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思洗好澡出來,發現傅學淵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輕輕走過去,發現茶几上放著的皮夾子裡面有一張相片,他拿來一看,整個人僵化,皮夾子掉在地上,傅學淵立刻醒來。
“你,你為什麼會有這張相片,”林宇思用顫抖的手去撿地上的皮夾子,撿了兩次都沒撿起,手抖的太厲害。
傅學淵撿起皮夾子,又拍拍身邊的位子,讓林宇思坐下,“我本不想讓你知道,對不起。”
“你,”林宇思有滿腹的問題,卻不知從何問起。
“你知道周予靖失去記憶後,我如何過來的嗎,”傅學淵凝視著林宇思的眼睛,“你知道我多後悔那天在媒體前面撇清跟你的關係嗎,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你就能永遠做那個幸福的周予靖了。”
林宇思搖搖頭,“那是上天垂憐我,看我可憐,才讓我體會了什麼是家庭幸福。那是我搶來的幸福,有一年半,夠了。”
“你呀,”傅學淵看著眼前的人,滿腔溫情不知如何表達才行,只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他不敢衝動,怕驚動眼前的人,怕眼前的人一個不小心又會消失。
“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林宇思問完,又覺得自己知道了是什麼時候,“是從要求住進來那時知道的嗎?”
“知道周予靖不是你,那是很久前的事,知道秦翔雲是你,是在你被抓的那天,”傅學淵為眼前的人解疑。
“是周予靖說的嗎,”林宇思問完又覺得不對。
“他只說了以前的是你,沒說你去了哪,”傅學淵搖搖頭,“我找遍了半個中國,才發現你原來就在我身邊,還讓我傷的體無完膚。”傅學淵的眼裡滿是悔意和恨意。
林宇思伸出手,摸摸傅學淵的臉,這張睡裡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臉。林宇思發覺自己失了態,忙縮回手,傅學淵用手抓住林宇思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深情。
林宇思閃躲著傅學淵的目光,又輕輕抽出手,“我現在這樣子,不配。”說完想回房。
傅學淵一把攬過,抱在懷裡,“在知道周予靖不是你的那瞬間,我便認定,如果你重生了,不管是在老頭還是老太身上,我都不在乎,我都會向你表白我的心意,我喜歡你。”
淚水從眼睛裡湧出來,林宇思用手背擦,卻怎麼也擦不完,眼睛像壞了的水龍頭,眼淚一個勁地往外湧。
傅學淵輕輕擁住身邊倔強的人,“我不逼你。我不在乎你是什麼身份,我只想留在你身邊,想天天看見你,聽見你的聲音,我心裡才踏實。你明白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在不斷傷害的人是誰時,他心裡的後悔嗎?你明白明明人在自己身邊,卻不知是你時我心裡的鬱悶嗎?還有,你明明在我身邊,卻不說,只管默默承受我的欺負,我心裡有多難受嗎?你呀。”傅學淵說到最後,只是緊緊地抱著林宇思。
林宇思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只是淚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傅學淵再也忍不住了,吻住懷裡的人。
林宇思呆住了,淚水一下子止住,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孔。
傅學淵極力地忍住內心的衝動和慾望,他吻去懷中人的淚水,“你別做出這麼天真無辜又無邪的模樣行嗎?”
林宇思臉一紅,想掙脫傅學淵的懷抱,嘴裡發出蚊子般的聲音,“我想回房。”
“我可以當你在邀請我嗎,”傅學淵半玩笑地問。
林宇思臉燒的火辣辣地痛,“你會意錯了,我只是想睡覺。”
“我真的會錯意了嗎,”傅學淵看著林宇思可愛的模樣,繼續逗弄。
“你,沒想到你是個登徒子,”林宇思惱了。
傅學淵忙道歉,“我只是覺得你惱火的樣子很可人,所以開了下玩笑。”
林宇思抽出皮夾子裡的相片,淡淡地說,“這個普通的人才是我,如果是真的我,只怕你看了第一眼便不會再看第二眼。”那是他大一時的相片,他記得曾在空間裡放上一些,這是其中的一張。
傅學淵棒起林宇思的臉,“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張臉我根本不想看第二眼,更不會想碰觸,而周予靖那張臉,我已經不會再去多看一眼。”
林宇思一陣心動,但還是有些害怕,“你不是討厭這張臉,怨恨這張臉嗎?”
