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逗比二少定住,送給後面紅名打死算她的。
她不過是這麼一想,就看見二少腳步一頓,身上淡淡一團綠光凝固,隨即整個人僵住不動了——南風吐月!
“臥槽!”二少叫起來,“你幹啥啊!我就是開玩笑啊?!——啊啊啊啊啊啊過分了吧幫主夫人!!——臥槽臥槽南風怎麼點不掉?!”
八秒南風結束,後面紅名正好追上動彈不得的二少。二少技術再好也抵不過五個人圍毆,一打五很快出了片玉。不過他脾氣也是真的好,就算這種情況也沒惱,反而催著她們快跑,“別管我了快跑,正好我拖住他們——臥槽你們回來幹啥啊?!”
掉頭趕回去的娜迦瞥一眼旁邊同樣折返的秀蘿,顧不上打字,聶雲衝向二少,給了沒技能沒片玉的他一個南風。
二少剛才打死一個,打殘血兩個,秀蘿趕過來正好補了兩刀。剩下兩個紅名見己方折了三個,對面不好惹,趕緊轉身溜了。
三個人抱團打繃帶,葉錦霄不懂就問,“我記得花間南風cd1分45秒吧?怎麼你半分鐘就用了兩次啊?”
娜迦(戰場),“不是我”
娜迦(戰場),“第一個不是我”
二少噫了一聲,“夫人啊,這兒就你一個花間,不是你是誰啊。”
不是你是誰?
這場景何其相似——曾經,她也是站在藏劍和七秀的旁邊,對著質問的二少解釋,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沒有人相信。
人們都只看到結局,而不去管過程裡有沒有錯誤。
不會有人相信的。
因為只有她在這裡,所以肯定是她做的。
都是她的錯。
全都是她的錯。
夜幕之下滿月炫目如白熾燈泡,晃得她頭疼;黑色風沙圈飛速收攏,像是起了一場接天蔽日的海嘯。她恍惚聽見風沙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淒厲而絕望。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
……啊啊,是誰在哭?為什麼要哭得這麼悲傷?
為什麼,自己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幫主夫人?花花?花蘿?該走了娜迦!”
一片嗡嗡作響的混沌裡,一個清亮男聲突兀插進來,像是漆黑的房間突然漏進一束光,亮得刺眼。
娜迦怔怔盯著螢幕,半晌才反應過來是隊裡二少葉錦霄在叫她。他的語氣輕快,絲毫不帶芥蒂,“花蘿走啦!快跟上!風來了!”
娜迦沒有動。
在她身後有黑色龍捲風旋轉成形,扶搖扭曲而上,很快形成烏壓壓一大群風柱;目之所及,每一處沙面都開始塌陷流淌,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沙下游弋而過,嶙峋背鰭幾乎劃破流沙。
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風群裡,目光冰冷而怨恨。
“不好意思啊幫主夫人,我錯怪你了。”葉錦霄再次開麥,語氣誠懇,“剛才貢眉說我被南風的時候她正好目標是你,你那會兒一直看的也是她,根本沒往我頭上切目標……對不起,我可能是個傻嘰吧……”
貢眉(語音),“說嘰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娜迦把目標切到秀蘿頭上。粉粉嫩嫩的秀蘿一直轉啊轉,小碎花飄落在她身側,可愛又美好。
如果是走在成都廣場,應該是會被塞糖葫蘆的型別。
娜迦手指在鍵盤上懸停幾秒,抬手擦掉眼淚,抖著手打字,“謝謝。”
秀蘿十分不解,“謝什麼,本來就是他錯怪你……不過前一個南風到底是哪來的,bug嗎這是?”
二少再次招呼娜迦趕路,秀蘿也催她快走。娜迦卻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風圈邊緣。
娜迦(戰場),“你們先走吧,就當我退隊好了。”
“哈?什麼意思?”葉錦霄呆呆問。
娜迦清清嗓子,點開遊戲內建語音。
“——葉二少,出去記得問劍風流要一萬金的賭注。”
不等葉錦霄反應,她太陰退進風沙裡。
黑色的風像是粘稠瀝青朝她簇擁過來,吞沒花蘿小小的身影。
她的id在團隊列表裡消失了。
33
【】
風沙濃黑粘稠。
剩餘人數像是定.時.炸.彈上鮮紅的倒計時,一個一個減下來,定格在一個血紅的0,然後突然再次一跳——
-2!
如果說正數代表活著的人數,那麼負數代表了什麼?
娜迦把胸腔裡一口氣壓的綿長,極慢極慢撥出去。她右鍵點上包裡那隻蠟燭,執著那團暖黃燭光站在原地。幾分鐘後,黑色風沙漸漸變淡,遠處隱約看到高大建築的輪廓,在昏暗夜色裡如同一具猙獰骸骨。
——龍門客棧。
她記得起風前自己明明是在玉門關,此刻卻憑空出現在了龍門客棧附近,看來風沙裡的那東西已經選好了地址,只等著她自己走進去。
.
一切都靜止了。風不再吹,流沙凝固,夜空之上滿月高懸,清澈月光灑在沙丘上,為一望無際的沙漠鍍上銀輝。娜迦沿著沙丘風線往龍門客棧走去,身後一串深淺腳印,歪歪扭扭延伸出去,又中斷在起始點的窪地。
龍門客棧寂靜依舊。娜迦走過去時下意識先看向客棧最高處塔頂,那是她第一次看見花哥傾硯的地方。
明月正好懸在那處,照得客棧庭院清輝如水。庭院正中間站著兩個人,都沒有id,娜迦一眼就認出面對自己的是傾硯,背對著自己的那個成女卻認不出來。兩個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站在一起居然沒有一點兒違和感。
傾硯似乎沒有發現進來的娜迦,還在繼續對著對面白色衣裙的成女近聊說話。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對還是錯。”
“但是等我回過神,已經無可挽回了。我只能走下去,哪怕踩著刀刃,踩著荊棘;哪怕前面是深淵,是地獄。”
“我不信神鬼莫測。如果真有那陰陽仙道、九天神佛,為何當初卻聽不見我的祈求?”
“如果說只有受害者才有權利報復,那麼我的報應也要在他們都得到報應之後。”
傾硯抬起手撫上對面成女的臉。
“不甘心啊。怎麼能甘心呢……”他虛無的嘆息消散在風沙裡,“就算判我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要把那些人一起拉下去。”
空澈靜謐的月光庭院,悲傷哀絕的朦朧氛圍,以及沉浸其中的兩個人。
不知為什麼,溫熱的眼淚再次湧上娜迦的眼眶。
彷彿這幅畫面似曾相識。彷彿這是自己埋葬在生命深處不願提起的傷疤。
彷彿自己彳亍孤單經年,只為這一刻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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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那邊走去,踏進客棧範圍的一瞬間,周圍四處響起唐門機關開合的輕響,似乎有無數看不見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