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軍車子開的飛快,又穩又快,又絕不超過限碼數。路上他閃過無數輛車,在車龍馬水中,如魚一般自在。
林宇思羨慕地看著,心想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車技就好了。
“你的車技都可以去參加賽車了,”林宇思稱讚道。
“嗯,以前參加過軍隊賽車,拿過第一名,”李劍軍答道。
“真的啊,以前沒聽你說過,”對於李劍軍,他們雖然一起練柔道,也一起吃過很多次早餐,但林宇思對他了解的並不多,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大多聊柔道的東西。
“想知道我的故事嗎,”李劍軍用低沉地聲音說道,“哥可是個傳說。”
林宇思被逗樂了,“說不定你得稱我一聲大哥呢。”身高和處事的態度跟年齡並不成正比。
“我今年二十三,”李劍軍說道。
“耶,還真是哥。我二十。”林宇思猜測李劍軍讀哪級,“你碩三嗎?”
“是三年紀,但不是碩士,”李劍軍賣關子。
“本科三年紀?”林宇思懷疑地打量李劍軍,這人鐵定是天才級別,不太可能。“不會是博三吧。”
李劍軍沒有回答,只微微一笑。
靠,發現自從當了周予靖後,遇見的都是牛人,傅學淵已經夠讓人驚奇了,還有一個李劍軍。這倆人果真棋鼓相當。
“去部隊用得著這麼高的學歷嗎?”
“現在管理講的是現代化知識化,部隊也不例外,”李劍軍耐心地解釋,“現代武器更需要知識來支撐。”
“武器啊,好沒實在感,”林宇思好奇心越來越重,“你qiang擊怎麼樣?什麼時候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神技。”
“你怎麼知道我是神,”李劍軍大言不慚地說道。
“靠,真的是啊,我覺得我才是那個神。”林宇思想到傅學淵,他應該不會qiang法,如果李劍軍選擇跟他比qiang,說不定勝算會比較大。
“qiang啊,下次找傅學淵比這個,”李劍軍咧嘴笑了。
天才還講陰謀和對策,像我這樣的凡人只知道死板的遵守規則和自尊這類東西,是不是有些迂腐。林宇思暗歎。
“他說下次跟你比西洋樂器呢,”林宇思一激動出賣了傅學淵的詭計。
“哼,果真是狐狸,不過別以為我怕了他,”李劍軍毫無懼色。
“你也會樂器嗎,”林宇思真心覺得這倆人是想讓旁人活在自卑當中。
“會一點,不過估計比這個我輸了,”李劍軍誠實地說。
“你拒絕不就行了,”林宇思答道。
“不行,就算輸也得輸的有志氣,不能先長了他人志氣滅了自己威風,”李劍軍正色說道。
我是不懂啦,天才的世界我不懂。林宇思又嘆。
到了李劍軍他們學校門口,車子被攔住檢查,李劍軍拿出通行證,才被放行。
林宇思鬆了口氣,“如果來趟軍校這麼麻煩,估計我一個人肯定不來。”
李劍軍他們倆人一間宿舍。跟普通大學的宿舍有些相似,兩張學生床,上面是床下面是書桌。宿舍很乾淨整潔,被子疊成方正的豆腐塊。
“軍校的學生果真不同,大學的男生宿舍都是又臭又亂,”林宇思讚道。
“你坐會,我去開啟水,”李劍軍提著兩隻熱水瓶出了門。
林宇思坐在書桌前面打量李劍軍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大多是軍事類的書籍,也有小說散文,還有經濟學理論哲學理論,書桌上正放著一本詩集。林宇思隨手翻開,正好看見一首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來尋找光明。”
門開了。
“回來了啊,你居然還看——”話沒說完,林宇思發現不是李劍軍,一位身穿軍裝的學生走了進來。
“你是李劍軍的朋友吧,”男生大方說道,“他會帶朋友來宿舍還真難得。我是他的舍友,叫樓青山。”
