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三五個人,拉著一個男孩非要讓他跟著去哪,而被拉那個男孩極力反抗,本不想管閒事的肖謹言從幾人身旁走過,突然一個側眼,看到一張恍惚的臉,他認出是那天在蔣同店裡看到的那個過馬路男孩兒。
因此,行動先思維一步上前幫忙了,街燈下,看到一個大男人幫忙,拉人的幾個男孩兒快速散去,肖謹言整了整衣袖看著彎著腰一副急喘氣的男孩很隨意的問了句:“他們什麼人?這麼逼迫你你不知道報警嗎?”
待到氣喘勻了,男孩兒才酡紅著臉直起身斯斯文文的說了聲謝謝,然後很疑惑的看了肖謹言一眼,突然捂嘴撲哧一聲笑出來輕言解釋道:“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他們不是壞人,只是我的同學,為了好玩硬要拉我去我不願意的地方,沒有壞心眼的。”
“啊?”肖謹言反手拍在腦門兒上,一臉懊惱,覺得自個兒多管閒事了。
倒是男孩兒很正式的再次跟他道了個謝說道:“他們,說是要去找……找不正經的女孩兒玩,我是不去的,又經不住他們拉,真的多虧了你,要不然我不能夠脫身,想起來還很害怕的樣子。”
肖謹言打量著男孩過於清秀斯文的外表,突然覺得有點眼熟,只是在哪裡見過一時還想不起來,正這時,男孩也打量了肖謹言幾眼自我介紹道:“我叫邵要,A大大二學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只是……”邵要凝起雙眼一副認真探究的模樣看著這個突然就冷了臉的大哥,“大哥哥怎麼稱呼?我看你很眼熟的……樣子。”
空氣整整冷凍了有五秒。
“哼!”肖謹言一副不爽的樣子轉身就走。
是眼熟,怎能不眼熟,這不就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小狼崽兒嗎?媽的,什麼運氣?簡直是悔氣。
“等等”邵要跟著緊跑幾步,指著那個高大英挺的背影結結巴巴半天驚呼道:“你你是,肖……哥哥?”
眼看肖謹言沒有停步的意思,邵要幾個大步跑到肖謹言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你幹什麼?”肖謹言不爽道。
邵要縮了縮脖子沒放手道:“對不起,剛剛沒有認出你,只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才是要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讀書呀。”
“哦?你現在膽子倒是變大了嘛。”肖謹言用眼神示意著對方抓著他衣袖的手。
其實邵要心裡緊張到不行,被盯著的手背都像被灼了一塊似的恨不能立馬放手,只是:“肖媽媽呢?”
“哦,你們不是經常通電話的?怎麼?她沒告訴你嗎?”肖謹言得意的笑了下,扭曲著陰冷的神情道:“我想也是,怎麼可能會告訴你,你是她什麼人。”
不理會對方故意的言辭傷害,邵要又問道:“因為最近打電話都很少肖媽媽接,我和肖爸爸又不怎麼會聊天,就是問兩句就掛了,問他也總說肖媽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所以……難道他們都回來了嗎?”
看著男孩兒眼裡突然閃爍的興奮樣子不像是作偽,不知道為何,肖謹言的心裡這才舒坦多了,只是臉色依舊很臭的甩開邵要的手,拍著被拉出來的襯衣褶皺道:“你不是回自已家了嗎?管人家的閒事幹嗎?”
“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
“你不用感到抱歉,我巴稀不得,說得像誰有多歡迎你似的。”
對於對方刻意的挖苦,邵要並不介意的突然想起某事興奮道:“對了,你是不是還有東西忘在老房子裡沒有帶走?在你們搬走後我又回去過幾趟,正好撿了放在家裡,你要不要現在跟我去拿?”
邵要說著就欲又重新拉上肖謹言的袖子轉身走,但一看到被對方剛剛才拍平的褶子又有點下不去手的尷尬著。
“你後來有回去過?”不知道為啥,一聽到這句話,肖謹言就覺得那許多年就積起來的怒氣其實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見對方很肯定的點頭,那剩餘的不多點兒也沒了。
“到底是什麼?”
