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打從展昭一進門就盯著他死命瞪,一雙銅鈴大眼把展昭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打量了個遍,繞著他前前後後走了三圈,嘴裡嘀嘀咕咕念念叨叨:“哎我怎麼覺著展老大有哪個零部件不對呢?”
王朝衝他翻了兩大白眼一臉鄙夷:“你就直說展老大那臉長殘了不就得了?”趙虎聽他那麼一說,興奮地一拍手指著展昭的臉咋呼開來:“可不是!展老大你昨晚幹啥激烈運動了?怎麼好好一英俊小夥臉腫的跟個黑饅頭似的?哎呀可惜了這禍國殃民的一張臉,多少女孩子得心碎一地啊!”
張龍馬漢一個反著舉高了資料夾擋著臉,一個扭頭抽菸看窗外,就是不瞧展昭那張黑的跟鍋底似的臉,心裡頭暗罵趙虎那缺心眼的。你說幸災樂禍就幸災樂禍吧,幹啥還表現的那麼明顯,這麼開心的語氣是要鬧哪樣啊?
也難怪趙虎嚷嚷,展昭有一張招蜂引蝶的臉,眉飛入鬢鳳眼深邃,長年累月面帶三分笑,溫溫柔柔紳士風度,再加上好身材好身高能力出眾,年紀輕輕就成了刑偵大隊隊長,往那一站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走路帶風往哪都像是有鎂光燈在他身前身後‘咔擦咔擦’的閃。警花警草野花野草假花假草見著他就往上撲,嗷嗷叫著不撒手,讓警局裡頭一群單身沒人愛的糙漢子眼紅的要命。
可現在那張英俊逼人的臉半邊腫的老高,愣是把左眼擠成一條縫,跟一馬平川的大草原上隆起來一泰山似的,還是紫黑色的,就是和再怎麼窮兇極惡的罪犯交手展昭也沒這麼狼狽過。
趙虎猥瑣的搓搓手,撅著屁股八卦的湊上前去:“展老大你這臉是咋整的呀?你放心!虎子我絕不往外頭說,我這嘴牢的跟上了專業保安鎖似的!”
展昭還沒來得及回話,一聲冷冷的輕哼從腰間的鑰匙扣上傳到他耳內,本來就黑的臉色此刻像是壓著重重烏雲,沉沉的就要往下墜。開玩笑,遇到鬼還不小心輕薄了鬼最後被鬼狠揍這種丟臉而且天方夜譚的事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腦子一轉隨便想了個理由。
“哎哎哎,你們幹嘛呢幹嘛呢!上警局是讓你們查案還是聊天的啊?閒得慌是不……嚯!展昭你這臉怎麼變得……這麼有個性?”
原本威嚴的話語明顯頓了一頓,展昭的嘴還張在那,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眾人一致向他身後看去,就見局長包拯跟個長條形的煤炭似的杵在門口糾結了一下措辭,最後從他嘴裡滑出來的五個字語調上揚到一個新的高度,一口大白牙和著額頭上月牙形的疤,整日木著的一張臉在看到展昭的慘樣時舒展成一朵烏漆墨黑的老菊花。
白玉堂躲在玉鼠裡頭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開口詢問:“展昭你是不是人緣不太好,怎麼他們看見你出事就這麼開心呢?”
展昭痛心疾首不忍直視,有不靠譜的上司和愛八卦的屬下是他的錯麼?!
不靠譜的上司嘲笑夠了,這才想起自己是有要緊事過來找刑偵大隊的展大隊長的,清清嗓子挺起胸膛故作嚴肅:“那個什麼,小展啊,五隊要出另一個案子,原來他們負責的那件案子從現在開始由你們接手。”
“五隊的?是那件失蹤案?”王朝聽到包拯的話抬頭問了一句,馬漢也不裝憂鬱了,摁滅了手裡的煙介面道:“我記得那案子查了有半年了吧,五隊的效率也不低啊,怎麼還沒破?”
