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的探查結果,收到命令時的莫名其妙,已變成深深崇敬之意。
“殿下如何知道皇長子殿下,同蘇姑娘之間有貓膩呢?”
收到下屬彙報時,賈興根本無法想像,素日裡看著毫無往來的兩個人,怎麼會暗地裡勾搭在一起?
這兩人捂得可真是嚴嚴實實,若不是這次會面被探子瞧見,還不知多久之後才會被發現。
皇長子乃蘇貴妃所出,十四歲時出宮建府,如今已過兩年。
而這位跟他有首尾的蘇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族蘇家的庶女蘇梨。
這位蘇姑娘一點也沒有辜負她的名字,真真是梨花一枝春帶雨,楚楚動人至極。
蘇貴妃對這樁姻緣本該樂見其成,畢竟若真的成了,既可以提攜孃家,又可以將蘇家在皇長子船上綁得更緊,一舉兩得。
可惜,蘇梨的父親是蘇貴妃的庶出二房哥哥蘇恪,同蘇貴妃天然的不對盤。
她的生身母親程氏因是揚州瘦馬出身,素來不為嫡母蘇夫人所喜,更因為陰私詛咒嫡母嫡子的緣故,被蘇夫人下令杖斃了。
至於蘇梨生母究竟是含冤而死,還是罪有應得,其實都不重要了。
既然已經蓋棺定論,就不會改了,否則,豈不是打了蘇夫人的臉?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房同蘇夫人可是綁在一起的。
她要真跟了皇長子,庶房庶出的身份太低,雖做不成王妃,但是側妃之位還可以勉強一試。
——畢竟跟皇長子流著一點相同血脈,又容貌姣好,討人喜歡。
可誰讓她有一個被祖母處死的母親?
蘇夫人跟大房可不敢讓她搭上皇長子的船,不然到時候大房去哪兒站?
誰又曉得她會不會記恨生母之死,反而吹耳邊風反坑自己一把呢?
偏她生了一副狐媚子像,婉約嬌媚的很,更讓人覺得心疑。
而蘇貴妃,實際上也不怎麼喜歡這個名義上的侄女。
她同長房三房都是蘇丞相嫡出,素來都是同仇敵愾,自然看庶出二房不順眼——想必二房也是如此吧。
天底下真的有能夠和睦相處的嫡庶嗎?反正她是不信的。
再者,蘇梨母親程氏之死,不只是蘇夫人手筆,蘇貴妃也在裡頭摻了一腳。
那時候她已經生育了皇長子並兩個公主,年紀不輕了,卻發現自己再度有了身孕,實在是意外之喜。
宮裡頭的孩子從來沒有嫌多的,歡喜之餘,她便開始小心翼翼的安胎,但饒是如此,還是不明不白的流下了一個男胎。
她早已在詭譎的後宮爭鬥中得到歷練,自己宮裡把持的水潑不進,也成功成為生下孩子最多的宮妃,可到底還是失了孩子。
一番徹查之下,卻沒發現任何下藥的痕跡,太醫院裡也驗不出什麼門道,這個孩子沒的真是不明不白——活見鬼。
恰在此時,母親進宮說了程氏在家裡搞巫蠱害人的事情,怎能讓她不多想?
焉知不是程氏這個賤人詛咒,害她母子性命?
她失去的 ,可是自己的嫡親骨肉,能給予自己無限榮耀的,一個正經的皇子!
蘇貴妃心念及此,當下就恨聲要母親索性處死程氏,給二房一點顏色看看,以儆效尤,免得他們不曉得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全然不知尊卑。
蘇夫人順手弄死了程氏,算是為蘇貴妃間接出了口氣,饒是如此,蘇貴妃從此還是更加深惡二房了。
二房顯然也知道這點,每每夾著尾巴做人,被壓著十幾年不敢抬頭,在嫡支面前唯唯諾諾的像奴才一般,也是可憐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人打破了這種局面。
蘇梨蘇姑娘在很不愉快的後宅境遇中終於破繭成蝶,長成了一朵口吐毒液的高階食人綠茶婊。
如果她是主角的話,無疑是一部主角臥薪嚐膽,最後打臉賤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後宅復仇記吧……
大房也不是沒有弄死她以絕後患,她卻快了一步,趕在他們動手前主動提議去金陵外的庵堂清修,替自己罪孽深重的母親贖罪,也是求饒示弱的意思。
去了庵堂還能有什麼好下場?一年到頭飯菜裡都見不到一點油頭。
流離在外只怕要孤苦伶仃一生,哪裡成的了什麼氣候?
蘇夫人見她倒也識相,省了自己下手,也覺得滿意,為了一個小賤人,便毀了自己賢德的名聲倒是不值,便難得的發了善心放她去了,自此便不再管她,隨她自生自滅去了。
蘇姑娘很聰明,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她選擇同鱷魚一般潛伏下來,姑且避其鋒芒,自請出府退居庵堂,忍下心裡的滔天恨意,自斷一臂靜靜地蟄伏等待時機,這並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她的敵人是誰呢?
很多很多,她的祖母乃至於相府的嫡出們。侷限於情報,她並不知道蘇貴妃也摻了一腳,卻饒是如此,並不阻礙蘇姑娘仇視她。
畢竟,蘇貴妃才是大房最大的靠山,不是嗎?
若是沒有蘇貴妃在,大房怎敢如此囂張?
有鑑於此,蘇貴妃妥妥的被拉到黑名單上頭了。
而已經青春不再的蘇貴妃手裡最重要的底牌,無疑就是皇長子了。
她乘著破舊的馬車帶著舊衣幼僕離開相府的時候,他們連維持一份面子情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彷彿她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晦氣東西一樣避之不及,見了她的狼狽神態,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流露出得意而矜傲的神態深深地刺傷了她,也使得她心裡的憤恨幾乎要沸騰了。
仇恨宛如無盡的深淵,將蘇梨吞噬了進去。
她跌坐在破舊的庵房裡,孤零零的抱著母親的排位垂淚,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黴氣與煙塵味,她忍不住恨恨的想:那群人是不是還等著做皇帝外家,滿門榮耀呢?真真是做的一手好夢啊。不知道如果她將皇長子毀了,他們還抖得起來嗎?
哈哈哈哈,真是想想就讓人興奮啊!
進化中的食人綠茶婊,人生目標get√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她在寺廟裡靜靜地蟄伏了下來,宛如一個看透俗世紛擾的少女一般唸經誦佛,不問世事,只依靠母親留下的積蓄度日。
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