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把襯衫衣領的扣子全部扣上,可在無數個低頭的瞬間,阿Bei那暗紅色的小草莓還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偷溜出衣領。大奶伸長了脖子,往裡瞄了一眼,又竊笑著說道:“都黑了,曉娉這是多兇殘啊,Bei啊,借你點粉底擦擦?”
同樣的情況嚴曉娉也是不能避免。因為吻得低,平常衣服倒是遮得住。臨睡前換了睡衣,去陽臺刷了牙,洗了臉,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胖妞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胸口。鎖骨往下五公分,正有兩顆粉紅色的小草莓。阿Bei還算是吻得溫柔,沒有刻意地把她給嘬出血來。兩顆草莓緊挨著,比肉色粉嫩些,微微隆起,不仔細看,更像是被蚊子叮出來的。
“看什麼呢?蚊子叮的。”嚴曉娉借勢又撓了撓那兩個“蚊子包”。
丫丫:“糊弄誰呢,三月份哪裡的蚊子。”
“有啊,”嚴曉娉溜溜地轉著眼珠子:“就我們酒吧啊,靠河邊,又是草又是樹的,可多蚊子了。”
“怕不是外面樹叢裡的蚊子,怕是酒吧裡面的那隻大蚊子給咬的吧?”小麥幽幽地說著,聽著是漫不經心,又一把拉下嚴曉娉的衣領:“是蚊子包是吻痕,驗驗就知道。”
嚴曉娉大叫著,忙捂著領口。才擋住,另外的兩個也撲了上來,又七手八腳地把嚴曉娉摁著椅子上。有人去拉領口,嚴曉娉就趕忙捂住領口,有人撩起下襬,嚴曉娉又趕忙捂住下襬。“救命啊,非禮啦!救命啊,非禮啊!”嘴裡胡亂地喊著,兩條腿也是凌亂地蹬著。
鬧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的結果,女孩們嘻嘻哈哈地滾在一起,亂作一團。直到有手機鈴聲響起,嚴曉娉迅速地扒開人群,看了眼手機,又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睡了沒?”
“沒,還有好會兒才熄燈呢。你想我啦?”
“有點吧。記得下了課給我電話。”
阿Bei早早地趕往學校。11點半,這對於阿Bei而言已經是早得不能再早了。這一天是嚴曉娉的生日,阿Bei尚不能夠用常人的方式給嚴曉娉送去甜言蜜語,但至少也會選擇用自己的方式。
到學校的時候正好是12點,遠遠的,便聽見了路盡頭的教學樓裡鈴聲大作。很快,又有一大撥學生從教學樓裡湧出。
摩托車被停放在教學樓外側的停車位上,一旁停了輛廂式貨車,擋住了絕大部分人的視線。這也包括了嚴曉娉和她的舍友們。
半個小時前,阿Bei給嚴曉娉發去短息,告訴她來學校接她。算算時間,阿Bei也該到了。女孩子們隨著人流繼續往前走,而嚴曉娉則是左顧右盼地停下了腳步:“我有事,你們先走吧。”女孩們會意,揮了揮手:“知道了,去吧去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生日快樂!”嚴曉娉也揮了揮手,這又從包裡掏出手機,翻出阿Bei的電話號碼。
有一個男孩急匆匆地跑來,在嚴曉娉跟前立定:“嚴曉娉!”
“恩?”
“我昨天給你的筆記你看了沒有?”
“恩…看了!”
“那你看懂了沒有?”
“恩…懂了!”嚴曉娉想著,再一次敞開書包,從裡面抽出一本筆記本,雙手遞過:“你要不說還差點忘了這事。還你!”
男孩一樣是用雙手接過筆記本,咧嘴笑著,羞澀而又陽光。似乎還在發懵,愣愣地看著嚴曉娉,半響晃過神,自個兒揉了揉腦袋,哈哈地笑了兩聲,又轉身跑開。
教學樓裡的人已經走完,都是一窩蜂地趕去食堂。路上沒什麼人,嚴曉娉還傻傻地愣在原地。剛剛的男孩也是嚴曉娉的同學,張源,便是他送了嚴曉娉喵喵,也是他在校慶上為嚴曉娉伴奏,又時常為上不了課的嚴曉娉抄錄筆記。長得清秀,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只是個頭略有不足。算不上校草班草,但給嚴曉娉的感覺很舒服。就像是一同長大的鄰家大男孩,打一眼見著就覺得親切,好玩,談得來。
嚴曉娉仔細想了想,雖然張源這一次的笑容有些“詭異驚悚”,但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繼續撥打阿Bei的電話,隱隱約約聽著半截鈴聲,又被迅速結束通話。嚴曉娉瞟過眼珠子,放慢步子,躡手躡腳地從貨車一旁繞過,繞道車頭,哇一聲大叫著,張開雙臂撲向車子另一側的阿Bei。
阿Bei斜倚在摩托車上,一把截住嚴曉娉的胳膊,往外推了一下,見沒人,又順勢拽回懷裡:“生日快樂。”
車上的喵喵努力地抬起前爪,試著扒拉嚴曉娉的胳膊,似乎在說:“還有我,還有我。”
簡單吃過午飯,摩托車往海邊駛去。不同於上一會兒看日出,這次阿Bei走的是另一條線路,也沒有帶帳篷,就在摩托車後面栓了一個雙人睡袋。
摩托車駛離市區,輾轉迂迴,又駛上一條靠山的水泥馬路。年久失修,路面就跟打了補丁似的,東一塊瀝青,西一塊水泥,還有幾處的路基往下塌陷。公路兩邊倒是風景迤邐,這山頭的梨花接著那山頭的桃花,山腳下又盛開著金燦燦地大片油菜,白的素淨,紅的嬌豔,黃的金貴,濃淡相宜,花香襲人。