林宇思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叫周予靖,我們正好碰上,所以來你們宿舍玩玩。”
“聽說劍軍帶了個漂亮朋友來,我們來看看,”兩名穿著同樣軍裝的男生走了進來,跟林宇思打招呼。
過了會,又來了三個。
李劍軍回來時,宿舍裡已經擠滿了人。上面床鋪上,書桌上都坐了人。
“你們來幹什麼,”李劍軍不悅地說,“怎麼覺得你們比八卦記者還無聊。”
一位男生說道,“聽說你帶了個漂亮朋友,以為是女生,不過確實漂亮就是。”
朋友,你最後那句話是多餘的,男人該用的形容詞是帥氣。林宇思鬱悶地想。
“我覺得是男是女都無所謂,能看見新鮮面孔,就像聞見了外面的新鮮空氣一樣舒服,”另一位男生說道,說完還用鼻子聞了聞。
李劍軍無奈地對林宇思說道,“這群人就這樣,你別見怪。”
“你也是我們這群人中的一個,當然也是最招人忌恨的一個,”樓青山不滿說道,立刻贏來一片支援聲。
“哎,今天難得來客人,去買點酒回來吧,”有人提議。
“不行,過會我還得開車送他回去,”李劍軍忙制止。
沒人聽他的話,已經有人蹬蹬跑開了,過了會抱了箱啤酒進來,“正好買了箱回來,派上用場。”
又有人出去,過了會提了一大堆吃的進來。
有人搬了椅子進來,還有人拿了吉他喇叭。
林宇思看著這群人像變戲法一樣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相互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很是羨慕。
有人彈起吉他,唱起了軍歌。
旁邊有人伴奏,其他人拍掌和拍子。
“李順良,你的喇叭就算了,大晚上,想招人忌恨,”有人說道。
李順良不幹,“為什麼吉他可以,喇叭就不行,我得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林宇思忙答道,“我跟你們就像上輩子認識了一樣,所以不用管我,大家怎麼高興怎麼玩。”林宇思的意思是可以不用吹喇叭,他心領了,誰知李順良聽了一陣感動,非要吹一曲給林宇思聽。
李順良喇叭是吹的不錯,只是晚上聽吹喇叭,怎麼都覺得怪怪的。
李劍軍也拿出了吉他,問林宇思會唱什麼歌。
林宇思不太願意在這樣明亮的燈光下這樣放大的近距離的人裸唱,覺得不好意思,正想推辭,旁邊的人已經起鬨開了。
林宇思不好弗大家的好意,隨便說了首歌。
“我彈你唱,”李劍軍果真彈了起來。
李劍軍的吉他沒有傅學淵的技巧和瞬間吸引人的魅力,但裡面有股隱藏的熱情,這大概是屬於軍人特有的熱血,聽了讓人血液沸騰,再加上這氣氛。
林宇思開始還有些緊張,但隨著節拍和李劍軍低沉的伴奏聲,他唱的很投入。
一曲唱完,贏來一片喝彩。
大家就這樣唱著喝著,說著笑著,時間過的很快,快到十一點半時,所有人突然站起來,說馬上要熄燈了,要回宿舍,走的時候把空酒瓶,垃圾全順手帶走。來的時候乾乾淨淨,走的時候也是乾乾淨淨。
人走光,宿舍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也該走了,”讓李劍軍送是不太可能,他喝了酒,並且軍人留人住宿要求應該很嚴。
“這麼晚了了,要不在這睡一晚吧,”樓青山說道,“隔壁剛好有人今天不回來。”
“謝謝,不用了,我打的回去就行,”林宇思還沒這樣在外借宿過,又想起第一次被關在宿舍外,便出了大事。
“是可以,”李劍軍目光炯炯,“你可以打個電話給父母說聲。”
“不是這個問題,”林宇思有點難以解釋,“是不習慣。”
“有個新鮮的體驗不是很好嗎,”李劍軍說道。
電話響了,傅學淵打來的,“你今天怎麼還沒回。”
“我在外面,”林宇思不知為何,不想告訴傅學淵自己在李劍軍這裡。
“外面?這麼晚你和誰在玩,許皓威?”
