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坊主。”劉淮榮和劉淮宣看到進來的藍闕陽,站了起來,一旁的劉蘊晴則低低地喊了聲“闕陽。”
“王爺、郡主請坐。”藍闕陽有些冷淡地開口,接著坐下,問,“不知二位王爺和晴郡主今日前來有何事?”對著這三人,藍闕陽的態度並不恭敬,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怠慢。
劉淮榮和劉淮宣面色有些尷尬,互看彼此一眼,接著劉淮榮首先開口道:“晴兒親自做了些點心,帶來給你嚐嚐。”
劉淮榮推推自己的妹妹,讓她把點心拿過去。原本,以他們的身份,此等有失身份之事他們根本不可能去做,可多年前的那場錯事,讓他們失去了原有的尊貴,雖仍是郡王,可卻一點地位都無。按理說,他們一開始可直接提出見那人,可他們都清楚,在這裡除非藍闕陽同意,不然他們連看那人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劉蘊晴端著食盒走上前,從裡面拿出一盤精緻的紅豆酥,放在了藍闕陽旁邊的桌上,輕聲說:“闕陽,你嚐嚐,我花了兩個時辰才做好的,還熱乎著。”劉蘊晴的眼中是對藍闕陽遮不住的愛意。
“多謝郡主,郡主的心意闕陽心領了,不過闕陽不喜甜食,這些點心郡主還是拿回去吧。”藍闕陽不為所動地看了眼劉蘊晴,不理會她傷心的神態,繼續道,“二位王爺,今日到闕陽這來,有何事,不妨直說。”
藍闕陽已猜出了七八分,但既然對方不說,他也裝糊塗,不過就算他們說了,他也不會允的。
“藍坊主,本王和四弟今日前來是想來拜會下莫王爺,不知莫王爺現在可否方便?”劉淮榮見藍闕陽如此直接了當地問出口,咬咬牙說出來意。
“藍坊主,聽說莫王爺的身子不好,本王和二哥備了些補品,想看看莫王爺,莫王爺在京中呆了一年多,我們還未拜會過,實在有失禮數。”劉淮宣接著說道,跟來的僕從把一盒盒補品放在了藍闕陽的面前。
劉淮榮和劉淮宣急著想見莫桑憶,並非是來拜會,而是今早皇上在御書房內大發雷霆,說劉大人和文大人教女無方,指使自己的女兒禍亂後宮,當面罷了兩位大人的官職,而當時為他們求情的幾位大人也被貶的貶、罷的罷。如今,誰都知道這事除了莫桑憶之外,無人能勸說皇上收回成命,若真如此,那他們在朝中就可謂是風中殘葉,更是無半點的地位可言。所以,名知希望不大,他們也只有硬著頭皮來見這人。
說起這莫桑憶,一年前,皇上突然從外面帶回了這麼個人,留在宮裡,不許任何人接近,他們也沒在意,畢竟那人只是個活死人,直到皇上在他未醒之時親封他為親王,他們才發覺到這人對皇上意義非凡,後來,這人竟然醒了過來,而皇上常與他同吃同住,一時間,對於這突然出現的莫王爺,他們都在猜是不是未死的白桑韻,畢竟這人與白桑韻異常的相像。可當年,白桑韻是死在他們眼前的,何況,這莫桑憶名中雖帶個“桑”字,可他卻是一頭的白髮,容貌也比那死去的白桑韻俊美幾分。再後來,藍闕陽稱其為兄長,他們就猜,興許這莫桑憶就是皇上和藍闕陽從外面找來的替身,畢竟,當年白桑韻死時,這兩人的瘋狂如今想來都讓他們心驚肉跳。
藍闕陽心中冷笑著,當年,這幾人縮在自己的家中,對他哥不聞不問,事後眼睜睜看著他哥被殺,沒一個人為他哥求情,甚至一開始劉淮煒和劉淮德發動宮變之時,他們也如縮頭烏龜般,若不是他哥派他去送信,如今這天下,還不知亂成何樣,也是因此,他哥才會被抓,才會受了那麼多苦。現在,這幾人竟還有臉來見他哥,他怎可能遂他們的願。
“二位王爺,恕闕陽無法通報,莫王爺出宮前,皇上曾叮囑過在下,除非有皇上手諭,否則任何人不能見莫王爺。不知王爺是否有皇上手諭,若這件事皇上應允了,闕陽即刻帶二位王爺去見莫王爺。”藍闕陽冷聲說到,心想:有膽你們就進宮朝皇上要手諭去。
