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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開見葉裳的樣子,就知道受了重傷又引發高熱了,連忙點頭。

蘇風暖很快就開了一個藥方子,遞給他,他拿了藥方子,匆忙去了。

蘇風暖看著葉裳,見他昏昏沉沉,極為難受的樣子,便打了一盆冷水,用毛巾沾了冷水,擰乾,放在他額頭上。毛巾被他身體的熱度傳遞,頓時熱得燙手。

蘇風暖換了幾次毛巾,卻難以緩解他身上的熱度,她扔了毛巾,咬牙道,“來人,抬一桶冷水來。”

有人應了一聲,不多時,抬進房間一桶冷水。

蘇風暖拽起葉裳,將他放入了木桶裡,一手支撐著他,讓他左胸前的傷口不至於沾水。

不多時,本來是一桶冷水,竟然便得滾燙。

蘇風暖伸手試試水溫,水溫已經灼燒她的手,她臉色難看地看著葉裳,他整個人如火烤一般,本就因冷水而引發,看來冷水不止不管用,還會催動他體內熱毒來勢洶洶,她將他拎出了木桶,見他衣服這回不用自己催動功力,很快就烘乾了,她將他放回了床上,忽然想起什麼,對外面喊,“小狐。”

小狐“嗖”地竄了進來。

蘇風暖對它說,“將你的血奉獻點兒,你是藍火狐,對他體內的熱毒有用。”

小狐不解,眨巴眨巴眼睛。

蘇風暖伸手將它拎起來,豆蔻指甲劃破它的爪子,小狐“嗷嗚”一聲,有血液流出來,蘇風暖抓著它的爪子,掰開葉裳的嘴,往他嘴裡擠血。

小狐疼的嗷嗷直叫,眼淚打圈圈,四隻腿踢蹬。

“老實些,就一點兒而已,救了人回頭我給你抓十隻山雞。”蘇風暖寬慰它。

小狐依舊彈蹬,不幹,疼死了,一百隻山雞也不幹。

蘇風暖對它瞪眼,卻發現葉裳本來張開的嘴,似乎在品嚐到了血腥味之後,又緊緊地閉上了,雖然昏迷著,面上露出嫌惡之色。

蘇風暖捏他下巴,掰他嘴角,他卻死閉著,無論如何也不張開嘴。

一個不情,一個不願。

蘇風暖放下嗷嗷叫的小狐,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給它傷了爪子上灑了些許藥粉,血頓時止住了。

小狐控訴地看著蘇風暖,一雙眼睛寫滿壞人的意思。

蘇風暖用腳踢踢它,“回頭給你抓十隻山雞。”

小狐頓時收了不滿,爪子的傷口本來小,蘇風暖止血的藥十分靈,抹上就不疼也不流血了。它頓時又蹦又跳地歡喜起來。

蘇風暖用帕子抹了葉裳嘴角滴的血,罵道,“你如今高熱觸發了體內積存的熱毒,都成這副德行了,還嫌東嫌西。就不該救你,讓你死了算了。”

第三十章 高熱不退

柳開熬好藥,已經是半個時辰後,葉裳已經燒成了火炭,將床上的被褥快燒著了。

蘇風暖喂他藥,他緊閉嘴巴,蘇風暖大怒,“這是藥,不是別的,你再不喝,就等著見閻王去。”

葉裳這才張開了嘴。

蘇風暖又氣又笑,什麼破人!

一碗藥喝完,葉裳昏昏沉沉地抓住蘇風暖的手,緊緊地攥著。

蘇風暖想抽開,聽他唔噥地喊“暖暖”,她抬眼看他,又聽他喊“娘”,她動作一頓,看著他,見他又閉緊嘴巴,再不言聲了。她沉默片刻,到底沒鬆開手,任他攥緊,把碗放下,陪著他坐在了床頭。

柳開站在門口,透過簾幕,向裡面看了一眼,小聲說,“小姐,剛剛海叔已經將那船家的妻兒接來了。”

蘇風暖點頭,問,“東湖現在如何情形?”

柳開壓低聲音說,“東湖如今炸開了鍋,有人傳葉世子乘坐的那艘畫舫沉了,葉世子生死不明,官府的人已經去了卿華坊。”

“你去打探一下,除了官府的人,還有什麼人在找葉裳,多派幾個人打探靈雲鎮方圓十里之內的動靜,明的,暗的,任何都不要放過。”蘇風暖道。

柳開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蘇風暖有些疲憊地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卻沒睡意,想著今日的事情。

葉裳為何大清早地去了東湖遊湖?千寒為何沒在他身邊跟著,只帶了普通的護衛?湖底下撒的那片鐵網從水繡上看來,不像是新的,到底是何人何時撒的網?而今日,什麼人射中了葉裳穿骨釘,且穿骨釘上抹了劇毒?葉裳也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連個暗器都躲不過的人,當時竟然沒躲過,可見那人使用暗器的手法應該是極快,是個暗器高手。江湖上什麼人暗器最厲害?

暗器傷人,落水,水下有鐵網等著,然後畫舫內無人下水去救,之後沉船……

若不是她正好趕上,今日葉裳就死了。

這樣周密的計劃,寸步不失,算無遺漏,不像是一日兩日謀劃出的。

難道是有人知曉葉裳要來遊湖,所以……

對了,船家說,每年臨近王爺和王妃祭日,葉裳都會來靈雲鎮,喜好吃東湖裡的魚,每年都會到東湖遊湖。

或許,可以猜測,密謀早已經定下,就等著葉裳去東湖了。

葉裳若是乘著卿華坊的畫舫死在東湖,牽扯出背後的東宮,以及去年的舊案,皇帝定然會大怒,問責東宮,太后趁機發難,月貴妃和太子難辭其咎。那麼,這朝野就會搖上一搖,晃上一晃了。

想到此,她睜開眼睛,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京城果然不好,到處是陰謀算計。

葉裳攥著她的手忽然緊了緊。

蘇風暖低頭看去,見他依舊未醒,比她的手大一圈的手將她的手緊緊地包裹在手中,藥力還沒發揮,他的手滾燙,將她的手似乎都快要燙著火了。

她收回視線,低下頭,嘟囔,“人都昏迷了,也不安生。”

說完這句話,她用力地抽了一下手,抽不出,只能又任他攥著,閉上了眼睛。

半個時辰後,葉裳依舊高熱不退。

蘇風暖睜開眼睛,皺緊眉頭看著他,按理說,這麼長時間,藥效該發揮了。她在藥方裡放了一株紫木草,紫木草性寒,正對如今他的症狀,可是難道紫木草對他身體的熱毒也不管用?壓制不下了?難道這麼多年他身體對紫木草已經有了抗藥性?

若是連紫木草都不管用了的話……

她盯著他看了片刻,眸光閃過一絲掙扎,須臾,咬牙對外面喊,“柳開。”

“小姐。”柳開在門口連忙應聲。

“他依舊高熱不退,藥效無用,我運功給他祛熱,你守在門口,不準離開,給我護法。”蘇風暖吩咐。

柳開大驚,連忙應是,“小姐放心,我一步也不離開。”

蘇風暖咬牙脫掉自己的外衣,因夏季衣服本就單薄,她脫下外衣後,只剩下了一件輕薄紗衣,她又咬了咬牙,將紗衣脫了,只剩下肚兜。之後,將昏迷的葉裳從床上扶起,扒掉了他上身的衣服,拿出一塊絹布,即便他昏迷著,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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