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近三日,白桑韻終於醒了過來,生產耗費了他所有的氣力,看到床邊那兩個異常憔悴卻帶著喜悅的人,白桑韻什麼都說不出,只是握著二人的手。喝了藥,吃了些粥白桑韻又昏睡過去,不過這一次,劉淮燁和藍闕陽的心才終於回到原處。
“你們竟瞞著我。”再次醒來的白桑韻有些生氣地看著床邊的幾人。雖然仍很虛弱,但卻無性命之憂。
“白大哥,這件事我可不知道。”上官雲立刻撇清自己的無辜,坐在小床邊,上官雲逗弄著醒過來的長子,而另一個醒來的孩子,不管他怎麼逗,都不理會他,讓他有些挫敗,瞪一眼藍闕陽,怎麼就得了他的性子?
“侯爺,是我讓皇上他們瞞著您的,”終於放下心來的伍默大大的雙眼中透著喜悅,“三皇子一開始的心脈很弱,我怕保不住,所以沒敢告訴您,怕您擔心,不過這孩子跟侯爺您一樣堅強呢,雖沒他的兩位皇兄那般健康,但也算是平安出世了,今後雖得時時補著,但也不算什麼大礙。”
“確定沒什麼事麼?”側躺的白桑韻看著睡在他身旁,差點就沒了的三子,長得……真不知像誰。
“桑韻,你不能不相信默默哦,他可是神醫呢。”劉淮淵有種“妻令夫貴”之感,他的默默真厲害。
“這到是,伍默可是神醫呢。”白桑韻被劉淮淵自得的樣子逗笑了,拉拉劉淮燁,“皇上,您準備怎麼賞伍默呢?”
“侯爺,”伍默一聽忙開口道,“這是下官該做的,下官不要任何賞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內心的,不是為了得什麼賞賜。可白桑韻卻是看著劉淮燁,這賞賜他是一定要為伍默討。
“桑韻你說。”劉淮燁默許白桑韻的一切要求。
白桑韻等著就是這句話,他看向劉淮淵,話卻是對劉淮燁道:“我想讓老三認伍默為乾爹,畢竟沒有伍默的話,他興許就保不住了。既是老三的乾爹,那今後也就算是我的家人,若是伍默將來受了什麼委屈,我也能為他作主。”
“桑韻!”還未等劉淮燁開口,劉淮淵就喊起來了,“那怎麼成!”伍默站在一邊沉默著,聽到白桑韻的話他頗為感動,但劉淮淵的舉止又讓他有些不安。
“為何不成?”伍默遲遲不願跟劉淮淵回京不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和劉淮淵不配麼。
“桑韻,我是他們的皇叔,”劉淮淵指指三個孩子,然後把伍默拉到身邊一手摟住,“默默若當老三的乾爹,那我不成了乾孃了?不成不成,要當也是嬸嬸!”
“你把伍默當女人了?”白桑韻突然變得有些嚴厲。
“當然不是。”看向身旁,見伍默低下了頭,劉淮淵把他的頭抬了起來,“我知道默默是男子,我也從未把他當成過女子,但我想娶他,我也一定會娶他。我知道你想給他當靠山,怕我將來負了他,可是桑韻,我不會負他。桑韻,闕陽現在是你的男人,不再是你的Xiong-Di,你認默默當你的義弟吧。而且,老三的爹夠多了,別讓他今後糊塗,我不想今後老三叫我皇叔,叫默默乾爹,這聽起來總覺著怪。”皇子的乾爹,默默回京後怕不被那些人煩死,若那樣的話默默更不願回京了,他才不傻呢,才不答應這個賠本的買賣。
“這樣也好,你說呢,桑韻。”劉淮燁豈能不明白劉淮淵的擔憂。
“闕陽?”白桑韻卻是看向藍闕陽,這事得這人同意才行。
“就這樣吧。”藍闕陽無所謂地點頭,桑韻想如何就如何。
“好,伍默,你這個義弟我今天認下了,將來他們三個孩子都得喊你聲二叔,不為別的,為了我這個身子實在不怎麼好的大哥,你願意跟我回京麼?”伍默的痴傻比自己更甚,自幼父母雙亡的他卻比他經歷了許多的坎坷。白桑韻越是和伍默相處,越是想把這人帶回京。
伍默看著白桑韻,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前的這個人是侯爺,是惠耀唯一的一位侯爺,是太子的生父,是入住皇后寢宮之人,是皇上的心上人,是韻坊坊主藍闕陽孩子的爹,當過乞丐的自己哪有資格認這人當兄長。
“伍默,不願認我這個大哥麼?”白桑韻向劉淮淵打了個眼色。
“默默,快去啊,今後桑韻做你的大哥,我可不敢給你委屈受了。”劉淮淵推推伍默,他心疼伍默自小的遭遇,也想伍默能忘掉那些不堪的過往。
一步步慢慢走到白桑韻面前,伍默在那人溫柔的笑顏下跪到床邊。大大的雙眸透著無措、想往及自卑。
“默默。”白桑韻學著劉淮淵喚伍默名。
這一聲“默默”,讓伍默彎下身給白桑韻磕了個頭,“大……大哥……”他……也有親人了……