“這……”劉淮榮和劉淮宣一聽就傻了,原想那人既然出了宮,他們怎麼著也能見他一面,卻沒想還要皇上手諭,想到皇上,兩人心裡都是一寒。
也難怪他們沒想到,在他們看來,莫桑憶不過是個替身,對這替身,皇上能有多久的新鮮,白桑韻胸口的那一劍,他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人又落了水,怎麼想都不可能再活著了。而皇宮後頭,不還有他的墓麼,若那莫桑憶就是白桑韻,皇上怎可能還留著他的墓。
“坊主。”左翔走了進來,在藍闕陽耳邊說了句話,藍闕陽一聽就站了起來,對屋內的幾人一拱手,道,“二位王爺,皇上之命闕陽不得不從,既然王爺沒有皇上手諭,闕陽也不能冒抗旨之罪,還望王爺莫怪,闕陽還有事,就不陪王爺和郡主了。”接著,藍闕陽讓左翔招呼這幾人,就匆忙出了前廳。
“左叔……闕陽他……”見藍闕陽看都不看自己就走了,劉蘊晴忍不住問道,眼中積滿了淚水。
“晴郡主,剛莫王爺醒了,要見坊主。”左翔冷淡地回了句,接著對面露異色的幾人道,“王爺,郡主,老奴命人再給您幾位沏壺茶去。”
“不必了,既然藍坊主有事,那本王改日再來。”劉淮榮起身拉著妹妹就準備回去。
“王爺,這些東西您還是帶回去吧,莫王爺每日進補之物都是皇上命人專門打理的,這些莫王爺怕是吃不上。”左翔攔住劉淮榮和劉淮宣,把桌上的那些東西又還了回去,二人臉色難堪地快速離開了藍府。
“哼,你們的東西,誰知道髒不髒。”等人出了府,左翔罵了句,然後準備到廚房看看那鍋雞湯熬好了沒……
“哥,怎不多睡一會兒?”進來看到有些發呆的人,藍闕陽坐在床邊擔心地問,“哥?怎麼了?”
“闕陽……”莫桑憶抬眼凝視著藍闕陽,好半天都沒再說一個字,可眼圈卻開始變紅。
“哥?!”藍闕陽見狀急了,嚇得抱住莫桑憶就開始問,“哥?這是怎麼了?”
莫桑憶還是不說話,就一個勁兒地看著藍闕陽,看著看著,突然抱緊了快急死的人,這才開了口:“闕陽,闕陽,他不是你,不是你……闕陽……闕陽……”
“哥……我在這兒……哥……是不是又夢到什麼了?”把人抱到腿上,藍闕陽不停輕拍莫桑憶,問。
莫桑憶嗅著藍闕陽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才放鬆下來,隨即出了一身冷汗,藍闕陽一邊安撫他,一邊給他蓋上被子,並把他額上的汗擦乾。
“闕陽……我剛夢見有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對著我的胸口就刺了一劍,還說……還說你從未把我當兄長,說你恨我……”按著開始隱隱作痛的胸口,莫桑憶為剛才夢中那太過清晰的一幕而急喘起來。
“哥,那是夢,都怪我,該陪著你的,今後我一定在你身邊守著。”藍闕陽揉著莫桑憶發疼的地方,輕輕吻著他的面頰,心底奔騰的殺意很好地掩藏在半垂的雙眸中。
莫桑憶閉著眼,剛才夢中的一幕時不時地在腦中閃過,好似曾發生過般讓他難受。
“闕陽,再陪我睡會吧。”
“好。”
“不會耽誤你的事兒吧。”
“不會,哥,我陪你。”
躺在藍闕陽懷裡,莫桑憶感受著這個總讓他覺著安心的人,為何他總會夢到那些事,為何……他總是夢魘……那些事,和他失憶究竟有何關聯……闕陽,淮燁,那些事是否就是你們不願我想起過往的緣由?
“闕陽……”
“哥。”
躺了一陣,再無睡意的莫桑憶睜眼看著面前的人,問了句讓藍闕陽差些心魂俱碎的話:“闕陽……我胸口的紅痣可叫‘七星滴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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