總覺得傅學淵的話聽來很彆扭,“沒有,在李劍軍這,剛好遇到他,便來他們宿舍玩。”
電話那頭有些沉默。
林宇思不知該說什麼,他正想說我留在他們宿舍睡一晚,傅學淵說話了,“地址給我,我來接你。”
“哎,不用了,你這麼忙,大不了我在這睡一晚,”林宇思忙說道。
“好了,就這樣,你把地址用簡訊發給我,”傅學淵結束通話電話。
林宇思不好意思地說道,“傅學淵來接我,我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來你們宿舍玩,好久沒玩的這麼開心了。”
“這樣啊,也行,”李劍軍的語氣突然變得疏離,“我送你到校門口。”
“可是,你們不是要熄燈了嗎,”林宇思有些擔心,不想因為自己讓李劍軍違規。
樓青山安慰林宇思,“男神不需要擔心這個。”
林宇思笑了,“確實。”
倆人沉默地向校門口走去,“我們正好住同一個小區,又是同學,所以關係很好,”林宇思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向李劍軍解釋。
“這樣啊,”感覺李劍軍的聲音不似剛才那樣疏遠,“不過還真羨慕。”他沒有說羨慕什麼,林宇思也不敢問,總覺得一下子變得怪怪的。
李劍軍非要陪林宇思等。當傅學淵到了時,他的車還沒停好,李劍軍回宿舍去了。
上了車,傅學淵一直沒說話。
“為什麼今天我感覺這麼彆扭,”林宇思受不了車裡的沉悶空氣,“我出來玩還得經過你批准啊。”
傅學淵看了林宇思一眼,過了一會才說道,“這是你的感覺。”
我林宇思鬱悶地看著窗外,不再說話,想著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傅學淵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開著車。
下了車,林宇思跟傅學淵告別,傅學淵欲言又止,最後把車來一個急轉彎,開走了。
林宇思打了個冷顫,趕緊開門坐電梯。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管它呢,回家睡覺,一覺起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了。何況,今天真的玩的很開心,這樣無憂無慮地玩,很久沒有過了。
李劍軍回到宿舍,問樓青山,“我剛才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樓青山看李劍軍一眼,“你不怪才不正常。”
“果真是這樣,”李劍軍躺在床上,雙手枕頭,眼睛看著天花板,“人還真是不可捉摸。”
樓青山被李劍軍的話說的摸不著頭腦,“你今天果真有些怪。”
李劍軍也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傅學淵說要接周予靖時,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周予靖回去後,他後悔自己對周予靖的冷淡,他很少這樣控制不了情緒,天性和訓練早他讓練就一身金鋼之身,絕不輕易被人被事觸動心情,但周予靖總是輕易挑起他的情緒。以後還是少見面為好,免得心情起起落落,影響工作,李劍軍最後給自己下了道命令,又強迫自己睡覺。
傅學淵回到家,把鑰匙扔在桌子上,雙手攤開坐在沙發上,對自己有些惱怒,他並不想給周予靖臉色看,周予靖沒做錯什麼,但不知為何,聽見他跟李劍軍在一起,還說要留宿,便抵制不止內心騷動的情緒。李劍軍絕對不是普通人,傅學淵早已肯定,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輕易跟別人走太近,因為自視甚高的人,對旁人的要求也會高,但他卻接納了周予靖走進他的世界,這樣讓他有些煩躁。周予靖身處當中,卻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這樣傅學淵尤其惱火,但他不經世事,又無形中吸引著自己。傅學淵決定好好理理自己的情緒,隨便讓人干擾自己的心情,這感覺非常不好。
林宇思確實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覺,他不願意多想,也不想想那麼多。朋友之間,坦誠相見,真誠相待。如果朋友之間還計算這麼多,人活著多累啊。不過,說不難過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明白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