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衣服正好是昨天的那身。可是，藍汧陌為什麼要和戰戴璇見面？她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是很好。 “言言，到這個時候你還在為那個女人說話？你應該知道她們兩個在以前是什麼關係，她瞞著你去見戰戴璇，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出乎預料的，在言清菡臉上，並沒有看到自己預計的反應。莫霖相信，言清菡是在強撐。 “外公又怎麼知道，小陌是瞞著我去見的戰戴璇呢？” “她和你說了？” “嗯，沒錯，她和我說過，她去見戰戴璇。”縱然還沒有弄清莫霖的目地，但言清菡還是說了謊話。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藍汧陌辯解，還是在編造一個理由來騙她自己。 “好，就算她和你說了她和戰戴璇有見面，她們兩個說了什麼，她也和你說了？”見莫霖掏出一個錄音筆，言清菡如常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伸手接過那支錄音筆，按了播放鍵。首先躍入耳中的並不是藍汧陌的聲音，而是戰戴璇的道歉。 聽著戰戴璇向藍汧陌解釋那過往的一切，緊接著，便是一大段空白音。當藍汧陌柔緩的聲音傳來，言清菡緊緊攥住錄音筆，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個聲音上。 “戰戴璇，我和你認識八年。愛了你三年，怨了你五年。曾經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哪怕我的父親並不喜歡我，而我連母親的面也沒見過，我依然覺得自己是個很幸福的人。因為，我有你。” “我親眼看到你和我父親步入婚禮的殿堂，你裝作不認識我，讓所有人把我當成傻子，瘋子。這些，我不怨你。哪怕我因為那次的事被關進精神病院，我還是每天都在想你。想你的樣子，想你的笑容，想你對我說過的每句話。後來，我逃了出去。我開始恨你，卻也忘不掉你。曾幾何時，我活著的理由就是為了活下去，或是等你的道歉。今天，我終於等到了。”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留下的就只有一片沙沙的雜音。言清菡愣愣的站在那裡，腦海中滿是藍汧陌剛才所說的話。她對戰戴璇的愛，她對那份愛情的懷念，還有她對她的恨。如若不是真的愛一個人，又怎麼會把那些過往記得如此清楚，從而轉變成恨意？ 言清菡在心裡問自己，而她手上的錄音筆也佈滿了她因為用力過度而浸出的汗液。看著那個小小的物件，言清菡用力氣將它掰開，扔進垃圾桶裡。可是，她只能毀掉這樣有形的事物，卻毀不掉，更忘不掉腦海中的記憶。 “言言，你這是做什麼！？”看著言清菡雙眼通紅的把那支錄音筆掰斷，莫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態的言清菡。作為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他太瞭解言清菡的品行。整整29年以來，幾乎沒有任何事可以讓言清菡如此憤怒。凝望她強行歡笑的臉，莫霖覺得，自己這樣做，似乎有些殘忍了。 “外公，照片我看了，聲音我也聽到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這些東西，但我還是無條件的選擇相信小陌。希望你能夠接受她，讓我們在一起。很抱歉，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言清菡說完這段話，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莫霖趕緊叫來幾個保鏢跟著她，生怕言清菡出什麼事。 “誒？這不是言言嗎？這麼晚還出去？”言清菡出去門口，正好碰上剛回來的莫雷。見對方笑著朝自己打招呼，還伸手過來要摸自己的肩膀，她急忙躲了過去，站到另一邊。“謝謝二舅的關心，我有急事要處理，失陪了。” 言清菡說完坐上車，看她這麼急著要離開，莫雷走過去，用手扶住她的車。“晚上開車要小心一些，要是你再出了什麼事，我和大哥都會很難過的。”莫雷說完，搖頭晃腦的回了莫家別墅。看著他得意的樣子，言清菡咬緊牙關，一腳踩足油門，飛快的朝著凌薇所在的酒吧開去。 “小陌，你要我相信你，我做到了。可是，為什麼我心裡會這麼難過？” “喂，你別光顧著喝酒，吃點東西，好不好？”酒吧裡，凌薇看著已經喝光一整瓶紅酒的藍汧陌，輕聲說道。她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人怎麼會在接電話之後就變成這樣，可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藍汧陌如此失落的原因，應該是和言清菡有關。 “凌薇，你覺得，我是不是配不上清菡？”看著凌薇端來的糕點，藍汧陌並不想吃，依舊自顧自的把一杯杯酒灌進嘴裡。“怎麼會呢？你長的又漂亮，身材又好，會做飯，還會上床，配言清菡，綽綽有餘了。”見藍汧陌如此消極，凌薇開著玩笑說道。 “呵呵，凌薇，有些時候，我們看事情，總是隻能看到一個方面。清菡和我在一起，應該會很累吧。我沒工作，沒權，沒勢，還是個自虐狂，有亂七八糟的病。我自己都會覺得，我根本配不上清菡。因為怕我難過，她連暈倒被送去醫院這種事都不敢告訴我。” “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個混蛋，總是要讓她為我這麼操心。我一直沒有勇氣在她面前把手套摘下來，我怕她會嫌棄我，怕自己會在她面前崩潰，讓她難過。可是我卻忘了，她愛我，她是愛我的啊。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隱瞞她？又有什麼資格以為她好的理由去傷害她？” “凌薇，我好心疼她，真的好心疼。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她還會是那個言家大小姐，過著以前那種平淡卻充實的日子。我曾經問過她，既然不喜歡上班，為什麼還要去。她說，如果她不努力培養一些自己的勢力，就無法保護我，保護我們的感情。” “清菡一直都在我為我們的感情去努力，可是我卻一次次的傷她的心，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好想她，恨不得現在就看到她，告訴她我所有的過往，讓她別再為我擔心，為我難過。凌薇，幫我叫她來，好不好？” 認識藍汧陌三年，凌薇卻從沒見過她如此無助的模樣。看著藍汧陌空洞的眼眸，凌薇心疼的把她抱進懷裡，用臉輕蹭她的額頭。“乖了，沒事了，我一會就去幫你找言清菡。放心，她會過來的。像你這麼好的女人，她不會不要你的。” 情只一字，看上去簡單，卻是世上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事物。凌薇心疼的表情，輕柔的聲音，還有那關懷備至的動作。一個個，一點點，全被從洗手間回來的左靖顏和謝霜霜看在眼底。 當凌薇笑著去親吻藍汧陌的臉頰時，左靖顏只覺得心口一痛，莫名其妙的酸澀從身體四面八方湧進心窩。好似硫酸，恨不得把她的整顆心給腐蝕掉。她也明白，凌薇和藍汧陌是朋友，親密一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可是，心卻無法不去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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