“默默。”劉淮淵給伍默拿了杯茶,他也不知道認親是不是應該敬茶,但他覺得應該這麼做。
伍默把茶舉到白桑韻面前,白桑韻接過茶喝了下去,然後把脖子上戴著的五彩鳳凰取下戴到伍默的脖子上,這五彩鳳凰世間僅此一個,白桑韻毫不可惜地送給了伍默。
“起來吧。”讓伍默起來,白桑韻讓劉淮淵過來。把伍默的手交到劉淮淵的手上,他道:“淮淵,我這個弟弟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惹他傷心。”
“那當然,默默可是我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搶到手的,怎會傷他的心。”劉淮淵拉著伍默,皇兄讓心愛的人受盡委屈與磨難,雖是造化弄人,卻讓他們幾人痛苦了許久,而他不會再讓自己和伍默重複皇兄走過的路。
悄悄握緊拉著自己的手,伍默摸著脖子上的五彩鳳凰,他是不是可以多相信自己一些……
“哈,真好,”上官雲跳到白桑韻的跟前,不滿地道,“白大哥,我一直當你是我大哥呢。”
“哎呀,這是白大哥的不是。”白桑韻看著孩子心性的上官雲笑了,他都忘了這個小皇帝了,“喏,小云,這個算大哥送你的見面禮,成麼?”白桑韻慶幸自己的手腕上還有個金石鐲子——這是闕陽送的,說是可吸日月精華,讓他護心脈——不然可真要讓某人生氣了。
“成,成,白大哥送我什麼都成。”戴著鐲子,上官雲高興極了,雖然皇宮裡不缺這些稀罕東西,可白桑韻送他的,他就覺得比什麼都好,這可是兄長給的呢,從未有過這種體驗的上官雲高興的像個孩子,雖然他原本就算個孩子。
“桑韻,我們先出去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拉著伍默劉淮淵對坐在一邊的衛孟鑫擺個頭,衛孟鑫拉著上官雲跟著劉淮淵走了。揮退屋內的人,劉淮燁和藍闕陽這才能單獨與白桑韻呆一會兒。
沒了外人,白桑韻溫柔的笑中多了其他的情意,生死邊緣又走了一遭,卻比以往多了幾分幸福。啟唇接住落下的唇,白桑韻拉緊兩人的手,他終於不會有遺憾了。
不含一絲情慾的吻結束後,劉淮燁和藍闕陽把仍睡著的三子放進小床內,看著又睡著的兩個兒子,二人走到床邊坐下。
“桑韻,孩子的名我想好了。”桑韻,從今往後讓我好好寵你可好,莫在為我們費神。
“說來聽聽。”下身雖疼著,可白桑韻只想笑,想盡情的笑。
“長子劉韻崢,次子藍韻嶸,么子……”劉淮燁停了下來,“桑韻,按理說,么子應跟你的姓,可這孩子差些保不住,如今平安生下來了,我想好好寵他,所以想他跟我的姓,你可同意?”
你只要別把他寵壞了就成。白桑韻間接答應,當初他冒險懷子就是想為他們留後,至於自己,有忻澈就夠了,那也是個惹人疼的孩子。
“么子就叫劉惜賜可好?”憐惜上天所賜的孩子,憐惜他們最愛之人。
“好……既然你們都想好了,也不用我費神去想了。”畢竟經歷了艱難的生產,醒來沒一會兒的白桑韻漸漸體力不支的低下了聲音,“淮燁,你們陪我睡會兒吧。”他知道,自己醒來前,這兩人定沒好好休息過。
“成。”兩人一聽立刻脫鞋上床,歷經了多年的風風雨雨,這一刻的寧靜是他們極度渴望的。
“我想回京了。”躺在二人的懷裡,白桑韻冒了一句。
“我已經吩咐下去,過幾日我們就回京,爭取趕在孩子滿月前到,我要在宮裡給孩子們擺滿月酒。”有伍默跟著,再小心一些,現在回京應該不成問題。
“嗯。”應了一聲後,白桑韻就沒了聲音,平穩的呼吸聲傳來,白桑韻安然地睡著了,這是他長久以來第一個沒有任何煩憂的一個覺。
“馬車準備好了,我派人再去檢查一番,務必不讓桑韻和孩子受一點風。”白桑韻睡著後,藍闕陽小聲道。雖然桑韻是男子,但還是不能馬虎,生產過後的身體最為虛弱,一旦受風今後就麻煩了,更何況他的身子不能再受丁點兒的損傷,還有孩子,未過滿月也是更要當心的時候,畢竟已經入冬。
“嗯……給桑韻準備的衣裳弄好了麼?”如果不是想在宮裡給孩子辦滿月酒,劉淮燁也不會這時就回京。
“弄好了,昨天淮淵拿給我看了,沒什麼問題。”
“好……那後天就走。”
“嗯。”
兩人同時看向懷中的人,若再讓這人不得不離京,他們就真是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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