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腦洞可以這麼大嗎?留影笑,佯裝嘆氣,“那你之前一直怕我對你怎樣嘛?”
“我不怕,留影你來對我怎樣吧。”說著許蘇撲向她。
女生們鬧作一團,早忘記那個在聊天內容中驚鴻一現的男生。
☆、第 6 章
1
午間休息。十月底的天氣是慵懶的。大部分的選手已經用餐結束回房小休,餐廳裡鬆鬆散散分佈著幾個身穿紅色馬甲的志願者,可能的話,旁邊的座位或許會坐上一兩個參賽選手,一道用飯。
無他意,性子活潑,想和說著英文的中國人多多溝通。這種接地氣的現象司空見慣。
幾天下來,她們也和某些選手熟稔,建立起微妙的國際友誼。偶爾想想,這些人在國際斯諾克賽場上可以說是代表人物,巔峰狀態的存在,現在卻成為她們這群平凡學生的朋友,實在很奇妙。
雖然這項競技未成為奧運會正式專案,卻以迅猛的勢頭佔據運動場內一席之地,每一屆世錦賽廣受關注,職業斯諾克選手的隊伍也在不斷壯大。
這次舉辦的賽事是世界斯諾克業餘錦標賽,因此參加成員不乏非職業斯諾克球員。
一邊吃飯一邊用英語稍顯磕巴得交談。
不出意外會聊到新來的德國參賽選手。
女生的熊熊八卦心令她們緊緊盯著黑人小哥,滿懷期待用英語問他,“你認識昨天剛抵達的那群人嗎?”
無論黑人小哥張不張嘴說話,那一排白得耀眼的牙齒總在兩唇間若隱若現,倘若一笑,就愈發晃眼,與黑黝膚色形成強烈對比。他咧嘴笑,晃著白牙說:“他們是職業選手,是WPBSA(世界職業比利和斯諾克協會)旗下一傢俱樂部的會員,當然,理解為成員也行。”
“檔次和實力更高,和我們業餘是不同的訓練模式,賽事表現已經不僅僅涉及榮譽和獎金,還有地位,未來發展等等。”
一個女生不解道:“那就是壓力更大,更不自由。還不如當一個業餘的選手。”
“也不能這樣說。很多業餘的球員都是力求在類似這種賽事上表現優異,從而獲得WPBSA負責的世界職業巡迴賽的參賽資格。這就說明,在這一領域的球員都希望參加更嚴苛的賽事,追求難度更高的目標。人都喜歡探索極限,從而做到極限。”
“天吶,好多聽不明白,感覺自己英語聽力好差。”
黑人小哥又是一笑,放慢語速說,“聽不懂沒關係,你們都會明白的一個道理。”
“Andrey,你知道那群人中有個亞洲臉孔的選手嗎?就是最好看的那個男生。”
“哪個?”他搖頭,“我可能不知道,抱歉。”
2
下午四五點的時分,下了場小雨。
賽事還在如火如荼進行,酒店進進出出一個又一個異國臉孔。
大廳經理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妝容素雅,性格也溫柔得不行,對她們這群大學生志願者總是給予最大的幫助,甚至在餐廳菜不夠的情況下買一些零食給她們。她們也喜歡叫她方姐,親切而親近。
她坐鎮前臺,剛接完一個電話,喚來留影:“你到電梯那邊輪值。我們有一臺電梯出問題正等維修人員來,只豎了一個牌子,怕他們看不懂,你過去提醒他們。”
兩個轉角,壁燈白天也大開著,是泛金的黃色水晶燈。
來到電梯間,左邊立著折角告示牌,紅底黃字,寫有‘暫停使用’的中文。
留影貼上兩邊電梯中間的白牆,望著對面的大理石牆面沉默。感覺自己像一個‘面壁者’,她在心裡暗暗吐槽。
安靜沒有滯留太久,回酒店的人開始絡繹不絕,白的黑的黃的。語言也是五花八門,英語法語還有聽不出屬於哪國的語種。幸好都能聽懂一點英語。
沒有窗戶,看不見外面是否已夜色無邊,只覺得腿有點麻,舌尖業已開始泛幹。
重複著同樣的話,對著不同的人。
然後看著地面一圈圈的光暈,打著轉。她聽見又有幾人踢踏瓷質地面,朝這邊走。
捲舌的發音,俄語,德語,還是法語?她無意識得胡亂猜,機械式揚起笑臉。
“Hi~”打頭的男人一身運動服裝扮,率先朝留影打招呼。
“不好意思,這邊電梯正在維修中,所以請乘坐另一臺,造成不便實在抱歉。”顛來倒去那麼一句話,不斷複述。
“OK”他爽快應著。
幾個人隨後拐向旁邊,俱是高個的男人,從她面前走過,使人錯覺燈是不是變暗了一分。
她抬眸無意打量這群踢踢踏踏而過的選手,好奇他們為什麼是統一的制服。
然後,冷岑岑的燈光下,她遇到了上帝制造的意外。同樣暗色的運動服,手臂處印著古怪的條紋。冷硬的紋理和冷漠的側臉。
她不可置信,上齒抵著下齒,不受控制得伸手去拉他手腕處的衣袖。
硬質衣料涼涼的,帶一點從外沾染而來的水汽。
“虞乘隙。”她輕聲喊,低柔的嗓音,小心翼翼又生澀得確認這個名字。
“你哪位?”他一掙就使留影手裡的衣服溜走。
前面同行的幾人停下來,電梯門開著,有人在裡面瞧熱鬧,有人在外面側身看。
其中一人朝他說了一句德語,聽著像是疑問的口氣。
他沒應,盯著留影看,等著她的回答。
“留影,你以前的……同學啊。”她強迫自己維持笑意,好不讓窘迫徹底吞噬她。
“是嗎,記不清了。”視線從留影的臉上移走,下頜的線條在空中凜冽一劃,乾脆得消失在她的視角之內。
一段時間的停留,電梯的自動感應器發出一聲長鳴,滴——提醒著所有人。
他和同行的幾人走進電梯。
打過幾局對手的男人自認和Heinvin關係不錯,好奇問道,“國內朋友?”
“認錯人了。”毫無起伏的語調,一貫的說話語氣,就有那麼一種居高臨下無法接近的姿態,這一刻更明顯。
3
留影怎麼能忘記虞乘隙的性情,高傲矜貴,冷漠不近人情。
中學時代短短一學期的記憶就足以認清他的秉性。
不和無關的人溝通,對著同班人也可以做到視若無睹。如果不是和畢斯樺太熟,和路周修關係不錯,或許她永遠也不可能同虞乘隙講上一句話。
現在呢,憑著曾經同班的緣由,就自信他能記住自己?
留影,一切都是單相思,何必執著對方要和自己一樣。
學會放下,她催眠自己。
許蘇來叫她去餐廳吃飯,經過玻璃落地窗,夜晚黑得濃稠,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突然,無聲預警般,路燈一盞盞亮起,燈光溢彩,透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