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安國公太夫人六十大壽,阿寧同我一道去吧,金陵的貴女們,你總該見見了。”
阮琨寧眼珠轉轉:“表哥跟哥哥呢?也去嗎?”
榮王妃好笑的點點她:“他們兩個兩條腿都站不住,哪裡敢出門去?”
那三個時辰的罰站,對於那兩條鹹魚的雙腿造成了毀滅性打擊,一天過去了還是不行,大夫看了之後說,只怕要歇幾天了。
榮王妃便叫他們兩個在屋裡老實待著,這兩日不必請安了。
阮琨寧想到這裡就忍不住發笑,想了想覺得自己有點不地道,同榮王妃說了一聲,便往那兩隻的院子裡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那兩個人正哀哀的躺在軟榻上嘆氣。
阮承瑞見她來了,心裡頭的不平就冒出來了,順手就把手邊的書本扔過去:“你這叛徒,有沒有同甘共苦的自覺!”
韋青柯在一旁躺著沒說話,只默默地用無聲的眼神譴責她,等待她的懺悔。
阮琨寧靈活的躲過了那本書,嬉皮笑臉道:“別生氣啊,我這不是來看你們了嘛。”
韋青柯呵呵一聲:“如果你能夠收起臉上的幸災樂禍,我或許會安慰一點。”
阮琨寧:“你們就當成沒有看見嘛,不然心裡頭多難受啊。”
阮承瑞&韋青柯:你趕快滾!
第二天阮琨寧起的很早,為今日的出門做準備。
——我可是要成為萬人迷的女人,怎麼能隨隨便便?
淺紫色衫裙上繡了小朵的連枝丁香,髮絲挽成小髻,上頭簪了幾隻水晶瓊花釵,瞧起來清新秀美的很,一眼看過去,小姑娘宛如紫丁香一般俊俏雅緻,榮王妃見了,也是讚個不停。
金陵權貴之間的的聯姻關係錯綜複雜,一家往往牽扯許多家,如此球滾球,簡直能跟全城的人家七拐八拐的扯上關係,宮門口的侍衛,鬧不好還能管著蘇丞相叫一聲叔祖呢,所以每每請客就是一大撥人,七大姑八大姨的上門。
阮琨寧隨著榮王妃到場時,便發現安國公府果真是熱鬧非凡,名流廣聚。
初級萬人迷阮琨寧很自然的收穫了一眾的目光,萌萌噠三頭身簡直是如同聚光燈一般,將一眾貴婦的目光密密麻麻的吸引了過來,讓她很有點羊入狼群的感覺。
榮王妃作為皇帝胞弟的正妻,在一眾命婦中算是領頭羊,又因清河崔氏嫡長女出身,很得清貴之家的好感,雙重身份之下,到場之後,是安國公夫人丁氏親自迎了出來。
這位夫人出身商賈鉅富之家,在重農輕商,商賈為末的時代,能夠從商家女進化為國公夫人,簡直可以寫一部女性傳奇逆襲。
——至少在目前,還是無法複製的傳奇。
大喜的日子裡,安國公夫人一襲水紅色的衫裙,上頭金織銀縷的繡了大簇的魏紫,倭墮髻上嵌珊瑚綠雪含芳簪,人還沒有走到榮王妃面前,笑聲便先過來了,聲音也是和氣:“哎呦,王妃娘娘竟能捨了兩位小公子親自前來,府裡頭真是蓬蓽生輝,怪不得大清早便聽見外頭喜鵲在叫,原是為了這一樁。”
榮王妃順著她的話頭,笑吟吟的道:“老太君過壽,做晚輩的怎麼好不來?你倒說的我不好意思。”
榮王妃如此給面子,言語裡也給了婆婆體面,安國公夫人臉上的笑意便更深了,輕輕一撫手,道:“我竟糊塗了,只顧著同王妃說話,卻不曾請進去喝茶,罪過、罪過。”
榮王妃也是一笑:“哪裡的話,如今也不算遲。”
安國公夫人後退一步,請榮王妃先行,榮王妃略一推辭,兩人相持不下,並排著向前廳去了。
不經意間一低頭,安國公夫人這才注意到一側的阮琨寧,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殷勤的上前一步道:“六姑娘也來了,也是,永寧侯夫人回清河了……”
她眼睛更亮了,甚至忍不住興奮的搓了搓手,目光閃閃的直叫阮琨寧心裡發寒。
躊躇了一會兒,安國公夫人還是捏住了阮琨寧的小肥手:“六姑娘可要好好玩啊,到了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
遍地粉絲的阮琨寧,被一隻粉絲捉住了!
平日裡同崔氏出門的時候,都是崔氏來攔截這些狂蜂浪蝶(?)的,如今崔氏一走,卻是苦了阮琨寧。
榮王妃雖然戰鬥力同崔氏一樣強悍,但是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遠比不上崔氏的身經百戰,所以只能站在一邊訝異了。
阮琨寧:“……”
阿孃救我!
姨母你別幹看著啊!
榮王妃:好像有點明白阿妹素日裡的感受了呢……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榮王妃總算是幫她擺脫了這個大齡迷妹,拉著依依不捨的安國公夫人往前廳去了,
那裡往往都是上了年紀的命婦,她一個小孩子過去反而枯燥無聊,榮王妃便將阮琨寧託付給徐雲姍照料。
當然,這其中也有叫她們姑嫂多多相處,培養一下感情的意思在。
徐雲姍知曉榮王妃的善意,心裡頭暗暗感激。
她同阮琨煙交好,又同阮承清有了婚約,對著阮琨寧也是格外和善,見她似乎對於一眾人疲於應對,便善解人意的帶了她往後花園的涼亭去,好歹是喘口氣。
涼亭裡影影綽綽的坐了幾個姑娘,卻不知是哪家的貴女。
其中一個的聲音似乎格外尖銳,透過鬱鬱蔥蔥的花木傳到了兩個人耳朵裡:“年紀小小的就這麼不安分,瞧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同她那個姐姐一般勾三搭四,眼看著就不是個正經的,這樣的門戶還敢說是懂規矩的,真真是貽笑大方!”
阮琨寧:“……”
我日啊,這婆娘說的是我和我家阿姐嗎?
誰給你的狗膽?
小婊砸,論撕逼本寶寶還沒有怕過誰呢,你知道嗎?!
第30章 腦殘
徐雲姍心底亦是忿忿——阮琨煙是她密友,永寧侯府將是她的歸宿,聽人這般詆譭,哪裡能不生氣?
見阮琨寧也聽出對方是在指桑罵槐,她便壓住心中火氣,向她低聲解釋道:“那是安國公夫人的孃家侄女丁丹黎,素日裡就張狂得很——出身商賈,小家子氣十足。”
兩個人正咬耳朵,就聽一個平和柔婉的聲音隱隱傳來:“背後議論人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