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蕎便乖乖的窩在自己的房裡待嫁便好了。
每次她想出去走走,就被嫂子給攔住了,“你是待嫁之身,怎麼能拋頭露面?何況你如今大小也是個官了,雖然現在朝廷給你放了婚假,可是萬一宮裡頭有急病派人來找你,咱們可上哪兒去找人呢?”
就這麼,半個月之內,備婚之間,她竟一絲機會出去都沒有,她在家裡無聊,本來一般女子家都要自己縫製自己的喜服的,可是蘇蕎女紅不好,時間也不夠,柳氏便讓她好生的替未來相公做個荷包,好歹也顯示她有點女紅的功底,不至於丟人現眼。
蘇蕎沒奈何,雖然想見趙孜睿一面,可是卻被老孃逼著天天在家繡荷包呢。
趙孜睿隨父親來過蘇家兩三次,不過因為大楚的規矩,婚前不宜相見,因此來的時候雖然東張西望的還是沒見到蘇蕎。
婚事進展非常神速,半個月一切事宜都準備完了,因是皇帝賜婚,自然都知道陛下也急著看他們完婚,因此一切都往快的辦。
終於,在蘇蕎的荷包繡好的日子,趙家的大紅花轎也要臨門了。
翠縷笑嘻嘻的跑進來,探頭探腦的,好奇的問:“姑娘,你的荷包繡好了沒?明兒可真要嫁人了。”
蘇蕎將荷包拿出來遞給翠縷看,有些擔心的問:“你看得出我繡的什麼嗎?”
翠縷仔細看了一番,皺了皺眉頭:“嘖,這是……水草吧?”
蘇蕎滿頭黑線:“笨啦,蓮花,並蒂蓮花看不出來嗎?”
翠縷撓頭:“姑娘說的沒錯,我也想著應該是蓮花吧,可是姑娘你瞧,你這顏色的確是紅色的,但是怎麼看,這形狀,也特別的像一堆紅色的水草……”
蘇蕎快要氣死,可是能怪誰?她女紅就這樣了,好歹繡了這麼久,管他樂不樂意,反正要給他用就對了。
翠縷笑嘻嘻的湊過來問:“姑娘,你明天就要出嫁了?感覺如何?”
蘇蕎笑了,歪著頭想了想,“感覺嘛,怪怪的,好像是真的,又好像做夢一樣……”
翠縷暗笑:“等明兒洞房花燭時,姑娘可就不覺得是在做夢了。”
蘇蕎臉色一紅,去打翠縷:“死丫頭,你也敢笑我了?”
翠縷被她撓的直求饒。
十月十五,是個好日子。
東街上,但凡知道蘇家藥鋪的,都知道蘇家的姑娘今日要嫁人了,要嫁的還是當朝的鎮西將軍,義安侯府的世子爺!
當初年滿十六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如今要嫁人了,還嫁到如此人家,可謂是幾十年都難得一見的傳奇。
一大早,蘇家門口自然是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人群中,也雜著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他長身玉立神色黯然。他抬頭,蘇家的門楣上,早已掛滿了豔紅的大燈籠,扎滿了紅色的綢帶,滿是喜慶之色。
他正是傅瑜,回想起從前同蘇家的種種,彷彿過眼雲煙一般。倘若當初他傅家不退婚,會是怎樣的景象呢?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這緣分,一旦斷了,便再也沒有了。
敲鑼打鼓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路跟隨著“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他轉頭去看,只見熱熱鬧鬧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近前,前頭身著紅衣的男子丰神俊朗氣宇非凡,騎著高頭白馬意氣風發。
他輕嘆了一口氣,只要她嫁的好,他也安心了。轉了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蘇蕎緊張極了,自己扣喜服的扣子老是扣錯,沈繡和翠縷看著著急,催促道:“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蘇蕎大驚更是手足無措,沈繡趕緊過來幫忙,幾下給她弄好了,便把蓋頭給她蓋上,扶著送了出去。
蘇蕎偷偷的掀開了一點蓋頭瞧了一眼,果然是趙孜睿進了院子,他穿著紅色喜服的樣子分外的好看呢。這瞧著,她一顆心砰砰的亂跳。
趙孜睿一眼便瞧見她調皮的舉動,對她戲謔的笑了笑,蘇蕎紅了臉趕緊把蓋頭放下了。
拜別了雙親,蘇老爺感慨萬分,柳氏潸然淚下,總算是將女兒送出了院子。
蘇蕎坐著花轎,猶如神遊似的便入了洞房之中,她肚子餓了,看大床面上滿是紅棗蓮子桂圓的,便抓過來吃,翠縷跟過來,一瞧見趕緊阻止她:“姑娘,這是連生貴子的象徵,你吃便吃,可別吃光了,否則兆頭便不好了。”
蘇蕎翻了個白眼,她才十幾歲呢,生啥生呀。她可不想這麼早做娘。
不過她當然不能把這些乾果全部毀屍滅跡,她吃了幾個桂圓幾個紅棗又給翠縷吃了幾個,便慫恿翠縷去廚房偷偷拿點糕點來吃。
翠縷沒法,只得出去瞧一瞧,正好碰上有丫鬟過來送糕點,她大喜。
那丫鬟不是別人,正是凌波。
如今蘇蕎真的做了世子爺的夫人,她可不敢再放肆了,笑著送了糕點進來,道:“世子爺怕姑娘餓了,所以讓我送些點心進來。他說讓姑娘別急,他待會就過來了。”
“人家哪有急?”蘇蕎紅著臉嘟囔,不過凌波送來的糕點味道真是不錯,她吃了幾塊也就飽了。
屋裡靜悄悄的,外頭暮色不知不覺降臨了,蘇蕎此時酒足飯飽,聽到門口聲響,回頭一看,驀地一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俊逸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他走了進來,身後的門也隨之合上,蘇蕎有些發慌,吞了一口唾沫,羞澀的垂下了頭。
“呀!”她突然忘記了,要挑蓋頭,她方才又是吃點心又是喝茶的,早把蓋頭的事忘到一邊去了。
她正慌里慌張的去找蓋頭,卻見那人將紅色的帕子已經拿在了手中,“找這個?”
蘇蕎一愣,便伸手去搶,他戲弄她一般的將手中的帕子一扔,蘇蕎撲了一個空,卻撲到了他的懷裡。
他身子往後一傾,順勢倒在了大紅的喜床上,女子撲在他的身上,這氣勢瞧著倒像是餓虎撲食。
他勾唇一笑:“娘子好心急。”
蘇蕎連耳朵都紅了,瞪了他一眼,便要起身,卻感覺腰給他按住,兩人的身體倒是貼合在一起了,雖然隔著層層的衣服,可是她依然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
這下,她不只是慌,連汗都出來了。
“你先放開我啦……”她小聲說,“不是還要喝合巹酒嗎?”
趙孜睿一笑,“娘子何時在乎那些虛禮了?”
“現在是你急,可不是我急了。”她又羞又惱的說,在他懷中掙扎了幾下。
趙孜睿一個轉身,便反而將她壓在了身下,蘇蕎更慌了。
趙孜睿哈哈一笑,揪了她的小臉兒一把:“瞧把你亂的,你夫君都等了這麼久,受了這麼長時間的煎熬,急在這一時嗎?”
他將她扶起來,細細的看著眼前的人,輕嘆一聲:“我倒是從未想過,我未來的夫人會是你這樣的。”
蘇蕎瞪他: