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牽著梨花,三人肩並肩走了進來。
“奶,您是不是要死了,您不要離開桃花。”桃花眼眶通紅,掙開栓子的手,撲向黃菁菁,蹬掉鞋子上床,在黃菁菁懷裡撒嬌,栓子是男孩,不好撒嬌,牽著梨花站在桌前,聲音啞啞的,“奶。”
黃菁菁被桃花抱了個滿懷,心頭好笑,她倒是想死,可死不了啊,“桃花別怕,奶好好的呢。”
桃花抱著不肯鬆手,先是啜泣,然後變成了大哭,“奶,您別離開桃花,桃花知道您騙人的,外公在床上躺著的時候也這麼和桃花說,後來還是離開桃花了,奶......”
梨花聽著桃花哭聲,撇著嘴,跟著哭了起來。
黃菁菁心頭暖融融的,童言無忌,她們是真心捨不得自己死吧,她順著桃花後背,感慨道,“奶好好的,糞池的水都淹不死奶,奶福氣大著呢,桃花別哭了,待會奶帶你們去滑雪。”昨日大年初二,村裡的小孩都隨爹孃走親戚去了,樹林沒人,今日怕會熱鬧些。
桃花搖頭,“爹說奶不能勞累,要養身體,桃花不讓奶出門。”
孩子大,表達更強,說的話甚是貼心,黃菁菁揉揉她額前的小碎髮,失笑道,“桃花懂的真多。”
見栓子想上前又不敢,她朝他招手,“栓子梨花過來,奶抱抱。”
栓子聽著這話立即紅了眼眶,撲過去,抱著黃菁菁一隻手臂開始哭,好像她即將不久於人世似的,她沒有罵他們晦氣,而是很享受的摟著他們,老二精於算計,老三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但三個孩子甚是乖巧懂事,恐怕是她來這裡最溫暖她的記憶了。
劉氏煮了四個荷包蛋,黃菁菁吃了一個,剩下的分給三個孩子,祖孫四人吃得香噴噴的,梨花打了個飽嗝,仰著小臉滿是笑,“奶,吃飽了。”
“吃飽了就不吃了,奶也飽了。”
湯里加了許多糖,吃著有些膩,黃菁菁不喜歡,只吃了雞蛋,湯分給桃花他們喝了。
周士文不讓她出門,怕她不小心又暈倒,走前叮囑桃花看著她,桃花便學著大人,一板一眼搬著凳子坐在門口,隔一會嘴裡就嘟囔道,“大伯說不讓奶出門,奶不準出門。”
栓子和梨花一臉認同的附和,黃菁菁面上裝作不悅,心裡卻甜出了蜜,過後又有些複雜,周家雖有周士文拿錢回來,原主精打細算,可也只能勉強養活一家子人,然而大房沒有孩子,如果大房有了孩子,周士文還能分文不少的把工錢拿回家嗎?
周士文成熟穩重,擔得起責任,可有了孩子後恐怕不得不陷入兩難的局面,好比孩子生病吃藥,他能不管孩子的病情而把錢送回來嗎?孩子沒衣服穿了也不買嗎?她不懷疑周士文的孝心,然養個孩子,開銷會大很多,他的所有行為皆迫於無奈,可家裡的情形不能沒有周士文的銀錢。
除非,她能想到辦法掙錢。
第26章 .026 打群架後
然而她無一技之長, 不懂怎樣能掙大錢, 且剛過年, 萬物蕭條,到處白茫茫的, 去哪兒掙錢, 如何掙錢?
她心裡沒數,也想不到法子,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在床上躺了半日,黃菁菁渾身不舒坦, 抑制不住出門的心思, 但周士文他們好像有事情忙去了, 家裡只有三個孩子。
桃花守著, 她不給面子不行, 摩拳擦掌的想著辦法, 故意板著臉道,“這麼好的天不要我出門,是不是要把我關在屋裡發黴啊,一群黑心肝的,桃花, 把你大伯叫來, 我倒要問問誰的主意。”
桃花驚了一跳, 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隨後不住的看向栓子, 後者腰桿挺得筆直, 不吭聲。
黃菁菁順著桃花的視線落在栓子身上,“栓子,你說,是不是要我發黴啊。”
栓子渾身僵硬,黃菁菁以大欺小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小鬼難纏,不把他們收服了,自己恐怕要在床上躺好幾天,因此,她對栓子的緊張視而不見,又板著臉問了遍,“把你爹喊來,我看看究竟誰要跟我作對。”
“奶。”栓子木著臉,眸子盡是嚴肅和侷促,吞吞吐吐道,“爹去外公家了。”
黃菁菁一怔,周士仁去劉家了,昨天不是去過了嗎,“你大伯二伯也去了?”午飯她在屋裡吃的,她專心致志思考著發家致富的法子也沒細聽隔屋聊了什麼,只知道外邊不一會兒就安靜下來了,桃花栓子進屋陪她。
栓子一板一眼的點了下頭,聲音有些僵,“都去了。”
黃菁菁蹙了蹙眉,昨日周士文說帶著周士仁去劉家罷事情解決了,她暈過去了,也不知道結果,照今天一家子浩浩蕩蕩去劉家的情形來看,事情估計不妙。
她掀開被子,碎罵道,“好你個老三,這種事也不告訴我聲,是不是沒把我當孃的放在眼裡啊。”
栓子和桃花被震懾,一句話都不敢說,黃菁菁聲音漸軟,“這會樹林人多,你們去樹林滑雪,我去劉家看看。”
劉老頭無賴不要臉,但論起來畢竟是長輩,周士文再正義,周士武再花言巧嘴都沒用,和那種潑皮沒道理可講,打一架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院子裡靜悄悄的,雞籠裡的雞鎖在雞窩裡,不時探出個腦袋咯咯兩聲,黃菁菁喊了聲老二媳婦,桃花站在身後,囁喏道,“我娘也去了。”
“她去做什麼,那麼吵的場面不怕傷著肚子,真是一群不省心的,你們去樹林玩,多照顧著梨花,奶得給你們不省心的爹們撐場面去。”
說完嘆了口氣,找了根竹竿做柺杖,風風火火走了。
這些日子天天運動,步伐輕盈了許多明顯不如上回吃力,剛拐過彎,那邊村裡就傳來鬧聲,聲音嘈雜,繁亂,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她罵了句髒話,健步如飛的走向村子。
未走到村口,小徑上走來一群人,為首的不是周士文又是誰?
“三弟,不是二嫂說你,你要是腰纏萬貫我也不說你,但家裡什麼情形?去年才把債還清,娘在床上躺著要好生修養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你竟然應下三兩債務,是要把娘氣瘋是不是,大哥每個月給家裡的錢不吃不喝也要兩年多才還得清,這兩年多家裡怎麼過?”範翠翠聲音有些尖銳,手撫摸著肚子,難掩氣憤。
周士仁低著頭,愧疚得說不出一句話,範翠翠又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劉家再不講理也不該把事情推到你們身上,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債務一句話應下,想沒想過咱一家子怎麼過,咬牙捱餓省吃儉用給劉家錢,就為了你一句話?”
“二嫂。”劉氏眼眶紅紅的,望著範翠翠,臉紅道,“栓子爹是看在我的份上,二嫂說得沒錯,追根究底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還有誰的錯?”黃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