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了一頓罷了。”
丫鬟眼裡疑惑,還想要問些什麼,但這時我們已經進來阿孃的屋子裡。
我摘下紗帽,露出青一片紫一片的胳膊和明顯腫起來的臉,跪下給阿孃磕頭。
阿孃眉頭一皺,手中的茶盞“哐!”地一聲落在桌上。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啊大啊二比我先一步來到了阿孃的房間,我故意畏畏縮縮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低聲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砰!”阿孃的手拍在了桌上,眉頭一豎,“說實話!”
我被嚇得身子狠狠一抖,頭磕在地上用驚慌的語氣,一字不落地昨天發生事情全都說出來。
阿孃臉上毫無表情,但我知道她生氣了,就像上次秋月將耳朵指成了嘴巴那樣。
她抬頭掃了眼啊大啊二,非常溫柔地叫他們過來,然後抽出腰間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打向他們。
我跪在旁邊,親眼看著他們兩人被打的暈死過去,再一次目睹了阿孃的狠辣。
自古能開青樓的沒一個是好人。
阿孃叫丫鬟將暈了的兩人拖出去,然後又柔和地拉起我的手,摸著我的腦袋說:“煙兒,你可是虞美人的姑娘,是這些奴才的主子,你要記住了——”
她眼裡發出一陣寒光,“奴才,是永遠不能欺到主子頭上的!”
我竭力壓著心中的恐懼,糯糯應是。
等離開阿孃的住處時,我的衣服全都溼了,被冷汗給浸溼的。
丫鬟臉色憔悴,但嘴角卻掛著笑容,我看了也不由心情放鬆。
我便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搖了搖頭,說她已經是我的丫鬟了,過去的名字就不能用了,要我賜名。
我盯著她圓潤的臉頰半晌,忽然恍神地想到前世的模樣,喃喃道:“程沁。”
丫鬟脆生生地應了,“奴才以後的名字就叫成沁。”
我笑了笑,沒有指正她的錯誤,在她嘰嘰喳喳的話語下來到了迎新閣。
剛好這時有大夫從迎新閣裡出來,成沁立刻攔住了他,說道:“我家小姐身體不適,大夫幫忙看下吧。”
大夫摸了摸花白鬍須,看了我一眼才答應了。
溫明剛被大夫把了脈,躺在床上休息時聽到外面有動靜,抬頭一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掙扎地要從床上起來給我跪安。
春花正坐在床上,見他如此立刻抬手將他按了回去,呵斥道:“你身體還虛弱著呢!難得阿孃為了補償你讓你看了大夫,還不快點躺好。”
我眼神一凝,也跟著點頭附和:“溫明你先休息,不用跪安。”
大夫給我把了把脈,說我身子虛,寒風入體,這幾天得好好休息,不要太過操勞,還順手給我開了點治療跌倒損傷的膏藥。
一送走大夫,春花就忍不住走到我面前,看著我渾身傷痕的手臂諷刺道:“媚煙,你不會已經丟掉清白了吧。”
我不以為意,將話刺回去:“春花,你思想齷齪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說出來丟人現眼。”
春花瞪著我,指著我的青紫手臂大聲道:“你都被人弄成這樣了,還會有什麼清白?!”
我嗤笑,原來她把我的傷痕當成了與人作弄時留下來的痕跡。
☆、第24章 你是不一樣的
清者自清,我本不想理會,但眼角卻瞄到成沁和溫明眼裡的憤怒和疑惑,心裡一動,我乾脆放下紗帽可憐兮兮地解釋道:
“我沒有丟失清白,而是被人打了一頓,你滿意了嗎?”
我故意示弱,其他幾位姑娘都被我如“豬頭”般的容貌給嚇到了,紛紛擔憂地問我有沒有事。
春花有些失望,不過我被揍也足夠讓她開心。
她特意往外瞅了眼,見沒有任何人過來便幸災樂禍地嗤笑:“哈哈,媚煙你變成這個樣子,我看你以後要怎麼勾引人!”
她這幅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恃強凌弱,我裝作被她語言中傷,眼淚很快落了下來,其他幾個姐妹紛紛過來安慰我,讓我不要多想。
春花嘴巴一動,似是還要說些什麼,卻被秋竹拉扯著往外走。
我吸了吸鼻子,任性地將安慰我的姑娘都推開:“不要你們假好心,你們都跟春花一樣,看不得我一點好!”
我邊說邊站起來把她們往外推,“給我滾,統統都給我滾!”
說完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將身子靠在門上,故意大聲地哭了幾句,成沁也被我騙到了,忙過來安撫我:“小姐,你別哭啊,你年紀小,好好養養就能恢復了。”
她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用力抹了把淚,哽咽道:“真的嗎?”
成沁連忙點頭。
哭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勁兒來對她說:“今天我的補湯還沒喝,你現在端過來給我喝。”
成沁沒多想,只當我聽見她的勸,連忙出去端補湯。
趁她開啟門時我特意往外瞄了瞄,屋外的那些“好姐妹”一個都不在了。
我放心地關上了門,集體宿舍就是這點不好,想要說個悄悄話都得找個沒人的時候。
我走到溫明面前,溫明眼裡一片憂慮,我見他的擔心不似作偽,乾脆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不是幫,而是救。
拶刑對我而言就如在生死間走一遭,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我是萬分都不想體會了。
我只是個孩子,身體都沒發育起來,別說長得好,孩子這年紀的都是一個樣。
我一沒貌二沒錢,溫明曾經當過孌童的人,能貪圖我什麼?
我想不出來。
溫明有些驚愕,他呆了半晌,才回道:“你是我的主子,我護你是應該的。”
我眉頭一皺,冷冷地盯著他:“等下春花回來我就跟她換男僕。”
溫明無奈,連忙道:“我說,我說便是了。”
他認真地看著我,漆黑的眼珠如一塊上好的墨玉,“因為你看我的目光和那些小姐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樣。”
我愣了愣,猜了整晚沒想竟是這個理由?
我眉頭一擰,疑惑道:“難道你喜歡——被人鄙視?”
溫明話語一噎,不一會兒就捧腹大笑了起來,在我冷颼颼的目光下,他強忍著笑意說:“小姐,不是這個,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也只是討厭我而已。”
他收起了笑意,眉頭微皺,似是在想要怎麼表達,我等了半晌,才等到了一句話——
“反正你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我無語,見他費勁想詞想得臉都漲紅了,沒再問下去。
我一個成年人,溫明也只是比我身體大幾歲的小孩而已,我不會連他說真話假話都分不出來。
可能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不一樣吧。
“阿孃為什麼找大夫看你?”我問道。
溫明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