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掃了乾淨。
予袖看著他的動作,便也急忙起身來,幫著他清理打掃。
其實說起來,她還有些不明白。
薛琰現在貴為王爺,完全有能力將此處加以修繕,不至於多麼富麗堂皇,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落魄。
只是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呢?
......
從薛氏宗祠出來,薛琰又好生的將門給關上了。
予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剛想開口說話,身後就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
“你們是?”
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婦人。
光從面容來看,應當是四十歲左右,未施半分粉黛,顯得十分憔悴。
手上還提著個籃子,拿白布蓋在上頭,倒也看不出是裝了什麼東西。
看這婦人行走的方向,應當正是往宗祠裡邊去。
她看著薛琰從裡頭出來的,當時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眼熟,目光怔住,不停的打著迴轉,然後皺眉,細細的思考。
薛琰就看了她一眼,沒什麼反應,拉住予袖的手,就轉身離開。
“是琰伢子吧?”面前一閃而過薛琰的側臉,冷若冰霜的表情,當時,她就想了起來。
薛琰的腳步頓住。
婦人一看這情景就知道一定是了,而且到如今這個時候,還會來宗祠的人,除了薛琰,她也想不出其它。
“這麼多年都沒回來,嬸嬸還一直以為,你遭遇不測了,如今看著還好好的,倒是放心了。”
婦人說話的當頭,語氣聽著是柔和的,滿是關心,但同時,目光的打量,也是一絲一毫都沒得少。
她注意到面前的人,一身粗布衣裳,穿的還不如她,再看他身邊的那女子,黑漆漆的模樣,看不清楚模樣,只是覺著,這是看了都令人隔應。
薛氏的人,本就不剩下什麼了,他薛琰如今還成了這般模樣,難怪是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過。
“你看看你,難得回來一趟,不然就去嬸嬸家裡坐坐,讓嬸嬸也能給你做上一頓飯。”婦人說著,話裡的語氣都鄙夷了不少,接著加了一句,道:“怕是你這些年,都沒能好好吃上一頓飯吧。”
“不用。”薛琰當時就沒再理會,跨大步離開。
婦人看著他的背影,連連咋舌。
真是!
給他面子,還不要。
當初他父母宗親在的時候,薛家也不過就這個樣子,沒錢沒權,還不照樣是被商賈之家算計,最後落了個此番淒涼的下場。
他薛琰也真是沒本事,這麼多年也不知逃去了哪,不見冒頭,這樣子回來,也是落人笑話。
婦人進了宗祠,沒有進屋子,反而是朝著後院的一棵大樹走去。
她在樹旁站定,蹲下身來,把籃子放在了一邊,之後,掀開白布,從簾子裡頭拿了一把小鋤子出來。
拔了些許的雜草之後,還來不及有下一步的動作――
一個影子就猛然壓下。
“你和剛才那個男的,是什麼關係?”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當時婦人嚇得手上的鋤子都掉了。
只有一抹碧綠色的衣角出現在她視線裡,還有女子無比冷冽的聲音,其餘的,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那是我的侄子。”婦人顫著聲音回答。
“叫什麼名字?”女子接著問道。
“薛琰。”
“薛――琰――”女子慢慢的吐出這兩個字,隨即唇角勾笑,匕首的力道又進了幾分,冷聲說道:“幫我做件事,我就饒你一條命。”
“是、是。”婦人連連點頭。
院子裡一陣冷風吹過。
落葉紛飛,沙沙作響。
第67章 廚房
廚房裡鍋碗瓢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傳來。
予袖這邊剛剛和了麵粉, 手忙腳亂的還反應不過來, 那邊原本放著的小鐵碗就掉了下來――
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予袖的衣袖挽到手臂的位置, 露出雪白的手臂,十指纖纖, 在案板上一下一下的揉著麵糰。
有些痠痛。
額頭的汗水慢慢凝著往下流, 順著臉頰已經是快流到頸邊,予袖抬手, 用袖子擦了擦汗。
她並不經常下廚,而且除了幾樣糕點之外, 旁的菜式皆是一竅不通。
當初在江府的時候, 也就偶爾做糕點給衿兒吃, 但是在江府, 有櫻桃給她和麵, 還有雪梨生火, 她只需要捏個樣式,放進去蒸就好。
現在想想才明白,廚房裡頭沒有幾個下人在一旁幫襯著, 還真是忙不過來。
予袖輕輕的嘆了口氣,手上動作仍然繼續。
早知道剛剛就不應該讓薛琰離開, 這生火之類的粗活,全讓他來做才是。
而不是隻劈了柴那麼輕易。
薛琰此時正在往後院的遊廊裡頭走。
這小院子裡獨有的景緻,就全在這一處遊廊,只是因著荒廢已久, 四處顯得破落殘敗。
走到盡頭處,轉身,跨步到一塊大石頭後面,停下腳步。
這石頭很大,立在一片雜草中間,完完全全的,將後面的人擋住。
黑色的身影一躍而下。
落在地上,只有雜草輕輕拂動,旁的,聽不見一點兒聲響。
“王爺。”一翌站起身,壓低了聲音喚道。
“查到了嗎?”
一翌點頭,肯定的回答:“就是姚莊。”
原本,這不過是薛琰的猜測而已,如今聽此番的肯定之言,他一時便陷入了沉默。
“當初,若不是姚莊的趕盡殺絕,那皇上和王爺您,也不會受那麼多苦。”一翌說到這,便是滿臉的沉重。
他是後來在戰場上跟的王爺,所是白水鎮的這些事,他並不瞭解,略是知道一些,還是從衛宣平和秦熙他們嘴巴里頭聽來的。
具體如何,他不清楚,只知道當初楚珩和薛琰在萬分落魄之時,又遭到了姚莊的落井下石,差一點,就命喪黃泉。
而這一回來白水,卻一路上有人在悄悄跟著,於是王爺便派他去查。
那人,是姚莊的侍衛,名喚尚羽。
“姚莊。”薛琰啟唇,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他非睚眥必報之人。
縱然當初,他差點失了一條命,卻也只怪他疏忽,遭了人算計,而且姚莊那些人,對如今的他來說,已經不屑於放在眼裡。
可是此行,卻是他們主動的找了上來。
雖不知是何企圖,但他卻絕不能心慈手軟。
“將計就計。 ”薛琰稍稍停頓,思考過後,同一翌說了這四個字。
一翌只一聽,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薛琰的意思。
他頷首,應道:“是。”
一翌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回頭說道:“對了王爺,紅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