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憫靜病殃殃地坐在沙發上，不能叫坐，他只能斜靠在沙發上，臉蒼白得與死人無異，鬆鬆垮垮的棉質褲子垂下來，兩條腿藏匿在那褲子中。

“靜，怎麼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昨天晚上太累了麼？”

第二天，蘇念安破天荒地沒走，他從廚房探出半拉腦袋，笑嘻嘻地擠著一條番茄醬，紅色的，粘稠的，像血漿一樣。把番茄醬在麵包上塗了厚厚一層，濃烈的酸味老遠都聞得到。蘇念安品味實在是差，這玩意兒誰有胃口吃啊。

他把麵包片遞了一片給蘇憫靜，蘇憫靜面無表情地接過來，看也不看就一口咬了下去，番茄醬溢了出來，蘇憫靜嘴唇變得紅彤彤的。

“憫靜。”喬衡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他知道蘇憫靜不能吃這些過甜的東西。

蘇憫靜像是不知道似的，繼續一口一口咬著。嘴角有著妖異的紅色，蘇念安用小指一挑，沾著番茄醬的手指往口裡送去，“嗯，不錯。”

喬衡沒有吃東西，蘇念安可能是故意忽視了他，蘇憫靜現在形同死人，也不可能為他說一句話。

好在，他不是很餓，他現在的注意力全在蘇憫靜身上。

蘇念安吃完了麵包，拍拍手，說：“靜，記得把那瓶藥吃了。”

蘇憫靜嗯了一聲，一張陶瓷般的臉上看不出喜悲。

牆上有了掛鐘，蘇念安買的，時針疲憊緩慢地走著，步履蹣跚，分針和秒針倒跑得歡快，滴答滴答地跳躍著，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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