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好人，是壞人，很壞很壞的那種。

肆無忌憚全憑自己意願而活。

軒轅國，皇宮，帝王寢宮。

“陛下，您身體吃不消，不能再飲酒了……”

這是小順子不知道多少次在軒轅如錦面前勸說了，然而壓根沒有用。

普天之下，整個皇宮，能勸陛下還不被殺頭的，便只有順公公一人。

每次被宮人叫過去勸說的時候，小順子心裡也苦啊。

別人只以為他這是“榮寵”，只有他自己知道——

陛下之所以再怒也沒有懲罰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伺候過的那位主子，繁花太子。

“滾，滾！”

“再敢管朕，就算你曾是皇兄的人，朕也要你好看！”

一百零幾次被暴怒呵斥出來，小順子揉了揉被酒杯砸紅的額頭，任勞任怨地將宮殿的大門給關上。

“唉……”他抬頭，望向高高宮牆內被圈住的一片天空，低聲喃喃道：“殿下，你在哪裡呀？”

“若是您能回來，多好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太醫說，陛下再如此下去，熬不過而立啊！

小順子不知道的是，他剛關了門出去後不久，原本只有帝王一人的寢殿，突然多了一抹氣息來。

一地的空瓶子，整間屋子都溢滿的酒氣。

繁花一進來，就很是嫌棄地扇了扇鼻子。

復得返自然的她走遍了軒轅國很多風景秀美的地方，陶醉在清新空氣當中，已經很少沒有待在這酒氣熏天的環境中。

“咦，皇兄？皇兄，你來了？”

帶著醉意倒在桌案上的軒轅如錦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出現的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如同每一次般朝繁花的方向伸出了手。

他的兩根手指彎出了一個圈，然後將那個圈放在了自己眼睛上，從小小的圈子裡，他看到了皇兄的臉。

逆著光，那人容顏如花，表情都柔和了起來，彷彿一個天生的發光體，叫人忍不住痴迷，忍不住想要抓住。

真好，皇兄又到自己夢裡來了呢！

真好，皇兄還是那麼漂亮又好看！

繁花眉頭微蹙，看著眼前醉鬼兼瘦成竹杆子的軒轅如錦：

他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哪怕是在自己編織的夢裡，軒轅如錦看著眼前出現的皇兄，哪怕這是個泡沫一戳就碎，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一碰。

他就是那隻飛蛾，只想撲向唯一的火光。

繁花便是那唯一的，燃燒著的，吸引著他赴死的火！

身體歪歪扭扭，腳步趔趄著，軒轅如錦仍舊紅著眼，不死心地，撲向那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皇兄，你別走！”

“皇兄，小十等你很久了。”

“皇兄，朕，朕很想你。”

手指觸碰到衣衫的那一刻，繁花輕而易舉地閃開，撲了一個空的軒轅如錦立刻就摔倒在地。

他彷彿習以為常，似乎曾經多次這樣幻滅過。

繼續爬起，繼續朝繁花撲過去。

爬起、抓住、抓不住……再度爬起、抓住，抓不住……

如此迴圈往復，哪怕一遍遍摔倒，哪怕頭破血流，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