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壓他，我們便提他。”

這樣的話語聽來似乎有些賭氣和兒戲。

然而有些話語，無知而無能的人說起來便是兒戲，但再兒戲的話語，放在他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便是牽動很多權貴的一張棋局。

在南朝，唯有陳家可以和蕭家一爭長短。

陳家有一名很出名，很令南朝所有權貴忌憚的軍師陳盡如。

所以他便是陳盡如。

世事不可能盡如人意。

而作為一名排程著陳家許多資源的軍師，他知道最應該放開的，便是個人的情緒。

他理應對自己這名部將的死負責，只是這名部將的死，卻不能影響他接下來對林意的情緒。

這樣的分裂有時會讓他覺得自己同時是不同的兩個人，自然難得快樂。

所以他華髮早生。

......

元燕自己也很想知道，那些身在如雲端高位，俯瞰著眾生的人，到底有多少真正快樂的時候。

在她的所有回憶裡，只有在她剛剛懵懂記事時，跟著她母親在山坡上放羊時，才似乎有很多快樂的時候。

當她開始明白自己的身份，開始設法獲取北魏皇帝和皇太后的歡心時，便極少有快樂的時候。

從那時開始，似乎直到現在，反而只有在眉山之中這一段，和那名南朝小賊相處的時候，反而有很多開心的時刻。

她先折往北，幾乎是貼著寧凝所說的那些南天院教習的聚集之地行走，然後再折往西北，繞過一些有可能有大批南朝修行者穿行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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