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幾步,看她高傲又冷漠的轉身,她的痛苦她的眼淚她的哀求,全都被她視若無睹。
一直都是這樣的,她永遠是那個輕鬆又高傲的人。
初相識,在大學的歌唱比賽上,原本她穩操勝券,因為她的參與,她敗北。
她過來跟她說,“你唱的真好,我很喜歡。”
可拿獎金的是她,出風頭的是她,多麼高傲的炫耀!
競選院系學生會幹部時,明明她更出色更優秀,可她想要的職位被她拿走了。
她放在心裡的白月光,她想愛又不敢愛的男孩子,在面對她戰戰兢兢的告白時,冷酷的告訴她,我喜歡的是懷念。甚至為了避嫌,連話都不再跟她多說一句。
什麼都是她的。一切都屬於她。
她是上天的寵兒。
學生會搞活動拉贊助,別人費盡心思,她手到擒來。
假期出去勤工儉學,她吃苦受累被人欺負,她卻總能找到待遇很好的兼職。
六級考試時幫沈夢藍作弊,她設法讓老師發現,本以為這下她總該倒大黴,可向來紀律嚴明的學校把這件事帶過去了。
她被色慾燻心的教授看上,不僅毫髮無損,反而使對方身敗名裂失去一切。
她跟她成為好朋友,可她從沒有那麼嫉妒過一個人。
明明兩人都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家境不過爾爾,她卻像國王的女兒,對一切唾手可得又毫不在乎。
跟她無處不在的好運相比,她的人生就像一個可怕的黑洞!
她嫉妒,她憎恨,她不甘心。
老天站在她那邊,她偏要跟她作對!
終於,在她百般算計下,她栽跟頭了,她也可以看她艱難的應付人生,看她做個落魄的失敗者。可她還沒好好享受勝利的快感,老天安排席子鉞出場了。這個強大到無可匹敵的男人,碾死她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她所有的努力和掙扎,到最後還是抵不過上天對她的眷顧。
她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她的公司瀕臨破產,她所有的資金被捲走,她被逼到懸崖邊了……
袁雅雯呆立原地,眼淚怔怔落下。周圍人群各種各樣的目光朝她看來,她已經麻木了。
她看不到未來,找不到出路。
她該怎麼辦……
懷念離開餐廳後,乘直達電梯去了底層的停車場。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拎著包包,走的不快,似在想著什麼出神。
昔日好友如今的敵人,走投無路來求她,她沒有絲毫勝利的快感。
她不明白,這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為什麼她認真對待的人會成了她的仇人。
即便如今她對她已經不構成威脅,這依然是一種挫敗感。
走到停車的角落,懷念從包裡拿出鑰匙解鎖。
正要拉開車門,一雙手臂從後面抱過來,懷念嚇得心跳一窒。
濃烈的男人氣息混著淡淡的菸草香,熟悉的感覺令懷念鬆了一口氣。她沉下臉,正要轉頭,眼睛被男人的手掌蓋住。
“你幹嘛!”視線突然落入黑暗,她不安的掙了掙。
席子鉞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蓋著她的眼睛,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信守承諾,不要讓你看到我。”
男人低沉的聲線,帶著對她獨有的溫柔,撥出的氣息吹拂在她耳廓裡。懷念心跳加快,臉上染出緋色。
她惱羞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分明就是犯規!
“我聽從你的命令,你說我強詞奪理。”他咬著她的耳垂,輕輕啃噬,語調又低又緩,“這就是你不講道理了。”
“明明就是你……”懷念耳朵紅的快要滴血了,手足無措的被他困在懷裡。一片漆黑中,什麼都看不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談笑聲,越來越近。
她窘迫不安,急急道:“有人過來了!你放開我!”
席子鉞拉開車子後座的人,將懷念塞進了車裡。
懷念的眼睛不過恢復片刻光明,身體還沒來得及坐直,一條領帶覆在眼睛上,被迅速繫上。
“你幹什麼……”她正要扯下,雙手被男人鉗住。
他被她翻個身,倒在座椅上,雙手交錯按壓在頭頂。
視線一片黑暗,還被人弄成這種被欺負的姿態,懷念又緊張又生氣,臉色漲紅,“……我不是你的玩具!你放開我!”
席子鉞坐在她身側,俯下身,輕吮她的唇瓣。
他享受著她雙唇的柔軟,濃濁的聲音自喉嚨裡發出,“你沒說不準我看見你……”
“你無……唔……”她的嘴巴才剛張開,就被他的舌頭滑了進去。男人火熱的舌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越來越野蠻,絞著她的舌頭用力吮吸,像是恨不得把她每一分津液索取殆盡。
她呼吸艱難時,他意猶未盡的撤出,舔著她的唇瓣,如同吃到糖的小男孩,啞聲呢喃,“很甜……”
這叫人上癮的滋味,要他戒掉三個月,無異於酷刑。
“席總……你在犯規!”懷念聲音發抖。
席子鉞低笑,“規矩由你定,解釋權歸我,這很公平。”
他得寸進尺,越來越過分,她無力抵抗,煎熬不已,卻又沉淪其中。
這男人就像可怕莫測的大海,而她是海中漂浮的小船,她被他包圍,被他掌控。他可以讓她安然暢遊,也可以將她傾覆,他讓她飄來蕩去,上下沉浮,她是死是活是快樂還是痛苦,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終於,她無力的癱軟下來……
他在她耳邊戲謔道:“你的身體很需要我。”
懷念紅著臉,又氣又臊,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極其討厭他這種行為,本能卻在響應他。幸好她看不見他,不然更是無地自容。
他捏著她的下巴,帶有警示意味道,“這三個月乖乖的,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兒?她差點就把這句話問出來,快到舌尖時憋回去了。
她為什麼要問他的行程!快點消失才好!
席子鉞身上的電話響了,助理已經把車開進來了。
席子鉞放下電話,將懷念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坐著。懷念身體前傾,撞到他硬實的胸膛上。他順勢將她摟了個滿懷,她的掙扎被他強勢壓下,他的手掌撫上她的發,一遍一遍的撫摸著。
越靠近,越鬆不開手。
越纏綿,越無法自持。
他就快要瘋了。
卻還是要忍耐。
不知道抱了多久,好像只是那麼一會兒,助理的電話又來了。
席子鉞輕輕拍了下懷念的腦袋,吻上她的發,將她放開,推開車門離去。
懷念聽到關門的聲音,將眼睛上的領帶扯下來了。
黑暗許久的視線終於迎來了光明,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卻又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