它找個女朋友。”
“哦,我看看,”小姑娘從我手裡把貓接過去,“呦,是隻波斯貓!還是鴛鴦眼!交配也要純種的嗎?”
“無所謂吧,”我搓了搓猛男的頭,它似乎不喜歡這姑娘,一直動個不停,“它喜歡誰就誰!”
“呵,真是個好主人。”
看著姑娘抱著猛男走進去,我轉頭看向他,猶豫道:“你看,劉洋的名字不是正在一點點火起來嗎?對吧。”
他微微笑了一笑,輕輕拍了拍我的背:“你擔心我會嫉妒啊?”
“不是,我是,”我是怕他難過,他曾經一定也幻想過這種事吧,“我……”
“行了,”他咯咯笑著,“大明星,”忽地貼著我耳朵小聲道,“大明星是我媳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啊!”
忽地裡面的姑娘叫喚了一聲,我們互看了一眼衝了進去,齊聲問:“怎麼了?”
“猛男它,它不喜歡姑娘!”
“哦,誒?!”
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猛男這麼容易就一見鍾情了,而且物件為雄性。
我們更萬萬沒想到這隻只有一歲的波斯貓居然也會一眼就看上猛男。
我訥訥地問:“貓還有同性戀嗎?”
姑娘說:“聽說過,可沒真見過。按理說小智以前交配過的,它,它喜歡過姑娘啊!”
這說明小智是直男,被猛男掰彎了。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們倆面面相覷。
“我,我在美國聽說過好像動物間是有這麼回事。”他不自在地說,“那就把它買,買回去吧。”
萬萬沒想到,最後的最後,我們兩個同性戀養了兩隻同性戀貓咪。
我們給他倆特意買了個豪華雙貓窩,起名“愛的小窩”。
好吧,我承認我們永遠都是這麼俗。
“你說,猛男這樣是不是受咱倆的影響?”
我輾轉反側,一想到猛男也是個同性戀就睡不著。
“可能吧。但小智實在是,太難以理解了。”
他說著摁了煙,一個翻身壓上來:“反正也睡不著,那就乾點實際的吧。”
“喵嗚——”
“呃,這是”我使勁推開他,“不是給它找了朋友了嗎?怎麼還叫?”
他稍稍起了身,看著我曖昧地笑著:“你說呢?”
“操!不是吧!這就幹開了?!誰幹誰呀?!”
“呃”,他眨了幾下眼,“我也想知道。”
於是我們倆躡手躡腳的扒上了隔壁間的窗戶。
“喵嗚——”
發出那種叫聲的是,猛男。
只見小智騎跨在猛男身上,白呼呼肉墩墩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還忘我的啃咬著猛男的後勃頸。
我完全看呆了,最後還是被他拖回去的。
“真沒想到猛男居然是下面那個,白瞎了我給他起那麼生猛的名。”
他說著把我翻過去,然後壓了上來。
“看來猛男還是跟你親,”他親了親我的耳朵,“你看你倆多像。”
“操!”我一個翻身滾起來,他沒注意一個踉蹌趴在了床上,我立馬拿膝蓋壓住他的腿,惡狠狠道,“是嗎?那為了讓猛男配得上它那生猛的名字,我得給它以身作則,翻身農奴把歌唱!”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他裝作一臉苦相佯哭道,“我怕你弄死我。”
“哼!我技術可好得很!誰試過誰說爽!”
這句話一出,他的臉色唰的就變了,我也愣住了。
“下去。”
“洋洋。”
“下去!”
我被他一把推開,慌亂道:“我,我開玩笑的。”
“你他媽到底和多少個男的上過床?”
剛回國那陣子,我和多少個人上過,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我”
“他們都肯讓你幹是吧?”他冷笑著,“老子和你床上那些個不一樣,操!”
我的確是誤說出口的,但對於他的憤怒,我卻覺得可笑。
“我和幾個人上過?你問這句話之前先說說你自己和幾個男的上過吧,而且你更牛,你不僅能上的男的,還他媽的能上女的!”
“啪!”
操!下手真他媽的重。我徹底怒了,一腳踹過去:“你他媽是不是覺得自己個特牛,啊?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天生就該被你操,啊?你大爺!”
“媽的!”他也徹底怒了,一把把我拽倒在床上,我們倆本來就沒穿衣服,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一個挺身就全進去了。
“就你這天生的操性!老子就覺得你天生該被我操!”
