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那意思似乎是又把她抓一現行。羅小七氣的抽出袖刀便刺,那人輕輕一閃便躲開這刀,她接連又刺幾刀均被躲開。
“你是何人?”她問道。
“過路人。”那男子依然笑嘻嘻看她。
“哼,那就趕緊滾!”
“嘖嘖,小姑娘說話如此粗魯。”男子搖了搖頭。
羅小七不想再跟他糾纏,扭頭便走。走了幾步回頭發現那人跟在身後,怒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那人慢悠悠的說:“姑娘你我如此有緣,還不知道你芳名?”
“關你什麼事!再跟著我就不客氣了!”雖然她心裡明白,真動手未必是他對手。
沒想到那人卻沒有糾纏:“好吧,那下次見面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名字。對了,我叫齊煜,後會有期!”說罷他便跳上屋頂,頃刻間沒了人影。羅小七看這人十分古怪,盯著他消失的方向,許久後才轉身離開。
又是一恍,她換回一身紅衣走在街上,眼睛盯著前方隔著幾人的齊煜,繞來繞去來到一衚衕,眼見他轉過彎,她跟上前去卻不見人影,只聽背後有人說:“小姑娘,你跟著我做什麼?”
扭頭一看,齊煜笑嘻嘻站在身後。羅小七臉一紅,嗆了句:“誰跟著你了?”說罷便要走。一隻胳膊擋在面前,她抬頭,正對上他那帶著笑的眼睛:“咱們這麼有緣,這次你該告訴我名字了吧?”
羅小七沒想到他在知道她的殺手身份後,居然還敢搭訕,好奇道:“你不害怕我?”
齊煜哈哈一笑:“這江湖上誰還沒殺過幾個人?不過,你這麼可愛,還是少做這種血腥的事情。”
她第一次被人誇讚,心中升起一絲甜,齊煜的臉離她那麼近,陽光下這人好看的臉似乎閃著光,照的人暖暖的,心中好像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蠢蠢欲動。他的眼中反射出她的臉,她低了頭,怕被他看到自己紅了臉,輕輕說道:“我叫羅小七。”
一個月後,羅小七跟齊煜站在樹下,他對她說:“七七,我要回都城了。”
她心中不捨,問道:“能不走嗎?”
他搖搖頭:“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又搖頭,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現在還小,太危險了。”
見她低著頭悶悶不樂,他把那支隨身的墨玉蕭放到她手中,說道:“過兩年,等你長大拿著這支蕭來都城找我。”
“我……”羅小七想說出自己身體的秘密,可是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口。
一瞬來到半年後,九幽谷接了個任務,要去都城殺一人。僱主沒有說明殺的是誰,只說當月初三會有人上南山寺,只需將停在寺外樹林中馬車上那人殺死就可完成任務。本來這種沒挑戰性的事情是不需她出面的,為了能見到齊煜,她去莫洛那求了任務,滿心歡喜往都城趕,一路馬不停蹄甚是辛勞,但摸著懷中玉蕭,想到馬上便能與日思夜想那人相見,便甘之如飴。她要告訴他其實自己已經成年,一旦停了藥,身體很快可以發育成正常年齡的模樣,這樣便可以跟他在一起。
可下一瞬的畫面,卻是羅小七躲在屋頂上,呆呆看著院中滿目皆紅,到處是紅色燈籠和大大的喜字,那熟悉的身影一身紅衣,用曾經對她那樣的笑容,牽著另一鳳冠霞帔的女子步入洞房。她心如刀割,眼看著那洞房花燭熄了,許久才離開,握著玉蕭的手被指甲掐出了血卻毫無知覺。
從這裡夢境便開始混亂,想必她的神智受到刺激,已不甚清醒。下一幕羅小七掐著一婦人的脖子,對面齊煜大驚失色,喊道:“羅小七,住手!”她雙目赤紅,臉上現出一絲猙獰的笑:“你不想她死,我偏偏讓她不得好死!”我看不清她做了什麼,只看到飛濺的血如雨一般不停,噴在她的紅衣上,竟分辨不出哪是血跡。羅小七停了手,一臉血珠如羅剎女般看著齊煜,他震怒之下拍出重重一掌,正拍在她胸口,一口鮮血噴出,她卻捂著胸口大笑,只是那笑聲如此淒厲:“打得好,齊煜,從此以後,我們便勢不兩立!”
最後的畫面,我的意識似乎回到了羅小七身體,我被一隻手推進水中,卻看不清楚推我的那人容貌。身上滿是傷口,落入水中,如刀割一般的疼,身體卻似乎不受控制,哪怕疼到抽搐,也絲毫動彈不得,一道道血絲散開,將水染成紅色,彷彿身在修羅地獄。水面上晃動著一個模糊人影,只聽他說:“羅小七,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那是齊煜的聲音,不,應該叫他秦煜。他自始至終,都在騙她,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所有的溫柔和甜言蜜語,不過是為了利用她的手段而已,最終,也是他將她全身經脈打斷,百般折磨,活活製成藥人。
我睜不開眼,卻感到自己淚流滿面,心口像堵了什麼一般透不過氣來,隱隱作痛。這是羅小七的記憶,她一向獨來獨往,第一次將心交與別人,卻所託非人,她心中對他滿滿的恨,恨到生了心魔,最終性情大變,變成言之色變的妖女,將這段情變成恨。與秦煜之間的愛恨糾葛,最終害的她被做成藥人,死於破廟中。我不知道秦煜最初與羅小七的邂逅是不是有意為之,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真心,但現在的他,對羅小七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殺她而後快。我身陷囹圄,半死不活,這身體,怕是最終還要終結在秦煜手上。
此後的時間,秦煜沒有再出現,我也不想再看見他。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漸漸絕望,陷入混亂,不知是清醒還是昏迷。朦朧中,門開了,似乎有人衝到我面前,輕聲喚道:“羅小七,羅小七!”此時我連睜開眼的力氣也沒有,勉強睜開一道眼縫,看到葉天的臉,苦笑著想現在都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我用僅存的力氣抱著他,不管那是不是真的,輕輕說:“葉天,我喜歡你。”不說便恐怕再沒有機會了,就算是幻覺,也要死個安心,說完便又昏了過去。
卻沒想到我並沒有死成,醒來看到的的不是閻羅殿,而是葉天的冰山臉。他輕輕拍著我的手,說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吃點東西再睡。”我不可思議的瞪著他,懷疑這又是一場夢。我捏了捏自己的臉,觸感如此真實,並非在夢中。我看看周圍,這是一件普通屋子,自己此時躺在一張木床上,葉天端著碗冒熱氣的粥看著我,我揉揉頭髮,被關起來的日子讓我思維混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怎麼會在這裡?”嗓子依然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