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閒散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嗯,很多崗位會被淘汰,比如簡單機械的程式以後可以讓機器人代替,類似銀行櫃員,出一個演算法,能把所有櫃面業務用智慧替代。再比如送餐,每個餐廳沿襲特定的軌道讓機器人送餐,結賬自助,服務員可以被替代。”
他一攤手,指了指身邊的蘇柏從,“赤馬不是出了送餐機器人,這個你們可以問蘇總。”
那人說:“聽著還有點兒意思,那人呢,人以後還做什麼?怎麼掙錢養家?”
“國家會發錢的。”
那邊已經有點微醺,也沒看出周斯越眼裡的諷刺,還跟他爭辯,“怎麼可能,這麼多人,哪發的過來。”
他隨口胡謅:“領導多發點,基層群眾少發點兒唄。”
那人食指點著他呵呵樂,“小孩就是單純。”
周斯越隨便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
飯局結束,蘇柏從把人一一送回去,再回包廂,周斯越還沒走,靠著陽臺的欄杆抽菸。
他穿上外套,拿了煙過去,取了支菸在煙盒上輕輕磕了磕,娓娓跟他道來。
“他叫趙震海,城建局局長。前陣剛調到國防部,怎樣,是不是覺得委屈?”蘇柏從捏著手裡的火柴盒,一挫,火苗竄起,他低頭,將煙吸燃,散出濃霧,側著看了眼這個高大的少年,把火柴甩滅,丟在腳下,問他:“你父親身體還好嗎?”
四月的風,攜著一股冷意,似乎把眼前這個少年吹停,雙手撐在欄杆上,指尖的煙積了半截灰,縷縷青絲騰雲而上,他仍舊一眼不發。
“人有時候啊,得跟現實低頭。”蘇柏從往欄杆上靠,落地窗戶裡映出兩人的身影,又慢慢地抽了口煙:“王權的社會,連你父親都只是犧牲品,更別說你了。”
周斯越收緊了搭在欄杆上的手,那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此刻正因為拼命收緊而泛著不正常的白光,他低頭吸了口氣,神智回來些,“你想說什麼。”
蘇柏從聳肩。
“我只是告訴你,有些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
“她現在愛你的乾淨和清高,你如果髒了,變壞了,你猜她會不會離開你”
……
丁羨決定不轉專業。
計算機動漫社這邊嵇航跟邢露菲要卸任了,嵇航也沒說什麼,直接把這跟柺杖傳給她了,讓她繼任。
跟嵇航交接的時候,丁羨清理自己以前的一些手稿,她閒著無聊隨便在紙上瞎畫的結果被嵇航拿去漫展評獎,還評上了。
獎項下來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畫的。
但依稀能看出人物原型是周斯越。
嵇航跟她說:“你可以製成連載漫畫,我那幾天看了一下,看挺有意思的。”
她只是隨手在紙上畫了一些四宮格漫畫。
嵇航又說:“主辦方很喜歡呢!我把聯絡電話給你,他們之前還聯絡我來著,說想找你再畫幾幅,我前陣忙著校慶的事,一直給忘了。”
“社裡的事情差不多就這些,我跟下老規矩,大二就退社,我跟邢露菲以後有空會過來看看,社團就給你發揚光大了,明年招新的事情有什麼不懂可以問我們。”
“好。”
人有一個職務掛身,似乎就忽然感覺自己光環加身。
不知道別人怎麼想。
丁羨那會兒是真覺得自己發著光的。
第76章
五月初, 維拉動漫公司找到丁羨,來人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女人, 叫孫元香,三十出頭年紀, 妝容精緻, 表示很欣賞她的畫風,細微處見人生態度, 希望能跟她合作一個動漫連載。
丁羨把這件事告訴周斯越。
周斯越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沙發背上,一隻手抄在兜裡, 靜靜聽她說, 偶爾點頭, 表示認可。
丁羨素描起家, 對色彩不是很敏感,好些畫在上了色之後發現總缺那麼點兒意思, 正巧這也是個磨練機會, 說到激動處, 她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周斯越, “怎麼樣怎麼樣?”
周斯越一邊捋著她腦袋, 閒散地說:“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用顧忌太多。”
丁羨抱他,忽然側著頭在他唇角親了下,兩隻手掛在他脖子上,軟軟地說:“你真好!”
周斯越揚了下嘴角。
地下室裡還有一人, 看不下去,靠在一旁的沙發上懶洋洋地搭嘴。
“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二位?”
周斯越這才轉頭看過去,微微蹙眉:“你怎麼還沒走?”
“你讓我上哪兒去?!”陸懷徵差點兒從沙發上跳起來,兩人沒理他,話鋒一轉,嘲諷丁羨:“你做什麼動畫?小飛俠大戰豬豬俠?還是飛天小女警啊?”
丁羨靠在周斯越懷裡,丟了個枕頭過去,“做什麼也不告訴你!”
陸懷徵哼唧一聲,“切,我稀罕。”
周斯越也丟了個枕頭過去,“不懟她你找不到存在感是不是?”
陸懷徵躲過,枕頭掉到地上,他彎腰撿起來,丟回去,“得,說不過你倆,我走,我走。”
“等會。”
周斯越說。
陸懷徵回頭,嘖了聲,“捨不得我是不是?”
“把門鎖上。”
“砰!”陸懷徵摔門而去。
屋內光線昏暗又恢復了靜謐。
亞太全國賽在即,又剛跟叉院的董正飛以葉教授實驗室的名義簽了軍方的排爆科研保密專案。最近忙得腳不沾地,人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去往實驗室的路上。
丁羨這陣自己也忙,幾乎沒什麼見面的事情,飯都沒吃上幾頓。
今晚這種繾綣的時光已然奢侈,偏偏還被某個不知趣的人打擾。
陸懷徵走了。
她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剛一抬頭,周斯越已經扣著她的手將她壓在沙發上親下去了。
所有的情緒都在這瞬間爆發,火花迸發。
兩人都不是善男信女。
周斯越的隱忍她能感覺到。
丁羨雙腿像蛇一樣攀住他精瘦的腰腹,沒有絲毫猶豫地說:“要不要試試看?”
周斯越伏在她身上,黑黑的頭髮茬埋在她頸間,硬硬地戳著她面板,他停下來,微抬頭,去看被他放平在沙發上的姑娘,眼含春水,低頭失笑,嗓音低沉暗啞變了調。
“你好像很期待?”
廢話。
“你不期待麼?”
期待,太期待,所以不敢碰。
男人在這方面都是無師自通的,高中觀摩過之後,他看來看去也沒覺得有什麼美感,所以看的不算多,手機存了那麼一兩部,需要的時候找出來用過,在這方面還算節制。
“真想做?”
丁羨兩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會疼麼?她們說,第一次都很疼。”
周斯越認真思考了一下,“說實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