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哭了，是因為手很疼嗎？”手忙腳亂的幫若靈擦去眼角的淚水，君顏自己卻無法控制眼淚的流下，他像個小孩一樣裂開一直緊抿兩片薄唇傷心的壓低聲音哭著，“君顏是不是很沒有用，沒有辦法保護你們。”

若靈靜靜聽著君顏的心跳，他彷彿是在看著君顏，可是君顏卻始終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慢慢閉上這雙美麗卻沒有用的眼睛，說著不知對誰說的話：“周圍很黑，君顏不怕。”他會抱著君顏，不會讓君顏一人待在黑暗裡。可是置身陰暗的人只是他自己，他不知道。

君顏幫若靈把幾根細碎的發從臉上拿開，若靈乾裂的唇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臉上沾了灰塵的昏黃顏色，可是他還是那樣美，美的驚心動魄。

“君顏不怕······”將若靈緊緊抱著，君顏有種如果自己不抱緊他，他就會離他而去的錯覺，或者說是預感，很強烈的預感。

若靈的呼吸異常微弱，他呼吸的非常吃力，就像是有人將他丟在了水裡，身體在水中浮沉，他抓住每一個可以呼吸的機會，但水帶給他的窒息感強大地讓他感到恐懼，這使他忘記了他還在掙扎。在死亡的邊緣掙扎。

“君顏，我身體有點疼。”若靈安然的躺在君顏的懷裡，安靜的說著。

“哪裡疼？君顏幫你揉揉好不好？”君顏稍微鬆開手，他想要幫若靈看看是哪裡，若靈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用力回抱住君顏。

“不要鬆開我······”我有一點怕，怕你就這樣離開，怕你從這裡消失，怕你一個人在黑夜裡哭泣卻沒人來安慰，怕自己在夢中再也見不到你。“······不要走。”

“君顏不走，君顏會留在你的身邊。”君顏的頭輕微的疼起來，像是蟲蟻在啃噬。他努力去忽略這種細微卻鑽心的痛，將全部的注意放在了若靈的身上。“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可以保護你和慕清，我什麼都不會，很沒有用。”

若靈此時在細細感受著君顏胸懷的溫度，很真實的溫暖，就好像不是夢。他不在幻覺裡，君顏在他的身邊。但就算是夢或不是夢那又怎樣，只要君顏還陪著他他就很高興了。君顏，腦子裡想的全部都是君顏，而曾經的那個他深愛的韓宇早已深埋在對君顏的依戀裡，他把君顏當做韓宇一樣愛著，也把韓宇當做君顏一樣呵護著，那樣就不存在韓宇或是君顏，他愛的，只是現在抱著他哭泣的這個人，他長著一張和韓宇相似的臉，而他全部的愛已在君顏身上開花結果，直到生命的盡頭，他都不會放手。

“君顏，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若靈沒有對不起君顏。”話落後便是一片死寂，君顏愣住了，他剛剛叫他什麼？······他叫出了他的名字。頭突然疼的快要裂開，一陣一陣地劇痛讓君顏差點昏過去，總是有一些散亂的片段在腦海中出現，伴著一個人的哭泣聲，更多的記憶慢慢浮現出。那個哭泣的聲音是現在自己沙啞的聲音，抑或是頭腦中另一個自己的聲音。他聽見自己無意識的這樣帶著哭腔說：“若靈，你是我的若靈。”

若靈驀地睜開空洞的雙眼，他下意識的想要脫離君顏的懷抱。害怕在下一秒，此刻的君顏就會主動推開自己。不管是現實還是幻覺，眼前的人都將不再是愛他的君顏······

君顏卻將他抱得更緊，“若靈別怕。”

若靈沒再動作。

俯身輕輕吻上若靈的額頭，若靈因為藥物的關係始終半夢半醒，即使是那樣，他也感覺到了君顏唇瓣的溫度。

“吻我，君顏，求你。”若靈困難的說出這幾個字，腸穿肚爛痛不欲生，就是他現在所有的知覺。

這就是曾經摺磨自己的瑤若靈，是在自己落魄時救自己的瑤若靈，是在自己變傻時愛護自己的瑤若靈。他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恩人，還曾是他的······愛人。抬高若靈的頭，君顏將自己的唇瓣與若靈無血色的唇交疊，他的眼淚落入若靈睜開的眼眸裡，那雙眼氤氳著君顏的淚，在黑暗中像明珠一樣熠熠生輝。

若靈滿足似的合上美眸，他與君顏的淚相互交纏沿著他的輪廓滑落，這樣就足夠了······

“若靈，你快醒醒。”

“你睜開眼睛好不好？”

“若靈，不要這樣······”

“瑤若靈，瑤若靈，你看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