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信使低頭,不敢將頭抬起來,回答道:“那叛軍捉拿守門禁軍將領的家屬,用來威脅他們,又利用事先埋伏的臥底搗亂,這才使得禁軍內部大亂,被內外夾擊,最後就丟了大門啊。”
“廢物!廢物!”陳平章大怒,一把就將身旁不知什麼的東西丟出,砸在大殿上。他站起身來,怒指著位列一邊,滿身甲冑的李安壽道:“李指揮,那些守門的禁軍不是你安排好的嗎?之前你不是說好你會處理好官員家屬的問題嗎?”
李安壽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見太子指著他問話,不急不徐的走出來,拱手道:“稟報太子殿下,臣雖然發現齊王有密衛死士的行動,但發現得太晚,齊王舉事太快,臣措手不及,也是有心無力啊。”
他平淡的報告著,似乎這場危難他一定都不著急。
“沒想到,我李安壽輔佐地人,遇到大事有變就如此驚慌失措!”
李安壽說話時,眼光偷偷瞄過太子一眼,心裡滿是失望,他那裡能想到太子如此不濟事。
陳平章可不知道李安壽有如此想法,他急跺好幾步,轉了好幾圈,突然問起那信使:“除了報信,你一路行來,可知道禁軍南軍大營動向?”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皇城外圍的軍隊的援助了,原本的計劃就是用皇城的厚實城牆磨掉叛軍的血肉,在用外圍軍隊合圍勦殺,一舉畢其功於一役。可那裡想到五哥部屬的這般周全,起事時還如此迅雷快速。
信使搖頭回答:“回太子殿下,屬下不知道。”
陳平章搖頭,揮手就讓信使下去。
齊王騎著駿馬,一身戎裝,滿臉喜色的抱住一名滿身血汙的將領。
“好,很好,陳平你作的很好。”
他拍著滿身血汙的將領,喜不自禁的連連讚道。
那渾身是血的將領正是陳平,他半跪在地,吼著嗓子答道:“臣幸不辱命,為殿下擒拿了南軍大營的正、副指揮使。”
齊王哈哈大笑,他拉起陳平,連聲道好。要不是他那太子弟弟不知道自己在禁軍南軍大營裡安插了奸細,竟派了一個軍官暗中投靠自己,意圖引誘自己造反的計謀,恰好被他安排的奸細得知,這才使得自己能將計就計,用那軍官給的信物騙開南軍大營,從而藉機掌握住南軍大營的兵權。
“天命在我啊,天命在我啊。”
齊王仰天長嘆,這一刻他是自信滿滿,已經認為九五至尊,就快到手了。
齊王翻身上馬,整個人意氣風發,他馬鞭一揚,指著遠處火光遍天的皇城,大聲喊著:“走,我們去見見我們的太子殿下。”
“諾!”
跟隨在齊王身邊的官員大聲迴應,他們臉上也是一副輕鬆自信的樣子,畢竟誰能想到事情如此順利,連最大威脅禁軍的南軍大營都能控制住呢,這不是天命,甚麼是天命?
眾人打馬飛奔,路上只見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火災、搶劫、和哀號聲不斷。隨處更可見屍體,有的穿著軍甲,是個軍人,有的卻只是平凡百姓,實在可憐
齊王的部下有些不參加攻打皇城,而是被留下來維持秩序。畢竟齊王自己以後可是皇帝呢,要統治萬民,不能太興殺戮,何況這裡可是京城,自然不行破壞太過。
當然這些部下可不能寄望其紀律,畢竟會留下來的大多都是沒有戰力的烏合之眾,本身更沒有組織紀律,他們有些還化做盜匪,自己作起那賊人的勾當。
齊王一路見來,氣憤難平,卻無可奈何,他若要成功,就必須靠著這些兵痞,如今雖然大事可期,卻還沒到能夠算總帳的時候。
對於此事,他只能咬牙命令護衛驅散、抓捕自己能見到亂兵,其他的自然是管不著。
當造反快要成功的時候,原先不顧造成傷亡的掌權者心態竟有如此改變,當真是可笑……
陳平章呆坐在墊子上,剛剛又有信使前來報信,說在有禁軍城樓上看到南軍大營火光沖天,喊殺聲響徹雲霄,怕是起了內亂,或是被叛軍所攻打。
當場殿上幾乎所有人臉色發白,只有一些人看起來神色不明,有人似是偷樂,有人象是思考著甚麼一樣。
那時只有李安壽和幾名武將臉色不變,紛紛提出建言,直言只要守住最重要的景福門,便能使叛軍短時間難越雷池之步,就算等他們從其他大門進來,到時早就拖延了大半時間,說不定就有援軍來援了。
陳平章聞言,也是認同,此時也沒有其他招數,遂命令李安壽儘快重整禁軍、組織防禦,以防止叛軍攻入皇城重地了。
夜色茫茫,星月高掛
無數的兵馬相互廝殺,他們將槍捅進對方的身體,用刀砍下他們的頭顱,動起手來,血光四濺,兇狠無比,為了卻只是上位人的許諾的利益……
京城的這一夜,註定是一場無數人喪命的結局,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位而犧牲。
“蒼天啊,你開開眼吧,你開開眼吧!”
一個白髮老翁抱著為了掩護躲進甕裡,而逃不掉被殺的兒子,掩面痛哭。他的兒子、媳婦、還有他最疼愛孫子,通通橫死在亂兵的手裡,整個家裡就剩下他這個孤苦老翁。
不只這裡,很多地方都有百姓無辜傷亡……
作者言:造反劇情我會寫得快些,後面還會接點肉文喔!至於要怎麼肉呢...
33 楊鴻在哪
夜深人靜的楊府農莊,董玉兒輾轉難眠,她的心不知怎樣,整夜跳得飛快,急躁得使她翻起身子,披上一肩淡紫粉色的外衣,走到屋外透氣。
董玉兒推開障門,玉臉遙望京城方向,這裡小山丘林立,農莊地勢較低,所望過去只有林影重重和一片漆黑的夜幕,自然見不到京城火光遍天的場景。
“保佑夫君平安無事,平安無事。”
董玉兒雙手合掌,低著雙眼,誠心至極的禱告著。
她害怕心跳得這麼快,象是要出甚麼事,一聯想,擔心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夫君楊鴻了。
董玉兒祈求完,便走回屋裡,她心還是不能夠平靜,只好坐在榻上,取出一串佛珠,口中唸唸有詞,求著佛祖保佑。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保佑我那夫君平安順利,平安順利……”
漆黑的房裡,只有一個蠟燭搖曳著微弱的光芒,一閃一閃的映著女人柔順光滑,滿是憂心的容貌。
“快,拿石頭來砸下他們,把他們通通砸下去。”
李安壽刀光一閃,割破一名叛軍的喉嚨,隨後大聲命令著周遭的禁軍攻擊還不死心,靠著雲梯上爬的敵人。
他馬臉般長的臉上,血跡斑斑,分不清是誰的鮮血,此刻的景福門已經被叛軍連攻了好幾次,剛剛最兇猛的一波甚至還站上城牆,幸得自己留有預備隊,一番慘烈搏殺,這才將他們趕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