摩托車駛上一個緩坡,坡上坡下無不是競相綻放的杜鵑花,一樣是紅、白、黃三色,紅的多,又零星點綴了幾處白色黃色的,一簇簇地堆在枝頭,成團連片,如天邊湧來的紅霞,如天人落下的錦衣。
連著駛過幾個緩坡,摩托車從花海中一躍而出,而花海之後又是連綿數十里的草海。草海已經泛綠,呈現出如碧玉般的凝翠。連綿起伏的新草之間還有少許枯黃的蘆葦叢,隨海風起舞,舞出如雪的蘆花。依山勢建了幾棟日式的別墅,設計倒是精巧,可惜,早已荒廢。不遠處的山頭上還立著一個白色的燈塔,也不知道有人沒人,還只是景區裡做裝飾用的。又有一條棧道從這頭延伸至草海的中央,連著草海中自然形成的一條溝壑。遠遠地從高處望去,就像是一條巨蟒和另一條巨蟒相互糾纏。
“好美啊!”嚴曉娉舉起胳膊,興奮地大叫著。摩托車從水泥路衝下,轉個彎,又衝上了棧道。棧道是木頭搭成的,有木頭斷了半截,也有木頭突兀地翹起一角,七拐八拐,還沒有欄杆。可摩托車的速度絲毫不減。
嚴曉娉又興奮又緊張,收了胳膊牢牢地圈住阿Bei。
摩托車在棧道的盡頭剎住車,驚了麻雀,唧唧喳喳地從一旁的蘆葦叢裡飛出。
喵喵敏捷地跳下摩托車,搭著爪子伸了一個足足的懶腰。嚴曉娉從觀景臺的這頭跑到那頭,瘋瘋癲癲,大喊大叫,一不小心,又被腳下突起的木頭絆了一跤,嘭一聲,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阿Bei提了一下心,剛想扶起嚴曉娉,嚴曉娉便自個迅速地爬起,拍了拍了膝蓋,繞著圈地繼續狂奔。末了,坐在棧道的邊沿衝著大海喊了幾聲,又仰頭躺下。
阿Be靜靜地走上前,在嚴曉娉身旁坐下,遠遠地凝望那不是那麼藍的天,不是那麼藍的海。
嚴曉娉拉了拉阿Bei的胳膊,微微扭動身子,把腦袋枕在阿Bei的小腹上:“好喜歡這種感覺,好喜歡跟你在一起。”
阿Bei安靜地看著,輕輕撫摸著嚴曉娉的臉頰。
嚴曉娉也細細撫摸著阿Bei的脖子,指尖從吻痕上掠過:“淡了好多,還疼嗎?”看阿Bei搖了搖頭,又揚起身子輕輕送上一吻。也還吻在老位子上,卻只是溫柔細膩的吻,就如阿Bei親吻她的瘀傷一般。
早幾年規劃的度假區,費了不少人力財務,卻也不知咋地成了無人問津的鬼城。看山一側設計簡約卻不失風雅的獨棟別墅,錯落有致地分佈在杜鵑花海中,真應了海子的那句話“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可到如今,那也不過是設計簡約卻不失風雅的爛尾樓。
嚴曉娉欣喜若狂,輕盈地踩著已經落滿雜草的臺階往上爬。看看這,逛逛那,儼然是在遊覽迪斯尼樂園一般。所有的房子都是統一的風格,又根據方位、山勢設計出不同的款,沒有一棟是雷同的,也算得上別具匠心。
嚴曉娉跑上樓,扶著二樓的陽臺欄杆向遠處眺望,看三三兩兩的白鷺在草海上閒庭興步;看潮水退卻,露出波光流轉的灘塗;看如螻蟻般的漁船緩緩駛入天水一線;又看白色的燈塔巍峨地屹立在山崖一側。
阿Bei不緊不慢地跟著,腳下的喵喵蹭蹭地跑上前,又三兩下跳上陽臺。陽臺朝東,屋外的光線正好,溫和而不刺眼,暖暖地灑在嚴曉娉身上,又似乎有一雙隱形的翅膀將嚴曉娉輕輕地攬入懷中。諸如此,阿Bei也從身後輕輕地攬住嚴曉娉的纖腰。
“我們今晚上是睡這嗎?”
“不是。”
“那是哪?”
阿Bei愣了一下,想留個懸念,又不知道該怎麼賣關子。
“怎麼了?”嚴曉娉微微轉過腦袋,疑惑地問道。
“沒啥。”
“你是已經安排好了,還是,沒有安排,住哪算哪?”
“沒有…沒有安排。”
“是這樣嗎?”嚴曉娉賊溜溜地轉著眼珠子,又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可不可以我來選?”
阿Bei略有遲疑,卻還是淡淡地回答說:“可以。”
“那麼…住那吧!”
順嚴曉娉的手指望去,正是燈塔。阿Bei側頭看了一眼,嚥了口口水:“好啊。”
看阿Bei的表情,似乎是大鬆了一口氣。嚴曉娉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又突然狡黠地一笑:“你是不是有安排?你是不是要給我驚喜,是不是就在燈塔那?”還不等阿Bei回答,這又轉身跑開,一溜煙地下樓,沿著屋外的石階往山上跑去。
阿Bei緊隨其後,大步追上,又一把拽回嚴曉娉緊緊地圈在懷裡:“慢點。”
此刻的嚴曉娉倒也安靜了許多,微微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阿Bei清亮透徹,又滿是柔情的黑眸:“就在燈塔那?是不是?”
“如果不是你生日的話,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想著要給誰浪漫,給誰驚喜。但是,”阿Bei說著,又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是,你好歹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不要這麼快揭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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