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地想起那事來,按著她的性子來講,當時讓著廉謙帶走,又沒有發生什麼具體的事兒,連著幾天度蜜月,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
那訊息便是小李,就是那個年紀比她大的小李——李柔,幾天前已經辭職,誰都不知道她哪裡去了,幸好她不在,要是小李還讓她在學校裡看到,大膽覺得自己還指不定給她幾個巴掌的。
辭職了也好,也好。
她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撐著腦袋,半趴在辦公桌前,沒有電腦打發時間,上班沒事做的時候還真是有些難熬,好不容易到四點半,她終於打起精神整理東西。
也沒什麼東西,就一個包包,一串鑰匙,她拎著包包,手裡夾著鑰匙,往外走。
“老師,度蜜月回來了?”
好大一堵牆,擋在面前,她立馬往後退。
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一作出反應,她覺得有些個訕訕然,連忙又繼續往前,嘴裡裝作很自然地應道:“嗯呢,是度蜜月回來了。”
那堵牆是於震,旁邊沒有第二人,就他一個,穿著運動服,露著肩膀,腳上踏著球,手裡拿著籃球,直起的髮間帶著溼意,瞅著不是汗,是水,臉上全是。
她沒看一眼,逕直從他身邊過去,少年,花一般的年紀,隱藏在嫩蔥一般的面容下的強勢,她哪裡會不知道,最好是永不相見,不相見,便不會想起。
瞅著沒有回過頭的身影,於堵手裡的籃球不知道是不是沒拿穩,還故意地丟下來,“老師,你知道連楓去哪裡了嗎?”
連楓——
這個名字跟刺一樣深入她的右胸,疼得她差點兒停下腳步,終是忍住,冷淡地丟下話,“我不需要他去哪裡,一點都不想知道。”
話音剛落,Rihanna的歌聲從她的包包裡不甘寂寞地響起來,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從包包裡把手機給掏出來,已經是她的第三個手機,這兩月來的第三個,手機卡到是沒換,上一個手機被她砸了,手機卡還在。
是於美人。
手機螢幕裡顯示著“於美人”三個字,她微愣,遲疑了一會,才接通電話:“喂?”
“過來吧,星辰飯店的咖啡廳裡,我等你。”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廂裡已經給結束通話。
強迫中獎嗎?
她下意識地往上翻眼珠子。
正文 084
“老師,是不是我大姑的電話?”
大膽還在那裡糾結,手機跟燙手山芋一樣,讓她進退不得,身後的話已經傳來,讓她微微訝異地回個頭。
“你怎麼知道?”她忍不住問道,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於美人找她做什麼,撇開連澄不談,就覺得有些難以面對於美人,至少她們相處的時候還是挺愉快的。
於震把籃球給撿起,手臂夾住,衝著她就是一笑,咧開嘴,“我大姑,老師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免得給繞進去。”
這算是善意的提醒?
她站在那裡,腦袋忍不住一歪,瞅著那少年下樓的背影,黑夜裡的景象,燙得她腦袋發暈的熱度,似乎在陽光下灰飛煙滅,高中生,還是少年,也許……
不過是個插曲,她的人生也好,他的人生也好,都是各自的人生。
是於美人,沒錯,是於美人的電話,就那麼一句,讓她去,電話就給掐斷,把她晾在那裡,不上不下的,整個是難受至極。
遲疑一下,她手裡拽著包包,小跑著出學校大門,站在學校門口,約莫有三十分鐘,才彪悍地從擠過一溜子人,打仗似地佔據計程車,連忙吩咐著司機開去昨天星辰飯店。
星辰飯店的咖啡廳那是清過場的,迎著兩位貴客,一個於老爺子的大女兒,娛樂圈裡的常青樹,連譽的妻子於美人。
她的對面坐著年輕的男子,那男子瞅著清清冷冷的,面容到與於美人如出一轍,甚至比於美人更為出色,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態兒,坐在那裡,*抿緊,似有萬千的話都給藏在心裡。
這便是名聞於世界的鋼琴王子連澄。
母子倆同到星辰飯店,為的不是別人,為的是見大膽。
於美人為人乾脆,人家是煮熟的鴨子給飛了,她這裡是什麼?快進門的媳婦讓別人給拐走了!拐走她媳婦的不是別人,還是廉家的兒子!
整個一齣戲,讓她覺得還挺新鮮,瞅著陳鴛鴛的樣子,不過是清秀,卻是有這麼多人給圍著,就連她的傻兒子,都有些想要,那神態,落在她眼裡,怎麼就瞅出幾分欲得而不得的樣子。
“彈琴到是頭頭是道,怎麼這事兒你做得這麼難,我都讓你給急死。”
於美人覺得大兒子的性格有些溫吞,不像她,也不像他爸,反正如今這事兒處理起來還真讓她覺得大兒子缺那麼一點兒的氣魄,好好的媳婦,就這麼給飛走。
連澄那雙精心保護著的手,端起冰咖,淺啜一口,那樣子做得跟畫兒一樣,美麗至極,服務員都不敢用視線去褻瀆他。
“媽,你不要為難大膽,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聲音清清冽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合著跟個冰人一樣,從頭到尾,都清冷得很,彷彿事兒跟他無關,可話裡的意思表明得清清楚楚。
他在維護著大膽,以他的方式,維護著與他已經定下婚禮日期的卻是與廉謙一起走入婚姻登記處的大膽。
“我為難什麼個勁兒?”於美人一個斜眼過去,那姿態透著幾分韻味,指間戴著一枚簡單的白金戒指,微微地揚起手,那樣子還真是有幾分要為難人的樣子,可偏偏嘴上沒鬆口。
“不難過嗎?”他問得更簡單,沒待於美人有所回答,自個兒已經先將起來,“那約大膽來這時做什麼?不為難人,也不難過,讓人來這裡做什麼?”
真犀利,大膽到達目的地時,由服務員領著她走入咖啡廳,最耀眼的是連澄,永遠不可變換的主題,淡淡的憂鬱盈她的臉,那樣子,怎麼著,她覺得進退不得。
這時候走出去,好象有點不好,走過去,她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真糾結,糾結得腸子都打成漁網結。
終是一狠心一跺腳,她手裡緊攥著包包,硬著頭皮走過去,那樣子跟上刑場的烈士沒啥兩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阿姨好,連澄。”
她是個有禮貌的“孩子”,首先得打招呼,更把母子倆的話給打斷。
母子倆的談話就此終止,於美人那是天生的演員,不管是真心也好,是表面也好,那笑容都是熱烈的,讓人都不好意思去拒絕,覺得一拒絕就是拂了她的面子。
大膽可以見於美人,可以低姿態,說自己的不對,連澄在這裡,她覺得不安,心裡頭強烈的不安,讓她有些想念廉謙。
“鴛鴛,你們這事兒我們連澄把過錯給承擔了,礙著你的名聲,總不想讓你腳踏兩隻船傳出去太難聽,你到是自個兒去度蜜月,我們連澄一直難受著呢,這不明不白地就讓人給甩了,總得有個理由是吧?”
於美人說得挺客氣,臉上笑容還在那裡掛著,眼睛銳利地一掃自家兒子,也不知道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