包拯擺擺手,長嘆了一口氣,本來就黑的臉又黑了幾分,就剩兩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今天新街區發現了一具屍體,公孫法醫鑑定後確認這是第一個失蹤者,五隊那又有別的案子要跟忙不過來,看你們這麼閒我就本著為人民服務的高尚情操給你們找點事情做做。對了,這裡是我幫忙帶過來的一些資料,你們先看看,具體情況等五隊的人過來跟你們說。”
邊說著包拯邊把手裡頭的資料夾和一個裝著一小塊玻璃碎片的證物袋遞給展昭,展昭伸手接過,把證物袋轉遞給王朝自個兒翻開資料夾瀏覽。剛看了開頭三個字,眼前一縷熟悉的青煙嫋娜升騰,展昭就這麼看著白袍似雪高傲清絕的白玉堂站在面前的書頁上,幾縷青絲垂在胸前,像是頂好的宣紙上蜿蜒開來的一道墨色。眉尖微蹙腦袋半歪,盯著蝌蚪大的字琢磨半晌,最終劍尖一指黑字,仰起臉抿著唇很是不高興:“展昭,這是什麼爛字,五爺都看不懂。”
展昭聽見耳邊一聲脆響,轉過頭一看是馬漢把茶杯碰掉了,一整杯水都倒在他的兩腿之間,還有一些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頗有些尿頻尿急尿不盡的味道;王朝捏著袋子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看看展昭再看看白玉堂,兩眼一閉再一睜,見白玉堂沒消失再閉再睜又閉又睜無限迴圈;張龍和包拯已經呆了,唯獨趙虎一竄三尺高,指著展昭大喊:“我嘞個去!展老大你毀個容怎麼還獲得了變魔術這麼逆天的新技能!”
展昭:“……”鬼才跟你新技能!你變出這麼好看的耗子鬼給老子看看?
白玉堂見展昭沒搭理他心情愈發惡劣,抱著畫影冷冷睨著他,周遭的溫度都降下幾分。展昭覺得他身後陰風陣陣,立馬把注意力集中回來,騰出一隻手指指自己的臉,再聳聳肩示意——我的臉被你打的又疼又腫,不太好說話。
白玉堂不發一語盯著他許久,盯得展昭出了一身白毛汗才一甩袖子重重的“哼”一聲,袖珍的身子隨之漂浮在半空。展昭只覺得有兩隻涼冰冰的小小的耗子爪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緩緩揉動,伴著幾絲清涼的風,疼痛感一點點消失無蹤。他垂下眼,看見那隻白耗子一邊認真地揉揉那塊腫起來的地方,一邊鼓成包子臉‘呼呼’吹氣,眼角眉梢染盡了柔和的稚氣。
展昭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熱熱的,腦子有點昏昏的,滿眼都是那鬼柔情似水的模樣,心裡某處不知不覺塌陷下去那麼一塊。
王朝率先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開口:“展展展老大……這這這是……”
展昭的臉已經恢復如初,嘴角一勾笑得如同三月陽春花開,騷氣外洩:“這是白玉堂,一隻鬼。”
王朝馬漢包拯還沒反應過來,展昭的話就跟一道驚雷似的劈下來,又把他們劈傻了。趙虎扯著張龍的袖子一臉豔羨,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拋媚眼:“哎呀人家也好想被打腫臉然後有一隻那麼可愛的鬼幫我吹……”
話還沒說完,一把椅子‘啪’一聲甩過來把趙虎狠狠砸趴下,白玉堂坐在展昭肩膀上面無表情:“他找打,我幫他。”
展昭點點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摸了摸白玉堂的腦袋,語氣溫柔:“以後不好這樣的,要打就打死,你殺人不犯法。”
趙虎躺在地上拽著張龍褲腿掐著嗓子‘嚶嚶嚶’的哭,張龍很是嫌棄的一腳踹開他,怒道:“趙虎你他媽再學樓下的王二丫老子打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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