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己弱小和單薄。我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不能挺直腰桿,回潑林染一杯酒。
蘇婷自退一步,然而林染卻也沒有那麼好打發。她望著蘇婷,眼神嘲諷:“你給我彈個飲酒歌吧,這個場景下正好。”
我卻是手都涼了。茶花女飲酒歌。雖然是歌唱美好愛情,但歌唱者身份和蘇婷聯絡起來卻是微妙諷刺了。果然周圍人群又開始作出聲響來。
蘇婷早年出道,被經紀公司欺負很厲害,一個階段甚至沒有通告總是在各大酒宴裡陪酒。她對這段往事很牴觸,林染卻要當場揭她傷疤。而蘇婷鋼琴也是在家道中落前學,那是她最純真最快樂回憶,現下林染卻要她用自己最乾淨東西去譜寫自己後面有汙點人生。無疑是在傷口上抹了一把粗鹽,要生生撕毀掉她自尊了。我看著蘇婷顫抖手和肩膀,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就這樣看著她去彈琴。
“林小姐,蘇婷那個會彈鋼琴都是藝人簡歷上包裝,她根本是連五線譜都不懂,還是我來給你彈吧。”
我終於忍不住,主動惹事了。好在林染也沒打算弄太難看,她畢竟是有頭有臉人。這件事後來不了了之。林染陰沉的看了我一眼,拖著蘇洋洋走了。
蘇婷卻有些尷尬:“對不起,開始只是我看到蘇洋洋一個人盯著巧克力噴泉發呆,林染從來不讓他吃甜食,這點蘇洋洋像他爸爸,林染憎恨蘇謙,連蘇洋洋天性都要抹殺,我沒忍住,悄悄給那孩子遞了一塊蛋糕。然後林染就來了,打掉了蘇洋洋手裡的盤子。接下來你就知道了。”
我腦海裡有一個設想:“你和蘇謙在交往?”
這下她終於不好意思了,表情很愧疚又帶了些靦腆侷促:“我不是有意瞞著你,但是本來我背景就不太清白,蘇謙要面對家裡壓力還有林染,我自己也很壓抑,地下情很辛苦,而且我還想維持這段感情。沈眠,對不起,這次卻把你都繞了進來。”
這時候蘇婷臉上已經帶了點焦慌,我卻覺得比她那剛才那微笑實在是可愛太多了。
“林染哪裡吃那麼撐,倒是你要小心了,蘇謙是塊肥肉,長好人也溫和,確實是個不錯人選。你們好好繼續地下情,需要時候我可以打掩護。”
一波三折,今晚晚宴我卻覺得很值得,轉折點以後終於能找到平靜。蘇婷第一次露出羞怯神態,被我揪著吞吞吐吐才逼問出了點她和蘇謙相識過程。倒是應了那句話,勾搭離異富商,他兒子是關鍵。
後來我們喝了點小酒,各自分別,我心情很好。以至於我被人揍最初還能暈乎乎想,都是什麼職業素質人,怎麼沒給我先罩個垃圾袋,再拖到暗巷一頓暴打,或者先一蒙棍打昏,再如此那樣這般。第二個想法才是,我看到了他們臉。這讓我不得不油然而生一種不怎麼好預感——
我知道太多了。
第三十六章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名言名句。我曾經對那些漂亮又充滿詩意句子深信不疑。但隨著年歲增長,它們卻如泡沫般在我眼前一個個破滅。時光裹挾著我們向前,有些曾經抄寫下來背誦下來句子,現在卻是連印象都不再有,只空餘一個模糊影像。宋銘成說,夢想破滅也大略如此,你還沒回過神來,就早已不記得當初試圖抓住東西。
所以行至今日,我唯獨還能記得破滅過程大概就兩句。
一是關於愛情,一是關於理想。
愛情那句大約破滅在我去英後第一個星期。某個西班牙女詩人說過,“相思和腸胃病一樣,伴有昏暈,發熱,茶飯不思,消化不良,但是,腸胃病有藥可治而相思入骨難解。”我當時在英嚴重水土不服,吃了點油膩大餐就上吐下瀉在床上打滾,心裡才終於澄澈頓悟。我把相思想太美,那時還時刻憧憬著這樣茶飯不思腸胃病般愛情。此次病痛卻終於打消我積極性。這也間接導致我在英一直風裡來雨裡去單身一人。嘗受過我那樣腸胃病人,大略都沒有勇氣去相思了。
而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這樣刻骨民心破滅又來到了。那些人拳打腳踢落到我身上時候,我腦海裡閃過了很多情境和詞句。什麼“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什麼“一片冰心在玉壺”。我鼓勵自敵人消滅得了我的肉體卻消滅不了我不屈的靈魂,可是拳頭是實打實,那踹也是實打實,現實裡,我終於不得不才承認,肉體上被消滅,那精神也就甭談了。
帶頭那個黑墨鏡踩了一腳在我身上,嘴裡叼著煙,似乎正要說些什麼狠話,我搶先一步:“英雄,我錯了。我認罪。你們放了我吧。讓你們揍我人給你們多少錢,我出十倍,你們幫我打那個人一頓就好,其他責任我不追究。”
那墨鏡大概被我豪放嚇到了,倒是挪開了踹在我身上腳,周邊兄弟們卻嘻嘻哈哈笑起來:“你不過是個小明星,我們不止賺錢,我們也要看賺是誰錢,你讓我們打原來僱主,我們打了就在這裡混不下去了。你也別怨恨我們,不過都是拿錢辦事,我們也是有職業道德。”
他們一面如此說著,讓我冤有頭債有主,抽起我臉來卻毫不放水。我嘴角立刻掛出了血。
“你們等等!宋家知道吧?”我睜開已經有點腫眼睛,“宋銘元和宋銘成都是我姘頭,你們還是想想再動手,我目前還算當寵,我花邊新聞你們也不是一點沒聽說過吧。”何況我好歹算個偶像派,怎麼能揪住我專門打臉。我預見我此時應該是兩頰已經腫起來了,而《聲名狼藉》還有一個高潮尾聲,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我這張臉。
果然這個比較有威懾力,對方似乎有些遲疑,我正洋洋自得,卻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hello,moto”。
一席電話過後,嫋嫋婷婷走來個女人。髮髻一絲不苟。果然是林染。這女人善妒而且猜忌心重。蘇謙和她分居3年,孩子開始由她帶,她竟然一直把蘇洋洋鎖在家裡。蘇婷和蘇謙交往應該還沒坐實,否則她當時豈能善罷甘休。
她朝兩個大漢使了個顏色,對方把鼻青臉腫我提起來,這女人抽了口煙,把菸圈往我臉上吐過來,然後不容分說就是一個耳光。直把我臉打偏過去,嘴裡滿是鐵鏽血腥味。
然後她讓人把我丟到地上,我沒有直起腰力氣,只看到她居高臨下嘲諷嘴臉:“沈眠,你算什麼東西?什麼宋家?宋家二少爺根本沒有實權,而我又有幸和宋銘元談過生意,他是什麼冷清性格我大略還是知道。為了你這種貨色和我翻臉,實在犯不著。”
她用高跟鞋挑起我下巴:“打得就是你臉,我看你怎麼出去見人。要不今晚就給你破了相,看你還拿什麼去勾引男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多想爬上蘇謙的床,每天在劇組就討好我們洋洋去了。現在這孩子開口閉口都是你,倒像是你親養的。還有蘇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