他只要一怒火中燒,就絕對的口不遮言。
我剛打算使勁推開他,突然身上猛地顫了一下。
“哼~”他冷笑一聲,“就這吧?只要一碰這你就不行了,就這樣還敢不承認你就是天生被操的!”說完更是朝著那個地方猛烈進攻。
我自暴自棄地放棄掙扎,覺得自己果然是天生的操性。
我不能否認,比起幹別人,被他幹更能讓我爽。
操!
“囡囡。”
“”
“對不起,我其實,是在嫉妒。”
“……?”
“你以後別和別的人上床好不好,我也不和別的人上床了。我一想到你和別人上床,我就”
我有些呆滯地看著他,他吻了吻我的嘴角,我最後還是心軟了。
他脾氣從來就很暴躁,一時氣話也當不了真,我不會真去怪他。
我們就是兩條毒蛇,糾纏在一起,就為了毒死對方。
“其實,你要是想在上面,也不是不可以。”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彆扭地別過臉,“我其實也想過這件事,但是你得讓我心裡有個準備期,我得,啊呀,我也說不上來!”
我噗嗤一聲笑出聲,覺得這麼個龐然大物其實有時候看著還挺可愛的。
事實上我沒想過上他,對於一個直的來說,能接受上男的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捧起他的臉,也親了親他的嘴角,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在下面的,看你那緊張樣!還大老闆呢。”
他皺著眉看向我,結巴道:“你,你是說我,你對我,對我,沒那個性趣?”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就在馬上要把他笑毛的時候趕快坐起來,趴在他耳邊說:“小爺我就喜歡讓你操!行了吧?”
“操!”他面紅耳赤地把我又壓在下面,結果我還是和猛男一個樣了。
我們決定給猛男和小智舉辦婚禮。
他說公司最近都死命工作,員工都搞得緊張兮兮的,不如趁機讓大家放鬆放鬆,讓感興趣的員工都來參加婚禮。
我們還通知了寵物店裡的那個小姑娘,小姑娘問可不可以帶她那些喜歡貓的朋友,我說可以啊,於是B城愛貓人士之間迅速傳開說有兩個貓主人要給自己的貓舉辦婚禮了。
張弛給我打電話催我快回去排練,我說我忙,忙完了再回去。他說你忙個屁,你有個屁事可忙。我就說我在忙著籌辦婚禮,嚇了他一跳。我最後笑著邀請他說:“你帶著施雨和劉東他們都來吧,來參加我們家猛男的同性戀婚禮!”
“猛男?是誰?”
“我們家貓啊!”
“靠!早說啊!”
結果婚禮當天來的人小教堂根本放不下。
“怎麼這麼多人?!”
“呃不知道怎麼的,大家都知道了今天是兩隻貓咪結婚,都好奇,就都來看。”
我們把小智和猛男的尾巴染成了代表同性戀的驕傲的彩虹色,但多數人也看不懂,他們就覺得挺時髦,當然,我們也不想讓他們懂。
我和猛男都穿白西裝,他和小智都穿黑西裝,結婚進行曲響起的時候,他抱著小智站在上面,微笑著看著我抱著猛男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小小的禮堂裡充滿了笑聲,在大家眼裡,兩隻同性的貓咪的婚禮,就是一場娛樂主人和觀眾的玩笑。
但我很認真,我們都很認真。
我們很羨慕它們,它們可以做到的,我們大概永遠也沒機會做到。
教父問:“小智先生,你願意與猛男先生組成家庭嗎?從此之後,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
他搖了搖小智,小智就“喵”了一聲,禮堂裡一下子就鬨笑開了,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他那聲“我願意。”
教父又問:“猛男先生,你願意與小智先生組成家庭嗎?從此之後,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
猛男也羞澀地“喵”了一聲。
我看著他,我的“我願意”也被淹沒在了一片笑聲裡。
一切看起來都很可笑,可我們那麼嚴肅認真。
戒指被我們套了線繩,教父宣佈完現在交換對戒,他就從西裝的兜裡把戒指拿出來緩緩遞到我手上,手指觸碰戒指的一瞬間我差點哭了,但很快又把眼淚憋了回去。我接過戒指套在了猛男的脖子上,又把戒指遞給他,他也把戒指套在了小智的脖子上。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有自己的婚禮,所以我們只能無恥地竊取兩隻貓咪的婚禮。
終於,教父宣佈:“從現在起,它們正式結為夫妻。”
我在心裡把這句話重複了幾遍,有種心酸的幸福感。
從現在起,他們,正式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