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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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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痛恨, 他隱隱感覺到了。

廖彥瑞苦笑。兒子所說的, 他又何嘗不明白,方才只是最後一次試探罷了。是非之中,斗的是誰強誰弱, 更是心智城府。程詢再聰明,終究太年輕,涉世未深, 若柳元逸一事有假, 若手中並無將他治罪的證供, 最重要的是,若不能完全代替程清遠的立場, 就會遲疑、猶豫, 那麼他就有了一線希望, 說不定就能與程清遠面談。

周旋數年,他對程清遠算得了解,相較而言,程清遠的羈絆畏懼更多。今日不曾露面,定是程詢勸阻,甚至於,威脅。

廖彥瑞神色鄭重地望向程詢。這個年輕人,心中憎恨的,怕也包括程清遠吧?不然的話,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是這樣的做派。

他頹然地垂下頭,出於本能,仍是不肯當即認輸。看著散落在面前的紙張,他低聲道:“解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只是,能否容我先看完這些罪證?”

“可以。我不急。”程詢站起身來,對兩名小廝道,“我去去就來。”

程安、程祿稱是。

程詢轉入東次間,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靜靜坐在窗下圓椅上的母親。

他帶上門,走過去,扶起母親。

程夫人順勢起身,與他走進東里間的暖閣,在炕上坐了。

程詢點亮六角宮燈,從溫茶的木桶中拎出提樑壺,給母親斟了一盞茶。

程夫人接過茶杯,握在手中,斂目沉思,好一會兒才道:“北廖再無討價還價的餘地,是這樣吧?”

程詢頷首,“是。”

“如果他們今日如何都不認頭,跟你鬧騰,又當如何?”程夫人有些後怕。

“那就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程詢一笑,“您不用為這些勞神,怎樣的可能,我都事先斟酌過。”

“苦了你了。”程夫人看著兒子俊朗的容顏,怔怔的落了淚。她的兒子清貴無瑕、意氣風發,一向最是厭惡齷齪下作的勾當,而在如今,卻要應對這等是非。初知情時,一定也如她一般受到重創吧?如何熬過來的?

程詢到了母親跟前,抬手幫她拭淚,“別哭。”

程夫人點了點頭,問起柳元逸,“那孩子,如今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沒錯。”

“不知是吃了怎樣的苦頭。”程夫人滿目酸楚,“找大夫給他看過沒有?”

“嗯。有得治,只是,怎麼也得一兩年才能見好。”

程夫人輕輕地籲出一口氣,想一想,放下茶盞,雙手握住程詢的手,“這一兩年,你一定要爭氣,給自己的前程鋪好路。萬一,那孩子知道的更多,清醒之後指證老爺……雖說時過境遷,總會生出波瀾。到時候,不必管那作孽的,你保全自己不受牽連就行。”

“我知道。”母親這想法,在程詢意料之中。

程夫人黯然道:“別怪我。別家日子再悽慘,我再唏噓同情,也不能感同身受。我指望的,只是你們兄弟兩個平安,諸事遂心。”

“明白。”

“凡事,只要力所能及,我也會幫襯你。日後,這個家就全靠你了。”程夫人起身,“我就不聽下文了,先回房去。”

東梢間開的門亦是通往院中。程詢送母親出去。

偌大的院落之中,只有兩名小廝,數名護衛守在院門外。

紅翡等僕婦迎上來,程夫人示意長子留步,“回去吧,晚一些再說話。”

此刻的北廖父子,面如土色,汗如雨下。

程詢說出的那些罪證,已經讓他們恐慌不已,卻不知,所作的記錄、謄錄的證供極為詳細,何年何月何日何地,罪行原原本本呈現在筆端。

是程清遠有先見之明,還是有多年來藏於暗中的仇家投靠了程詢,鼎力相助?

但凡有人把這些送到刑部或是御史手中,只要有官員願意查,便能輕易找到人證——行差踏錯之處太多,短時間內不可能銷燬罪證。

太可怕了。父子兩個癱坐在地上,陷入絕望。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程詢前世經手過的,樁樁件件都記得分明,近期找幾個人證便非難事。

程夫人回到正房,站在東次間門內,長久地看著程清遠。

成婚很多年了,有多久沒這樣細細地看過他了?

越看越覺得陌生。

程清遠放下手裡的公文,問:“怎樣了?”

程夫人簡略地道:“北廖已經被阿詢鉗制,再無翻身之地。”

程清遠明顯放鬆了幾分。

程夫人審視著他,“你,當真沒有絲毫悔意麼?”

“後悔?”程清遠這才望向他,“後悔那件事?還是後悔成為次輔之後的榮華富貴?”

“我只是個內宅婦人,不管那些。”程夫人的手握成拳,“對孩子們呢?尤其對阿詢,你就不曾後悔、愧疚麼?”

“你想說什麼?”程清遠面色轉冷,“事已至此,說這些有什麼用?”

程夫人冷笑,“既然如此,合該阿詢讓你下不來臺!”

程清遠將要發怒之際,心念一轉,又恢復平靜,“昨日他與我對峙,恨不得造反,你可知道因何而起?”

“你不妨說說。”

“我只是讓他把握在手裡的一切交出,由我出面應對諸事。”程清遠道,“他相中了南廖家次女,我只是說若是那邊門風不正、他們八字不合,便歇了那份心思。是為這些,他便與我翻臉。看你養的好兒子!”

長子相中了南廖家次女?程夫人訝然。

程清遠觀察著她的神色,道:“南北廖家,雖然分家各過,可到底是同宗。程家與北廖鬧到這種地步,哪日被打壓得走上絕路,誰敢擔保南廖不被牽連?若與南廖結親,我們是不是也要受牽連?我是出於歹意才勸阻他麼?”

程夫人思忖片刻,冷冷一笑,“北廖會走上絕路?是你想殺人滅口吧?分家就是分家了,再無瓜葛,就算不分家,北廖也是南廖的旁支。哦,你程家旁支出事的時候,你從沒受過牽連,到了人廖家那邊,就如何都不能撇清關係。你是這個意思吧?”

程清遠氣血上湧,“旁支的事我從沒摻和過。你怎麼能斷定南廖不曾介入北廖的事?!”

“你又怎麼能斷定南廖曾介入?”程夫人氣勢咄咄逼人,“再說了,就算曾介入,不是還有你次輔大人麼?你是隻管作孽不管善後麼?想一直讓阿詢為你收拾爛攤子麼?做夢!日後阿詢要做的事、想保的人,你都得幫他!”

“混帳!”程清遠從沒被她這樣頂撞過,氣得跳下地,抬手指著她,“你想做什麼?回來就是來冷嘲熱諷的?!”

程夫人面若冰霜,“我想做什麼?我想要你一份對孩子的悔意、歉疚!比起橫遭禍事,我只求孩子們維持現狀;比起維持現狀,我想要孩子們活得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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