“因為是這張臉的原主人害我丟失了你,所以我無比怨恨,現在他把你還給我,我的恨意便全消,”傅學淵答道。
林宇思突然有些想知道秦翔雲以前究竟做了什麼,這具身體自己擁有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我累了,想休息。”
傅學淵雖然不捨,但他知道林宇思受了不少驚嚇,需要休息,便陪著林宇思回房,又看著他上床,還給他蓋上被子才知道。走到門口,又返回來,在林宇思額頭印上一個吻地離開。
林宇思摸著額頭,一陣臉紅心跳,亂七八糟想了很多,才在迷糊中睡著。
傅學淵打電話給楊南飛,“不小心讓他發現我知道他身份了,我挑明瞭。”
“我就奇怪你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說,”楊南飛發出嘖嘖聲,“你還真能忍。小雨什麼反應。”
“接受了,但具體情況還沒給他說,”傅學淵說著說著,話裡洋溢的喜悅楊南飛都感覺到了。
“哼,看你的幸福不斷傳遞,你還是別高興的太早,考驗還在後面,”楊南飛忍不住打擊。
“任何人都別想防礙和阻擋我,”傅學淵說道,“好不容易失而復得,我不會讓別人來防礙。”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楊南飛提醒道,“你家那邊沒有省油的燈。文哥那關應該容易過,畢竟他自己的事還沒解決,但你家裡估計沒這麼容易過關。”
傅學淵淡淡說道,“我心裡好不容易才踏實點,不想考慮那麼遠,我得先贏得美人心才行。”
“靠,好肉麻,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尤其麻,”楊南飛又嘖嘖了兩聲,表示不願意聽別人噁心的表白,結束通話了電話。
傅學淵坐在蕭文淵對面,講起了故事。故事講完,他抬起頭,“就是這麼回事,這就是我態度轉變的原因。”
蕭文淵和馮堯英面面相覷,“英,沒想到給你誤打誤中,竟然說對了,不過這也太扯了吧。阿學,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能編,還真是小看你了。”
“我已經告訴你原因,信不信由你,”傅學淵站起來,“這事只限於你們倆知道。還有,別來干擾我的愛情。如果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知道你們的事還沒洩漏給家裡知道。”
“切,又威脅我,”蕭文淵咬牙切齒說道,“真要比起來,總是我佔優勢。”
“誰知道呢,我可不是家族的繼承人,也沒打算接手家族事業,到時候出事了,誰會是被羈絆的那一個呢,”傅學淵說完走了。
“英,你看你看,我又被威脅了,你怎麼不幫我出出氣,”蕭文淵不依地說。
馮堯英寵溺地捏捏蕭文淵的鼻子,“阿學的預設讓我鬆口氣,至少一個阻力已經排除。這樣不是很好嗎,到時真出事了,有阿學幫我們分擔一部分壓力。”
“這倒是,”蕭文淵長長地嘆口氣,“我本來還希望阿學能多生幾個孩子,到時能分一個給我,看來這希望要落空了。”
“你們家又不是隻有你們倆,不是還有三個嗎,”馮堯英不以為然地說道,“再說,你想要孩子,以現在的科學,也不難。”
“我就想要阿學的,我們家就阿學IQ值最高,他生的孩子肯定也是異於常人,”蕭文淵遺憾地說道。
“兒孫的事我不願意想那麼多,能跟你幸福地生活我就滿足了,”馮堯英笑笑。
“我也是,”蕭文淵依在馮堯英懷裡,“你說阿學說的有幾分可信。”
“你不是已經相信了嗎。”
“不過還真有重生這事,”蕭文淵嘆口氣,“原來阿學在城市飛來飛去是在找人,我還以為他在當義工呢。英,你幫我去調查一下林宇思的過去,阿學可別被騙了。”
林宇思坐在蕭文淵對面,蕭文淵並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犀利的目光讓他很有壓力。林宇思終於忍不住了,抬頭直視對方,“經理,有什麼事請直說。”
“你還太嫩,有些沉不住氣。”
靠,我不相信你看了我這麼久就是為了說這句話,林宇思只好順著對方的話,“我知道,我會努力成長。”
“你生命力很強,”蕭文淵一語雙關地說。
林宇思一驚,只好假裝不理解對方的意思,“能從刺傷中撿回一條命,算我運氣好。”
蕭文淵還是用富有深意的目光看著林宇思,傅學淵衝了進來,“文哥,你在幹嘛。”
傅學淵拉起林宇思的手就要離開。
“我沒事,”林宇思不自然地甩開傅學淵的手,“經理找我談工作上的事。”
蕭文淵接過林宇思的話頭,“我手頭有個廣告,問他想不想接。工作還沒談,你來搗什麼亂。”
林宇思心一動,“請經理把廣告說一下,我有興趣。”
蕭文淵噎住了,他只是隨口一說,本不打算讓林宇思去接什麼廣告,但現在騎虎難下,只好搬了個廣告出來,沒想到會被將一軍,蕭文淵瞥林宇思一眼,還不太笨,知道如何抓住機會。
傅學淵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是幫林宇思,一起幫著問廣告的事,還馬上打電話叫陳何過來。蕭文淵倒沒太計效,原本那個廣告還沒有人選,現在順手做個人情也沒什麼。秦翔雲,不,是林宇思現在也小有名氣,接了這個廣告應該能開啟他的名氣,不過,究竟成不成,還得經過鏡頭甄選,這可不是他能決定的。陳何倒是很高興,因為那個廣告是國內有名的服裝企業,雖說還要經過篩選,但能直接從經理這裡拿到推薦,等於是成功了一半。
“這個林宇思不是太笨,不虧是名校特等獎學金的獲取者,”蕭文淵稱讚道,又從抽屜裡拿出林宇思大一的相片,“雖然不是美豔型,但人很清爽。”
“那可是你姨夫看中的人,”馮堯英答道。
“嗯,不過,不知該說他幸還是不幸,雖然出生不好,但成績一直上游,註定他不會平凡。重生在周家,如果一直下去應該可以生活的很幸福,可能幸福並沒有長久,又重生在秦家,就是選擇的不明智了,”蕭文淵評論道,“何況,還是一個那樣有先科的人身上。”
“你以為他有選擇的機會嗎,從生下來那天起,他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機會。”
“真虧他沒有人格扭曲,”蕭文淵嘆道,“如果是我,只怕會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負了我,會想著要報復天下人。”
“所以阿學才這麼珍惜,不是嗎?”馮堯英也感嘆林宇思的身世,他本想去調查,楊南飛把林宇思身世影印直接傳了過來,省了倆人不少功夫。
“算了,隨他們去吧,”蕭文淵嘆口氣,背靠椅子,“希望這次他能自私些,別再輕易為了他人失去生命。”
馮堯英溫柔地看著蕭文淵,“我們幸福了,當然也希望自己重視的人幸福,這不是很好嗎。”
“嗯,希望我們的幸福不要遇到什麼阻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