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落實到每一個人身上?只能說,形式正義跟實質正義產生衝突的時候,確實讓人很難辦。”
她表示贊同。
就在蕭胭剛想開口的時候,門忽然被重重敲了兩下,然後推開。一個身穿美式軍裝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埃文斯在嗎?”
康芙拉見他連忙起身:“埃爾伯格先生外出去見委託人了,還沒回來。您有什麼事麼?我可以替您轉告。”
蕭胭認出了他,這人就是為之前埃爾伯格先生介紹的德國軍官做辯護的埃弗裡特上校。
埃弗裡特上校一臉的凝重,對康芙拉說:“等埃文斯回來之後,你讓他去老地方找我。”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腳下一滯,側過頭望向她:“你是蕭胭吧?”
蕭胭愣了一下,點頭。
只見他從軍裝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勳章遞給蕭胭:“這是埃文斯托我給你找的,不過無法確定是否是那位少尉的......”他說著頓了頓,又道,“總之,還是能當個慰藉。”
他遞給她的是一個亞歷山大·涅夫斯基勳章,是蘇聯用於表彰個人表現英勇的排至師級軍官的勳章。
蕭胭將它接了過來,銀製的勳章沉甸甸的落在手心,藍色的緞帶已經斷掉,被氧化的溝槽之中藏著乾涸的黑色血跡。
“無論怎樣,還是謝謝您。”蕭胭說道,“即便不是沙夏的勳章,我也會想辦法把它寄回故里。”
埃弗裡特上校點頭,轉身離去。
當上校的腳步聲都聽不見之後,蕭胭低下頭,指腹摩挲著勳章的表面:“康芙拉,你說希特勒為什麼非要想著稱霸呢?連拿破崙都沒能做到的事,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做到?
康芙拉聞言,嘆了口氣:“他的想法是很瘋狂......可是,萬一成功了呢?”
☆、第八章(補完)
很長一段時間,蕭胭並不知道人為了自己的信仰能做到什麼地步。
她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事物比生命更重要。
1944年的聖誕節,是二戰結束前最後一個聖誕節,也是蕭胭所經歷過的最沉悶壓抑的聖誕節。
此時戰爭結束前西線最大規模的戰役——阿登戰役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希特勒孤注一擲的將全部的希望都壓在了此次的行動之上。
然而,就是聖誕節那一天,德美兩軍交戰,德軍的第二裝甲師幾乎全軍覆沒。
沙夏是平安夜那天來找的蕭胭,這個一向率直軍人第一次露出了有些侷促的神情。
“我知道你跟......呃......集中營的那些醫生關係比較......你能想辦法幫我搞到一些藥麼?就是那些德國佬給自己士兵發的。”
蕭胭抬頭,有些訝然:“你要那種藥做什麼?”
沙夏表情糾結,頓了頓卻沒有回答她:“你......能搞到D-IX麼?”
蕭胭睜大了眼。
德軍給士兵發的藥是甲基苯'丙胺,也就是冰!毒。而D-IX,則是納粹超級士兵計劃唯一存留下的藥物。
它是由氧可酮、可'卡因與甲基苯'丙胺混合而成,能麻痺人們的神經,混亂人們的思維,在短時間內最大程度的提高人體的耐受能力。
但是說白了,它們就是毒|品。
或者,也可以理解為興奮劑。
沙夏擰起眉,沉默了很久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忽然提起了曾經的那個問題,只不過出口用的是陳述句語氣:“你跟我一起走吧。”
“那些德國佬在東線已經輸了,在阿登也贏不了的。戰爭快結束了,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蕭胭看他,良久問道:“你求助我,就不怕我告密嗎?”
“怕,所以他們不同意讓我去找你。”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我喜歡你,我想帶你走。”
她頓住。
沙夏沉默了一會:“如果......你真的告密了,我們也會把你拉下水的。”
蕭胭望向他,片刻無語。
尷尬的寂靜之中,她突然莞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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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胭去找醫生的時候,他正拿著聽診器給一個小男孩做檢查。
她有些驚訝,畢竟路德維希雖然有醫生頭銜,卻並不負責給人看病。
他是搞科研的,搞那些可怕而又可笑的實驗。
那個孩子雙頰發紅,不停地咳嗽,眉頭緊擰著,像是特別的難受。醫生給了他兩顆藥讓他服下去,剛直起身,在看到桌面上的一本書時又頓了頓。
他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將書拿了起來,遞給了他。
孩子離開時路過蕭胭身邊,她側目,餘光掃到了書封皮上印著“夜鶯與玫瑰”的字樣。
“有事?”看到蕭胭之後,他挑了挑眉,同樣有些驚訝。
蕭胭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走到了醫生面前,手指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他的胸膛,順著襯衣的紋路緩緩下滑。
“你怎麼會開始看病了呢?集中營那麼多醫生都幹什麼去了?”
醫生灰色的眸子澄澈明透,呼吸都不曾紊亂:“這兒那麼多醫生,有幾個幹正事的?”
蕭胭抬頭,衝他彎唇,俏麗面孔之上,笑容明媚。
就在即將觸碰到他腰帶的時候,醫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猛的將她帶到了懷裡。
他的吻熱烈而具有侵略性,如野獸一般,與一貫溫雅斯文的外表截然相反。
醫生將她按在了實驗臺子上,有力的手指扣緊她細白的腕,有些粗魯的撕扯著她身上單薄的囚服。唇緊貼在她的頸側,牙齒輕咬著面板,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微紅髮燙的印子。
“我會死嗎,醫生?”她緊緊抱住他,有些難耐的揚起了頭:“在阿登的反擊會輸的,德國也會輸的。那麼我呢,你們會怎麼對待我們?”
醫生的聲音有些沙啞,輕微的喘息催發讓人難以遏制的情|欲:“別人不知道,但是你,要麼跟著那些戰俘一起死,要麼跟著我一起死......你選哪個?”
“我只想活下去。”
醫生的手指穿過她長長的黑髮,扣住了她的後腦,俯下身堵住了她剩下的話。
她的背撞上了實驗臺的牆壁,粗礪的表面摩擦著細膩的肌膚。冰冷的牆體緊貼著炙熱的身軀。
呻‖吟變成了嗚咽,顫抖得不可以已。
不知從何而來的絕望壓頂而至,彷彿幽靈一般陰魂不散。
醫生說,你在怕我。
蕭胭指尖陷進他的肩頭:“我怕你們所有人。”
當慾望終於平息,一切重歸於安靜時,蕭胭蓋著醫生的軍裝大衣靠在他懷裡,忽然抬起了頭。
“那本書不適合給孩子看,”她說,“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