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中暈染出一片溫柔。

溫潤的水汽還沒有散去，晚風輕輕吹進，滿室寂靜。

一雙手附上簾幕，骨節分明，分明是一雙男人的手，那雙手在簾上放了許久未動，最終用力一握，掀簾而入。

佳人已去，滿室只剩下蒸騰的霧氣，這白茫茫的一片讓他有瞬間看不清，他自欺欺人地躲在這一片朦朧帶給他的安心當中。

右手背在身後，攥著手心靜靜忍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大步走向浴池。

他將手伸了出去，去感受那熱氣，去讓那纏綿的水霧在他指尖凝成水滴。

過了好久，他才輕輕將手觸向水面，卻又害怕泛起漣漪。

即便此刻無人，即便沒人能夠窺伺，但他仍然莫名害怕，不敢真正觸控水的實質，他怕哪怕泛起的漣漪，也會打碎此刻他的夢。

他永遠不能宣之於口的夢。

叄、你真噁心

皇帝在這片水霧的掩護中撫慰著自己，半跪在池邊。

那熱氣如有實形，像一雙玉般的手，輕輕拂過他的面頰，指尖劃過他的喉結。

些微的癢讓他忍不住嘆息，做出吞嚥的動作，來遮掩自己的失措。

喉結滑動，那雙手似乎被驚嚇到，原來是他嘆息撥出的氣息短暫吹散了水汽。

可它不甘心，隨即又聚攏起來，順著些微鬆開的領口，潛入白密的松江布製成的裡衣中，凝成曖昧的水痕。

身為至尊，他的貼身衣物卻意外簡譜，僅僅是松江白棉做的，沒有繁複的花紋，也沒有華麗的刺繡，因為這是李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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