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目光裡瞬間寒氣瀰漫,剛要甩開她。手心一燙,不知是什麼東西落入了他的手掌。
然後齊少凡迅速鬆開他的手,離開了。
直到齊少凡跟著宮人掀開簾子出去,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攤開掌心,手掌裡躺著一塊玉佩。玉佩上還留著一絲餘溫,觸手潤澤而溫暖。
這塊玉看著似乎有些眼熟,他捏起來看了看,環形的玉佩很是常見,他剛要放下,忽然瞟見玉佩的背面似乎刻了字。
他皺了皺眉,將玉佩整個的翻過來仔細一看,就見玉佩上刻的是“常言”二字。
難怪他看著眼熟,這是常言的玉佩。他常年佩帶在身上,如此珍重的玉佩,居然在綰妃的手裡。他們有什麼勾當?他無聲的沉默了一息,眼中的寒氣幾乎要凝結成冰。
齊少凡和姚修容一同被押送到了慎刑司的地牢,地牢的入口只有一個,被重兵守護著,別說人,就是裡面想飛出來一個蒼蠅都難。如果有人想在王爺的身上做文章,只怕她是走不出這間地牢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夜幕中被遙遠的燦若星河的宮殿,如今就只能依靠行南王了。他要想撇清自己,就必須救她,要救她就必須讓皇后老實的依計行事,防止任何人從中作梗。
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
“快走,看什麼看!”押解的獄卒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她險些被推了一個趔趄。她也沒有動氣,老老實實的跟在姚修容的後面,一步步的踏下石階,走入了地牢。
024來者不善
越往下,空氣就越潮溼陰暗。
不一會,她們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非常寬闊,裡面立著帶匣子的櫃子。
兩個坐在桌邊吃飯的女官看到她們進來,立即放下筷子走過來,冷著一張臉,木然的說到:“兩位娘娘,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除下來,換上囚服吧。”
也不等她們反應,兩個人說完就走上來,開始麻利的摘她們身上的髮簪首飾等物件。
姚修容大概是從來沒有被如此怠慢過,頓時就黑了臉,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對我,我的東西可都是皇上賞的。你們要造反不成?!”
其中一個女官毫無感情的說到:“娘娘,到了這裡,沒有幾個人能出去。再說,我們也不要娘娘的東西,娘娘的東西會儲存在那邊的櫃子裡。若是娘娘有本事能走出這個地牢,東西自然是要歸還給娘娘。”
齊少凡和姚修容一起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後面一排櫃子。難怪櫃子帶了那麼多匣子,原來是用以存放牢犯的物品。
儘管物品並非直接被這些看守的人拿走,齊少凡還是鬆了口氣。
常言的玉佩,她自然不敢隨便放在宮中,所以一直帶在身上。若是剛才沒有交給行南王,這時被搜出來,那可又是一段禍端。看來待在這皇宮裡,完全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容易。
女官指給她們看完後,臉上浮起了冷笑:“看到了?這裡有這麼多的匣子,不知道存了多少東西。但,沒有一個人有本事重新將它們拿出來。”
女官的笑容太過於刺眼,連齊少凡這時都忍不住想把她的臉給記下來。
姚修容更是氣怒,說到:“我是冤枉的,我一定會走出這個地牢!”
“呵呵,每個走進這間地牢的人,一開始都是這麼說的。不過,沒有一個人能走出去呢。娘娘,奴才就在這裡先賀喜娘娘,但願娘娘能得償夙願,重新走出這間地牢。”
女官說完,還恭敬的向姚修容福了福。
但她這樣的行為,就跟打姚修容的臉沒什麼區別。姚修容氣得不輕,被另一個女官按著將衣裳扯了下來,她想掙扎,但哪裡是這些常年對付犯人,力大無比的地牢女官們的對手?
才一掙扎,就被暗暗掐了幾把,痛得她幾乎要哭。
“娘娘,奴才勸你還是學一學這位娘娘,老實一點的好。不然可有得你苦頭吃呢!”
她狼狽的被按在桌上,聞言就扭過頭來看齊少凡。
齊少凡很淡然的任女官除掉了她身上的首飾以及衣服,如此閒適,好像是在被人服侍著似的。
姚修容的眼裡不由得閃過一抹詫異,有些愕然的看著齊少凡,難以置信她怎麼會如此淡定。
齊少凡收到她的目光,衝她微微一笑。
見到齊少凡笑,她眼中又閃過一抹氣惱,有些沒好氣的說到:“玉嬪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剛才跟皇后娘娘說了什麼?”
“玉嬪不是我害死的,也不是你害死的。皇后娘娘會為我們找到真兇的,你放心在牢裡待著吧。”
聽到這話,姚修容再次愕然,她狐疑的看著齊少凡,半信半疑的說到:“真的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
齊少凡說得如此篤定,面上一片坦然。姚修容沉默著看了她半晌,眼中的戒備和猜忌漸漸褪去,態度也和緩了很多:“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齊少凡已經換好了囚服,看著女官將她的衣服疊好,並她的首飾等物件入了冊,放入了櫃子裡封存。她怔了一會,說到:“但願我們能走出這間地牢。”
她看了一眼姚修容,姚修容也看著她。兩人對視了片刻。姚修容的物品也登記入冊封存好了,女官走過來推了兩人一把:“說這些廢話已經沒有用了,跟我來!”
兩人跟著兩個女官走了出去,出了幾道門,就進入了一條昏暗的過道。
過道兩邊都是牢房,牢犯只有一扇門,並不能看到裡面的場景。走過去的時候,也並沒有牢犯伸出手來喊冤什麼的。整個地牢說不出的陰沉壓抑,一派死氣好似人間地獄。
走到一條岔道,兩人就被分開了。齊少凡被幾個獄卒押解著,徑直推進了一間狹小的地牢裡。
“給我老實點,否則打死你!”
這邊的獄卒可比剛才的女官兇得多,齊少凡什麼話也沒說,他就朝牆上揮了兩下鞭子,險些打到了齊少凡。
鞭子將牆上的牆粉抽掉了一大塊,牆粉嘩嘩的落在地上,帶出一片驚心動魄的聲音,驚得牢中的老鼠吱吱叫著亂竄。
齊少凡依然沒有動氣,很配合的主動走進了牢房。在牢房的小床上坐了下來。
見她如此配合,獄卒也沒什麼好說的,砰的關上門,用鐵鏈將門鎖上,就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