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雲在採購東西,便跑過去冒失地問:“周福雲,幾日秦雨青沒有去浣沙亭,她是否在西廂房未出門?”
“哦,原來是三少爺。秦姑娘她去了原來社玖院後邊的小溪邊散步,三少爺有何事需要奴婢轉達嗎?”周福雲問。
鄭恩慶眼睛發亮:“不用了。”
周福雲見鄭恩慶往回走,想:雨青猜測得沒錯,若三少爺照此步入她設計的陷進,那四夫人的報應也就不遠了。
鄭恩慶這個書呆子動了點心思,從鄭府後門進來,趕到小溪旁,見到秦雨青,氣喘吁吁地說:“秦雨青,還好你沒走。我來了你知道嗎?昨日我向父親闡明心意,說要留在鄭家,不願意被過繼去舅舅家。這都是因為怕你孤單。以後,只要你願意,我會天天在你身側,你永不會寂寞。”
已經知道鄭恩慶大鬧建安廳的秦雨青假裝受驚似的說:“三少爺,奴婢秦雨青何德何能,昨日在浣沙亭的幾句玩笑詩詞竟讓你做出這麼重要的決定?”
“為了你,有什麼決定不可做。”鄭恩慶一副矢志不渝的樣子,還拿出一疊畫:“秦雨青,你看,這都是我為了你我兩人而畫的,今日能見天日,不知能否如秦雨青你的媚眼?”
秦雨青拿著一張張地看,心想:鄭恩慶,你到底是神志不清還是色膽包天呢?連這樣的畫和詩詞都作得出來。
不過,秦雨青還是深情地念著上面的詩句:“玉釵斜簪雲鬢髻,裙上金縷鳳。再來一張,絕代佳人難得,傾國。這還有一句,記得去年陌上,冬日,初識意中人。這句也好,粉心黃蕊花魘,黛眉山兩點。”
鄭恩慶見秦雨青念得開心,急著問:“秦雨青,我畫得如何?寫得如何?可否解你心中孤獨之苦?”
秦雨青柔美地瞪了他一眼:“畫的沒的說。只是奴婢臉皮兒薄,三少爺這樣直接將奴婢畫於紙上,讓奴婢羞煞了臉。恕奴婢不喜。這詞句嘛,雖句句讚賞奴婢,可讚賞又如何,空蕩蕩的,仔細讀來,仍覺得索然寡味。”
鄭恩慶的頭點得像小雞:“我直到秦雨青的意思了,以後畫中的我還是不便,就用一美人來代替害羞的你,但這畫仍然是你我兩人。配上的詞句,我會寫些更有意思的,讓你不覺得無味,而是趣味盎然,愛不釋手。”
“三少爺還要念書呢?怎會有空為我這一身份低微的奴婢做這許多?”秦雨青說。
“我哪裡還有心思念書啊?秦雨青,你明日還會在此處嗎?”鄭恩慶期待著問。
秦雨青轉身:“誰知道啊?若此處像西廂房一樣寂寞無聊,我定不來。若歡笑有趣,那我斷然是趨之若鶩。”
“一定會充斥著趣味的,絕不會孤寂。”鄭恩慶說著。秦雨青已經離開,鄭恩慶沮喪地說:“秦雨青,你就不能多與我聊一會嗎?”
秦雨青回到西廂房,看著魚泡說:“魚泡,有些話早就想問你,你是老爺派來的護衛,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按理說,有很多事情,老爺應該知道的,可我怎麼看老爺毫不知情呢?”
“秦姑娘,我是護衛,只負責秦姑娘的安危,其他的,與我無關,我也不懂。”魚泡說。
秦雨青滿意地點頭:“魚泡你說的對,什麼都不知,才最好,當如此。不過,即使老爺把該知道的都知曉了,也無妨。”
“秦姑娘,你若想聽些泉州民歌,魚泡多的是呢,隨口就唱一首。”魚泡再次表明自己不會嚼舌根。
秦雨青噗嗤一笑:“魚泡,你比三少爺有趣多了。”
東廂房裡,每夜,董友姑依然彈琴度夜,對鄭明儼的問話依舊是“嗯”“嗯”回答。
但鄭明儼聽到董友姑的琴聲裡有了些斷斷續續的歡快感,她的臉上也偶爾會偷笑著。
鄭明儼在一旁寫文章,準備著八月份的鄉試。
他累了時,就看董友姑一眼,董友姑則板起臉瞪他一眼,可他想到董友姑的偷笑就暗自欣喜:終於有收穫了。
心情好些的董友姑也睡得早些了,每夜彈琴到戌時就入睡,比以前早了一個時辰。
有時她彈累了,扒在琴上,鄭明儼就抱她上床,疲累的她也沒有拒絕。
鬼迷心竅的鄭恩慶日日在四夫人的監督下去學堂,走了很遠一段路才甩開四夫人,然後調轉頭去小溪旁。
每日都是他那些情情愛愛的畫作,後來在秦雨青“涼蓆孤枕難眠”的暗示下,畫作全變成了“衣不蔽體,男歡女愛”,附在一旁的詞句全是露骨的“淫詞豔曲,閨房密語”。
在鄭恩慶眼中,秦雨青似乎對這些不堪入目的作品格外喜愛。
他也不顧什麼孔孟之道,每夜作些這樣的畫作交予秦雨青。
而這一切,都是在四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她還不知道兒子早已再次陷入迷途,以為鄭恩慶每日都在循規蹈矩地念書。
四夫人想徹底毀壞秦雨青的名聲,讓鄭恩慶死心,她偶然發現:四少爺鄭世蔭每夜去西廂房,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其實鄭世蔭是為了周福雲才去的。他在西廂房門前,端著一盆盆栽梅花給周福雲:“福雲,送給你,喜歡嗎?”
周福雲怕傷害鄭世蔭的一番心意,就為難地說:“四少爺,恕奴婢不會說話,奴婢不喜歡梅花。”
VIP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夫人造謠
“不喜歡梅花,沒關係,我的盆栽還有很多,你看你喜歡哪種花,我把這西廂房滿院子都放上你喜歡的盆栽花。”鄭世蔭真心實意地說。
周福雲無法直接拒絕,便再次說:“四少爺,對不起,我除了不喜歡梅花外,還不喜歡盆栽。所以,奴婢只能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天色已晚,四少爺還是回去歇著,明日還要去藥廠幹活呢。”
鄭世蔭不氣餒:“福雲,這不是我的好意,是我的心意。從你和秦姑娘第一次到我的世外軒開始,我就對你生了情意。夜夜來探望你,也只是想看看你,心裡才踏實安穩。我不知你喜歡什麼,就只好把我的絕活盆栽送你。但你屢屢拒絕,你是在拒絕我的心意,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四少爺,你這話嚇到福雲了。福雲只是一個伺候秦姑娘的奴婢,怎麼配得上四少爺剛才那番話呢?若傳出去了,福雲就該死了!”周福雲直言拒絕了,不過對性情豪邁的她來說,這話已說得很婉轉了。
鄭世蔭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