“照片,有肖奶奶的照片。”
行了,這下不用邵要拉了,他肖謹言自發的往前走了,為了方便帶路,邵要緊趕幾步走在了前頭“我們還要去坐車。”
肖謹言無語道:“我看你現在真是膽兒肥了哈,”以前不要說走在他前面了,就是跟他並肩前行他都不會,想到這裡,肖謹言心裡突然又不爽了,覺得他在那小子心裡的地拉被拉低了,至少沒以前有威嚴了。“不要看我現在好說話,記得我從前怎麼收拾你的吧?”
邵要回頭對他燦爛一笑:“其實現在想想還有點好笑的。”
肖謹言被那回眸一笑笑得晃花了眼,手腳不聽使喚的跟著他走著,嘴下還不客氣道:“好笑?什麼事好笑?”
“就是被你剪眼睫毛什麼的,啊,還有,有次你硬逼著我唱世上只有哥哥好,不唱不給我水喝,呵呵。”
從那張毫無疏離的笑臉上,肖謹言確確實實感受到小孩兒的快樂。不禁有些不自在起來:“你……不恨我?”
“為什麼?”
這麼理所當然的詢問,這麼愛笑,這麼幹淨的臉,肖謹言不得不在心裡感慨聲,真的,變化好大。
這真的是當年那個懦弱又自卑的小孩兒嗎?
當晚,跟著邵要轉了兩次公交車後,肖謹言跟著他一起走到那個路燈都壞了的小路上,只能藉著手機電筒的燈光才能前進,突然走到一個地方,邵要著急的拉了肖謹言的胳膊往右道:“小心,這前面有個井蓋兒鬆動了,人踩上去會掉下去的,之前就有人掉下去傷過,還住了醫院。”
肖謹言不可置通道:“你每天都會回來?學校難道沒宿舍嗎?還是你不是一個人住?”
其實肖謹言這話是問他是不是跟哪個女的在同|居,卻被單純的邵要理解成有沒有跟父母住,因此還很好心的解釋了起來說:“我媽她們還在農村,沒有上來,城裡開銷太大了。”
至於,關於為什麼不住宿舍,邵要也是有原因的。
跟著邵要踩著吱嗄作響的鐵製樓梯,肖謹言感嘆道:“真是難以想象,A市還有這麼老的建築。”
“因為是在城周邊嘛。”
“你上學不是很遠?”
“早點去就是啦!”
“我媽難道沒給你付生活費?”據他所知,他媽不是一直生怕他吃苦的嗎?
在微弱的燈光下,肖謹言看到邵要很輕的搖了搖頭說:“我都早已經成年啦,不能還時時向肖媽媽伸手要錢的。”
“切”說得多好聽樣。
進了邵要那間破舊的屋子,肖謹言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不可思議道:“你就天天住在這麼破的地方?”
房間裡是清水房,一應設施都沒有,除了一個簡單的床,上面疊著整齊的被子,和一個破舊的灰殼子電視機外,就只有孤伶伶的幾張短凳子了,連個吃飯的桌子都沒有,肖謹言再進隔間裡一打量,好傢伙,就是個簡易的衛生間,估計兩三平米樣,左邊一個水龍頭,上邊一個石臺子,放著一些簡單的梳洗用品,還有一個電飯煲,肖謹言額頭皺成一個川字型轉身問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廁所裡煮飯吃。”
邵要被他那副噁心的表情盯得不太自然,小聲的說:“我只是把它放在那裡不佔地方而已,平時煮飯吃也在外面煮的。”
“嘖”肖謹言搖了搖頭從裡間出來,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起來,他一直以為,這小子是回去過好的生活了呢,有時候他也會想,為什麼這小子生下來就吃了這麼多苦呢。
幸福於他而言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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