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是信口胡謅好讓自己去對付這少年?當下又見李銘誤以為是自己等人打的少年,於是馬上解釋:“不是我們,是這位女士。”
李銘掃了一眼不認識的封玲,因為不清楚事情始末,便也不好說什麼:“你們先離開這裡。”
封玲不是蠢人,見到警衛對圍護簡墨的人這樣恭敬,自然明白此人的身份。她雖然只是六街一個靠出賣色相謀生的小人物,卻不是天生對大人物奴顏婢膝的性格,尤其事關她親弟弟的生死事情,抱著自己倒黴也絕度不讓簡墨好過的心態,故意大聲冷笑:“簡墨,好手段啊——當年不過是六街一個賣私貨的小紙片,今天居然能夠和李家這樣的大人物交往。真當是醜小鴨一晃變成白天鵝了!”
六街?李君珏不知道想到什麼,目光慢慢沉了下來:“簡墨?他不是叫謝首的嗎?”
“謝首?”封玲大笑道,“居然改名字了?簡墨,你害死我弟弟後連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用了嗎?”
當下立刻對周圍的人揚聲道,“這個人四年前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人追殺,結果自己逃掉了。可憐我弟弟被那些人誤認為是他,無辜慘死。他現在卻成了大人物的學生,衣冠楚楚,出入豪庭,真是風光無限,可憐我今天才知道我弟弟……已經不在人世了。老天爺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叫這麼無恥的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說完,封玲抱臂盯著簡墨,扭曲的面孔上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第146章 借刀殺人
六街。紙人。私貨。殺人。
每一個詞都足夠讓此刻的簡墨成為李家大宅中的焦點。
堂堂京華大學的學生,首家紙源的東家,在喪屍事件中出盡風頭的救星,魂筆製造大賽的首名得主……原來居然是如此身份卑微,行跡惡劣,人格低下的人。
所有異樣目光都刺了過來,如同一把把鋒銳的長矛,想要扎向人群中這個少年,想要看看他那層表皮之下的心是不是黑黢黢的。
然而少年的脊樑甚至比剛剛被女子毆打時還要挺得更直,他表情並沒有因為眾人各異的目光而產生絲毫變化,相反他的目光正快速在周圍的人臉上掃過,收集他們一點一滴的表情變化。
如果當年來六街殺他的人是衝著他——或者說是他爸養的孩子來的,那麼絕對和李家脫不了關係,而今天正好是與李家關係密切者雲集的日子——那些人或者說他們的幕後主使人必然就在其中。
最後他的目光定在一箇中年男人的身上,他在低頭聽周圍人複述剛剛發生的事情後,猛然投向自己不敢置信的表情,震驚中帶著濃濃的敵意,與周遭人那種驚訝卻帶著厭惡,無關緊要地幸災樂禍著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中年人站得位置比較遠,所以他幾乎沒有掩飾臉上的情緒變化,被簡墨就這麼□□裸的揪住。
兩人這麼對視了兩秒,中年人才覺察到不對,立刻撇臉向裡走去。
“院長,那個人是誰?”簡墨指著人道,“向靈堂裡走的那個人。”
在此之前,李銘對簡墨以前的生活調查止步於他被連蔚收留之後的生活。縱然他能夠聯絡到六街那一場清街去,也絕對不會想到李一會讓簡墨以紙人的身份生活,是以一直沒有查到簡墨之前的身份,只知道之前簡墨是李一帶大的。至於他以前是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樣的身份過著怎樣的生活一無所知。
他看了一眼簡墨所指的方向,很快就認出來了:“他叫周勇。你認識他?”
簡墨搖搖頭:“他是跟李傢什麼關係?”
“他在——”
“老四,現在是聊天的時候嗎?”李君珏打斷他們的話,臉上是說不出的冷意,“還有很多客人在,你的學生是不是要好好管管了。”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簡墨方才進去。
有李君珏領頭,圍觀的人慢慢地也散去了,進去悼念的悼念,悼念完的離開。只有李銘,簡墨,封玲,以及剛剛跟著其他人一起出來的封玲的男伴——正不安地站在不遠不近地地方,似乎猶豫著要不要過來。
“有人要殺你是怎麼回事?!”李銘立刻問,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中,他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他原以為有李一在身邊,簡墨的生活應該是很安寧的。誰知道竟然還有人謀殺他。
“那些人大概知道我爸當年去過現場,過來滅口吧。至於我,大概就是除根了。他們應該並不能確認我是不是……大抵只是抱著只要是我爸養著的孩子殺了就成了。四年前正好清街,我警惕心很高,躲過去了,但是我的朋友去找我的時候卻被誤殺了。可只是私貨的話警方是不會殺人的,而且還是暗殺,這一點我後來也才想通,只是一直不知道是誰想要我的命。”簡墨低聲道。
車慢慢地行駛在路上,簡要板著臉開著車,一言不發。
簡墨知道他生氣了,卻也無法。
“你剛剛問那個人的名字,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李銘繼續問。
“我本來沒打算這個時候就暴露身份……但正好遇見玲姐,也算是錯有錯招。其他人可能聽過玲姐的話後也就聽聽罷了,但是當年殺我的人如果在這裡,一定會知道當年殺錯了人,我還活地好好的訊息。所以我就重點注意了一下當時在場人的表情——那個周勇的表情,很可疑。”
李銘心裡一緊,表情突然非常難看。
“院長,你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
“那個周勇,是我三哥的心腹。”李銘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起來。
簡墨對這個訊息倒是沒有什麼觸動:“這麼說很可能就是他了。”
李銘神色凝重沒有說話,簡墨很能理解院長大人此刻的心理:發現很有可能是他三哥殺了大哥,這種心情,就算和其中一個關係再惡劣也還是會覺得難過而不是單純的憤怒。
“院長,有些事情我提前說好: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李君珏派出去的,我是不會放手的。李家沒有養過我,所以我沒什麼好顧忌的,但是封三是我從小長大的朋友。以前我還是紙人身份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嫌棄過我——所以,他的仇我是一定會報的。”簡墨語氣平靜,並沒有做出某種重大決定的激動和鏗鏘,但正是這樣的平靜,讓李銘感受他話語中的堅定,那種理所當然,連考慮都不需要的確定。
“微寧——”李銘嘆了一口氣。
“您不必這麼看著我,不是我惡意揣測,李局長的死怕是李君珏也難逃關係。”簡墨毫無溫度的露出一個笑容,“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如果二十年前老爺子肯查下去的話,說不定今天就不用再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您不要以為自己能夠置身其外。他有本事和膽量弄死兩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